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親王這話說得在理,但你是否忘了,此事論不到你做主,你上有頭本王,有狄淵王子,既然是來旁聽的,那就閉嘴。」
鳳南靖神色冷漠,嗓音擲地有聲,不容質疑,強勢十足。
果親王皺眉,仗著自己有點兵權,就脫口道「殿下此言差矣,此事既然關係到寅朝全部子民,本王既然是寅朝人,是百姓的親王,那既然就有說話的份。」
鳳南靖一記冰冷的目光射去,危險又可怕,帶著致命的威懾力,那神色似乎在說『駁我者死』。
果親王臉上戲虐的笑容逐漸消失,最後也真的不敢再吭聲。
攝政王就是如同君王的存在,他雖有點能力,但也不可一直觸碰其底線。
鳳南靖眸底的銳利有所收斂,看向狄淵「王子,說說看你的想法。」
狄淵仍舊冷酷,道「本王子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但本王子的妹妹被人弄傷了腿,肯定不能就這麼算了,否則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北月國的人好欺負,是個軟柿子。」
鳳南靖沉默,聽著他說下去。
平邑王惶恐緊張得心臟亂跳,而當事人盛準則是一臉平靜,不動聲色,對他而言,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死。
既然連死的準備都做好了,那就沒什麼可怕的。
狄淵說「既然小王爺弄傷了卞夜的腿,那不如就用他的腿賠給本王子的妹妹吧,把他的兩條腿砍了,這樣本王子與卞夜就能消氣了。」
「什麼。」平邑王心裡咯噔一下,陷入了無休止的痛苦中。
那不就成了一個廢人嗎。
寅朝,重武輕文,向來都是以軍功論功行賞,若是沒了腿,那跟廢人還有什麼差別,而且他的準兒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能接受自己的變成殘廢嗎。
可想想,變成殘廢,總比沒了性命好吧……
平邑王很絕望。
果親王皺眉,一點也不滿意這個結果。
傷了人家公主,居然就賠了兩條腿,而且有姜晚傾那丫頭在,就算砍掉腿估計最後也是死不了,不過平邑王府唯一的兒子變成了個殘廢,平邑王夫婦一定也很絕望吧。
他冷笑一聲,將自己的佩劍扔在地上,冷冷道「動手吧,既然王子開恩肯留你們一條性命,你們也該感恩戴德了。 」
長劍『碰』的一聲摔在地上,折射出刺眼的強光,使得盛准都眯了眯眼。
平邑王心如刀割,紅著眼眶看著兒子。
盛準則是面無表情,伸手拿劍。
鳳南靖眸色冷硬,剛想開口說什麼,門口卻忽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滾開,讓跟公主進去,讓本公主進去啊……」外頭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狄淵眉頭一皺,立即就聽出是自己妹妹的聲音。
盛准似乎麻木了一般,握著那把長劍往雙腿砍去。
碰——
就在盛准揮刀時,一隻飛鏢忽然將其的長劍打斷。
果親王臉立即拉下來,那可是他最鍾愛的一把佩劍。
狄淵臉色也不怎好,扭頭看著鳳南靖。
鳳南靖卻恍若不知「外頭是誰在吵鬧,進來說話。」
百里立即去傳,不一會兒,卞夜就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當她瞧見地上斷掉的兩節長劍時,臉色頓時就了。
「幹什麼,你們在幹什麼。」卞夜氣急,上前一腳將地上的斷劍踹得老遠。
「卞夜,你過來。」狄淵低叱道,嚴厲又具有作為兄長的威嚴。
卞夜平日雖愛胡攪蠻纏,但對於這個王兄她是非常聽話乖巧的,可這次她卻沒有,冷淡說「聽聞你們為了我的事兒忙得不可開交,本公主是來替你們解決難題的。」
狄淵皺眉,果親王臉色也不咋好。
「你們處罰盛准,無非是因為他傷了本公主,那現在本公主告訴你們,這一切就是一場誤會。」卞夜說,「盛准根本就沒有傷了本公主,是本公主自己扭了腳。」
狄淵臉色黑到極點,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妹妹會出來打自己的臉。
她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果親王不依不饒道「可王子不是這麼說的,公主可要想清楚了再說, 可別讓您的王兄下不來台。」
「不管親王再怎麼挑撥離間,這就是事實。」
卞夜說,「我王兄是堂堂男子漢,錯了就是錯了,對了就是對了不像某些人,明明像個傻子似的什麼都不知道,卻不懂裝懂,搞得好像自己是當事人一樣。」
果親王臉一下子就陰了,疾言厲色的盯著她,冷笑「可那日公主從樹林間回來時可不是這麼說的,當時您氣急敗壞的大罵盛准,說是盛准傷了您,現在您又改口了,這未免也太讓人難以信服了。」
卞夜猛地一震,她怎麼忘了這一出。
該死的,她可沒跟姜晚傾說這件事,現如今根本就不知如何反駁。
果親王言語犀利,步步緊逼「公主心虛了?如此維護小王爺,莫不是看上了他,想給這混世魔王當媳婦,所以才捨不得他死,捨不得他受傷?甚至因為愛他,不惜推翻自己的話,讓自己的王兄出醜?」
卞夜一時啞口無言,臉更是紅的厲害。
不管她平時再怎麼囂張任性,但到底也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在這麼多大男人面前被逼問這種事,她怎麼可能不害羞。
「本、本公主才沒有喜歡盛准,更沒有捨不得他死。」卞夜腦袋一片空白,只想證明自己不愛盛准,反駁果親王的話,「我都恨死盛准了,我巴不得他去……」
「好熱鬧啊,不知各位在說什麼。」姜晚傾忽然入內,打斷了卞夜的話。
果親王臉色堪比黑炭,勃然大怒的瞪著姜晚傾,腦門青筋暴跳「姜晚傾你好大的膽子,本王正在與王子殿下說話,你膽敢擅闖。」
姜晚傾平靜無痕的眼眸帶過果親王,端莊有禮的朝眾人行了個禮。
鳳南靖眉頭微挑,免了禮,眸底爍著別樣的波光,看著她似乎有些無奈。
姜晚傾說「此事來龍去脈臣女已經聽說過了,依照臣女說,小王爺的確該罰。」
話音一落,平邑王倏地皺眉,而盛準則是平靜,甚至的安心的。
這丫頭可比他想的要古靈精怪多了,更不會對自己落井下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