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太皇太后的心思

  在姜晚傾出事後,南平王妃就去太皇太后宮中,但太皇太后似乎知曉她的來意,便稱病不見,但南平王妃非常有毅力日日都來,一連來了三日。

  到底是自己的侄女,太皇太后第四天的時終於心軟了,讓她進來。

  可沒等南平王妃說話,太皇太后就冷冷道「要是想替姜晚傾求情,這就不必了,這件事情不歸哀家管。」

  「娘娘,臣妾但求您庇護晚傾,讓她不至於在監獄受苦。」南平王妃說。

  到底是經歷過三代皇帝的,太皇太后勢力不容小覷,不管是朝中的老臣還是新起之秀都有他的人。

  慶雪鳶給南平王妃倒茶,說「王妃您莫不是糊塗了,真把姜晚傾當成女兒了,您與她又沒有血緣關係,何必如此上心,差不多就行了,別惹得娘娘不快。」

  南平王妃微微蹙眉,到「長公主,攝政王在京時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會替殿下好好照顧晚傾的。」

  慶雪鳶卻不以為意,輕描淡寫道「我是有好好照顧她啊,但是誰讓她犯事呢,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她也不是天子呢。」

  王妃眸色微沉,看著冷冰冰、默認這番話的太皇太后,帶著幾分嘲弄的搖頭「你們趁攝政王不在就如此欺負他的女人,就不擔心他回來之後算帳?」

  太皇太后一頓,慶雪鳶臉色也不太好。

  南平王妃說「娘娘,攝政王的手段您應該是懂的,而雪鳶你與攝政王多年出生入死,也更是應該知道他狠佞。

  我的意思是,你們不幫襯其實也不打緊,誰讓晚傾這麼不招你們待見,可有一樣,若是讓鳳南靖知道你們在背地裡做了什麼傷害姜晚傾的事,您覺得他會顧念舊情嗎。」

  王妃聲音一頓,眸底帶過一抹隱晦的光澤「顧念你們的母子之情。」

  太皇太后猛地一僵,從一開始就冰冷毫無動容的臉,頓時出現了幾分異樣。

  ……

  南平王妃知道太皇太后是不會幫助姜晚傾的,因此她進宮的目的也並非是讓太皇太后庇護姜晚傾,而庇護那事兒,平邑王自會去做,她要做的,就是阻止太皇太后又或者慶雪鳶暗下殺手。

  太皇太后是忌憚有鳳南靖的。

  鳳南靖在就任攝政王后,十分迅速的就將『內憂』處理完畢,用了不到半年時間,之後的四年裡,他在整個寅朝是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就算是果親王也不敢明面開罪。

  太皇太后是聰明人,她話說到這份上,有些事情,她知道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而慶雪鳶也是機靈,即便他們一時動了什麼歪腦筋,但聽了這番話,也能及時清醒。

  太皇太后說「哀家也只是來旁聽,你們不用理會,該怎麼審就怎麼審,無需理會哀家。」

  「是。」大理寺卿畢恭畢敬道,但卻出了一頭冷汗。

  太皇太后都來了,這如何讓他平常心啊。

  太皇太后反對姜晚傾入皇室這是眾所皆知的,但毋庸置疑的是,姜晚傾已經是鳳南靖內定的王妃,這不僅是鳳南靖的決定,背後也有北月國的支持。

  北月國是寅朝很重視的資源,因此這婚事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會成,因此大理寺卿是一點也猜不透太皇太后這是迫不得已來為自家兒媳撐腰,還是怎樣。

  畢竟這幾日來,太皇太后也沒有對姜晚傾暗暗動手腳。

  他胡亂猜想揣測,只能求助的偷偷看向果親王。

  而果親王臉色也不太好看,只是眼神催促他趕緊審問。

  其實對於這樁案件,太皇太后也是略知一二,也知大理寺卿跟果親王蛇鼠一窩,她過來,很有可能被他人視作給姜晚傾撐腰,可她並不想讓人如此覺得,因為她實在不喜歡姜晚傾。

  想了想,她說「一切秉公辦理即可,公堂上,眾人平等,不用考慮其他。」

  大理寺卿山笑著點頭,可人心最是複雜,他一點也不知道這是太皇太后的客套話,還是真的如字面一般,又或者說這是威脅,潛台詞是你要是膽敢碰哀家未來的兒媳看看,信不信哀家砍你頭。

  大理寺卿苦笑連連,而太皇太后的潛意思,怕也就只有深知太皇太后心思的姜晚傾,還有南平王妃幾人知道了。

  姜晚傾心想這太皇太后來的也好,她想做做樣,好在鳳南靖回來後好交差,但多少也起了震懾大理寺卿的作用,他不敢叛逆果親王偏幫她,但也不敢太過欺壓,中規中矩。

  開堂審理,人證仍舊是白雅,她扶著大肚子春光滿面的上前,而大理寺的問題無非也就跟那幾日前的一樣,白雅幾乎是原封不動的複述一遍。

  後來,姜黎昕迫不及待地上前,指責姜晚傾未婚先孕跟苛待下人,還拉著阿戴做證,一下子就坐實了姜晚傾麻木不仁這些罪。

  這話卞夜跟鳳迎蕊聽著就很生氣,同時也十分慶幸這次開堂平邑王把盛准關家裡了,否則他聽到這些話,估計又得在公堂上失控,這只會對姜晚傾更不利。

  姜晚傾對於他們的控訴十分淡然,當大理寺卿肅穆的質問她時,她卻道「我沒有什麼別的話可說的,還只是若還有什麼人證物證就一起上吧。」

  疏冷的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害怕,甚至還帶著幾分懶散,在這令人肅然起敬的公堂上,多少讓人覺得囂張。

  可在姜晚傾看來,這已經是權貴為了維護自己利益而設下的機構了,已經不是維護正義的地方,如此,那她為何要尊敬,憑什麼。

  太皇太后一臉諷刺,心想她還真是高傲,都淪落成為階下囚了,竟然還如此不知所謂,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該。

  白雅趁機道「大人您瞧,她在如此莊嚴肅穆的大理寺都如此張揚,可見她私底下是個什麼樣的人。」

  姜晚傾目光空洞而薄涼,帶著一股冷如剔骨的寒意,她淡淡地看了眼白雅,眸底所閃爍著的隱晦,是她所看不懂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