花芽忽然從門外奔來,聲音軟糯得不行,一把撲進了姜晚傾的懷裡,「娘親你好些了嗎,還難不難受?」
那剎姜晚傾的心都快要融了,她抱著花芽吧唧地親一口「不難受了。」
末了她還探了探花芽的腦殼,發現他已經完全退燒後才鬆口氣。
花芽笑得咯咯的,奶里奶氣說「娘親您不知道吧,爹爹照顧了你一晚上呢。」
姜晚傾眉頭挑起,錯愕不已,望向鳳南靖,此時鳳南靖臉上似乎也起了一層薄薄的粉色,估計是天氣太熱的緣故。
「那我多謝你爹。」她順著孩子的話說,可她才不相信鳳南靖會屈尊降貴地照顧他,太不現實了。
花芽黏她黏得緊,還跟她說了前日師父誇他寫的詩文好,獻寶似的遞給姜晚傾。
姜晚傾心裡自豪得不行,兒子被誇了,她能不高興嗎,可當她瞧見花芽那張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時,笑容頓時僵住。
次噢,她忘了她不識字。
「花芽寫得好不好?」花芽一臉求表揚的表情。 ❋
「好、特別好,花芽寫得真是棒極了。」雖看不懂,但拼命夸就對了。
「你拿反了。」鳳南靖一臉冷漠。
「……」
此時的姜晚傾,只能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花芽來看她,但不能久待,得立即就回去休息,因為下午就要去修羅場習武。
練武是極其消耗體能和精力的課業,必須保證上午的休息。
姜晚傾看著花芽離開,眼眶又忍不住濕潤了,這一次,花芽一樣是高高興興地跟著師傅走的。
之前她將花芽送到皇宮她也是如此,那時瞧他興奮高興的模樣,姜晚傾以為他是喜歡的,甚至覺得兒子沒心沒肺,可或許花芽只是不想讓自己擔心。
他一直都很懂事孩子。
姜晚傾望著手中花芽給她的文章,雖看不懂,但字跡倒是很清秀。
鳳南靖將她手中的文章顛倒,似乎是忍無可忍「你不識字嗎。」
「……」姜晚傾的心情上一秒還很憂鬱,這會兒可窘迫極了,「我說我曾經十年寒窗苦讀你信嗎。」
鳳南靖冷嗤。
看樣子是不信了。
姜晚傾心裡也很鬱悶,她在現代怎麼說也是個知識分子,到這邊就成了個文盲,她也很憋屈,望著兒子寫的文章,她實在看不懂,眼瞅著鳳南靖要離開,趕緊揪住他說。
「你識字,你給我念念這上面寫的什麼。」
鳳南靖看著她,眸子微眯,這個女人居然敢拽他的衣裳,不知死活。
眼前的女人眸子黑白分明,她長得特別有靈氣,一雙眼炯炯有神仿佛會說話,五官精緻得就好像畫出來的一般,沒有半分可以挑剔。
百里盯著姜晚傾拽著鳳南靖衣袖的手,心想完了完了,這下姜小姐的手怕是保不住了。
鳳南靖沒有接過她手上的文章,甚至都沒看一眼,薄唇卻緩緩地說出了上面的字句,仿佛是背過一般。
這篇文章先前教習師傅就給他看過,他幾乎每日都會檢查一遍花芽的功課。
姜晚傾一臉錯愕,雖不識字,但他說出來的字句卻都能跟文章里的對上,不由感嘆他的記憶力好。
「還有這三個你沒說。」末了姜晚傾指著左下方的三個字說,一臉好奇「這個是標題嗎?」
「是名字。」鳳南靖道,「孩子的大名,鳳珩燁。」
姜晚傾的神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大名?」
「否則你覺得花芽這個名字能當大雅之堂?」
鳳南靖始終想不明白為何會有人給孩子取這種不三不四的名字,甚至是個女名,但曉得她是個文盲後,也就沒什麼好奇怪了。
姜晚傾一下子就火了「孩子是你一個人的嗎?是你生的你帶大的嗎?為什麼取大名不告訴我,甚至不跟我商量。」
「半月後,孩子回府,你自然會知曉。」他淡道。
反正她總會知曉,早知道晚知道,沒有區別。
姜晚傾覺得好笑,甚至是無言以對,一字一頓地盯著他說「鳳南靖,你到底是經歷過了什麼,才會這麼不可理喻。」
她十分生氣地離開,腳步聲都踩得很重。
鳳南靖劍眉微皺,仿佛是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生氣。
百里搖頭看來這姜小姐性格還真烈。
姜晚傾離開,鳳南靖其實已經在皇城門備好馬車送她回去,但她賭氣不坐車,步行回去。
皇宮距離萬戶侯府足足有二里路,她走回去時,已經是中午了。
一進門,滿屋都坐滿了人,除了老夫人,榭香閣的人都來了,而姜歷城神色鐵青,一臉嚴肅莊重的瞪著姜晚傾,那模樣仿佛要吃人,就差手裡拎鞭子。
姜晚傾吞了吞口水,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她昨日是徹夜未歸。
「你去哪兒了。」
才走到堂前,姜歷城就拍這桌怒道,「你如今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居然還敢在外留宿,你是嫌你的名聲不夠臭還是萬戶侯府不夠聲名狼藉,你說,是不是又去找男人了?」
姜晚傾無語,什麼叫又去找男人,她有這麼欲求不滿嗎?
「父親不是的,是花芽病了,我進宮去照顧他。」
「老爺,現在晚傾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是越來越厲害了。」白雅站在姜歷城旁邊,陰陽怪氣道,「那這兩件男人披風是怎麼回事?」
話落,便有下人帶著兩件披風上來,這兩件披肩正是麥樺跟鳳南靖給她的。
這都能讓他們知道,還真是煞費苦心了。
姜晚傾嗤笑,將給麥雄診脈之事一一道出。
姜歷城神色稍霽,也鬆了口氣。
若是這女兒再出什麼事情,跟太傅府的婚事就真的要保不住了。
白雅不依不饒「這兩個都是男士披風,並且尺寸不同,根本不是出自一個男人,難不成麥樺忽高忽低,忽胖忽瘦?」
姜歷城聽聞臉色又難看起來「晚傾,你怎麼解釋。」
「男人衣服這麼隱私的東西,她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八成又不知勾搭上了哪個男人。」姜季春諷刺說,聲音尖銳刻薄。
她總是不放過任何一個侮辱姜晚傾的機會。
姜晚傾抿唇,犯難了,她絕對不能說出鳳南靖,否則只會給花芽帶來危險,而且怕也不會有人信。
「是我的。」這時,忽然有男人走進來。
姜晚傾錯愕他怎麼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