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黛氣急敗壞「姜晚傾你少胡說八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不是這個意思你是什麼意思。」姜晚傾冷著臉,「比試是你建議的,那也應該有你的一份,讓你頂個柿子怎麼了?堂堂相府千金,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嗎?
你到底是不相信公主的眼光還是質疑公主本身的箭術。」
她聲音渾然有力,字句鏗鏘,就好比公堂上將對手說的啞口無言的壯師一般,強勢十足。
崔玉黛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氣的咬牙,不管她反駁哪一方都是錯的,可她怎麼都不願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卞夜皺眉,臉色難看的看著她,冷哼「行了,讓你頂著就去頂著,話這麼多,姜晚傾跟本公主比試,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崔玉黛心裡咯噔一下,錯愕又尷尬的看著卞夜。
原來她都知道。
姜晚傾沒什麼表情,即便卞夜知道,可仍舊按著翠玉黛的計謀走,仍舊是被人玩弄於鼓掌中。
崔玉黛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但想想, 姜晚傾剛才既然敢對卞夜射箭,那就是說她對自己的箭術是有十足的把握的,而卞夜就更不用說了,除了剛才因姜晚傾鬧得失誤,幾乎都中靶心,
而且自己要真出什麼事,他們也無法交代。
最後,崔玉黛同意了,也是不得不同意。
她沒好氣的拿過姜晚傾手中的柿子,頂著站在五米開外。
姜晚傾先出手,她瞄準崔玉黛頭上的柿子,英姿颯爽,桀驁不馴,利落的鬆了手,因為十足弩的後勁兒大,她還往後退了兩步。
短箭咻的一下射穿了崔玉黛腦袋的柿子,最後還連帶著柿子都釘在了她身後的靶子上。
卞夜微微蹙眉,犀利而又不服的看著姜晚傾,帶著幾分傲慢,崔玉黛則是冷汗連連,汗流浹背,手心也冒了汗,都是冷汗。
短箭射來的破風聲以及短穿柿子的聲音的感覺歷歷在目,即便知道她們不會故意要她性命,也知道他們的箭術奇佳,但在死亡邊緣徘徊,說不害怕是騙人的。
還沒等崔玉黛緩過神,卞夜這邊就催促她趕緊另外拿柿子站好,生怕崔玉黛拖拉耽誤她雄展風姿。
崔玉黛咬牙,深覺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卞夜箭術一直是王室公主中數一數二的,但可因為對手是姜晚傾,她居然變得緊張,射箭時呼吸都屏住了。
她鬆手,弓箭立即踏飛射出去,最後準確無誤的射中了柿子,但可能是心理作用緊張的緣故,弓箭並沒有射中柿子的中間,而是稍上一點的地方,並沒有同姜晚傾那樣插在弓箭里。
卞夜抿唇,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反而變得更加慎重。
雖也射中了,但是她還是覺得自己不如姜晚傾。
第二局開始,卞夜先射,這次她很小心謹慎,還用黃土擦了擦手免得手汗水過滑,最後她如願以償的射中柿子並且連著柿子一起射中了崔玉黛身後的靶子。
她長舒了一口氣,意氣風發的看著姜晚傾。
姜晚傾仍舊沒什麼表情,拿起短箭發射。
短箭『咻』的一下彈射出去,崔玉黛有了三次經歷心裡已經沒那麼害怕了,但顯然,姜晚傾這次射歪了,那短箭居然急速的朝她的肩膀刺穿過來。
崔玉黛臉色大變,渾身僵硬,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如同光速般朝她射來的長箭就這麼的擦過了她的肩頭,劃破了她的藍色琉璃裙,她甚至還感受到了皮膚被劃破的刺痛。
崔玉黛傻了,卞夜也是一臉不可置信,頗有些憤怒的盯著她「姜晚傾你什麼意思。」
她不管崔玉黛如何,她只覺得姜晚傾不把他她放在眼裡,這明顯就是故意划水。
崔玉黛惱怒異常,氣沖沖的上前就要打她。
姜晚傾往後退,紅玉攔住了崔玉黛,而紅衣也立即上前護著自己的主子。
「姜晚傾你是故意的對嗎,你想要我的命。」崔玉黛氣憤的看著她。
她的肩頭被弓箭給劃破皮了,雖然沒有出血,但紅的厲害。
姜晚傾癟嘴,她當然是故意的,原是打算射傷崔玉黛的,至少弄破她的皮膚,但結果沒想到只是弄破了皮。
唉,怎麼著也得出血啊。
她有些挫敗,但嘴上卻說「你可別誤會,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手滑了一下,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嘛,畢竟我又不是神箭手。」
卞夜臉色難看「你可真會給自己找理由。」
就算失手,也不至於偏差得這麼厲害啊。
崔玉黛因為自己差點受傷,氣的咬牙,恨不得甩姜晚傾幾耳光把她活活打死,但有紅玉攔著,她根本打不到,但在經歷這次,她說什麼都不肯在當靶子了。
誰知道姜晚傾最後一局會不會要了她的性命。
姜晚傾無所謂的聳肩。
要不是狩獵還沒開始她想玩兒個盡心,若換做平時她早就大言不慚的承認了。
怎麼,就許她崔玉黛陰她挑事兒,就不許她報復回來了?
崔玉黛若是識趣,就應該就此打住,否則第三局,她不會留情。
因為崔玉黛不可再當靶子,姜晚傾說什麼都不肯再繼續,還放下『豪言壯志』,要麼卞夜找人把她群毆到鬆口,要麼崔玉黛繼續做靶子,否則她絕對不比第三局。
第二局姜晚傾是故意的,而第一局她的表現又那麼完美,卞夜怎麼都覺得自己是輸了,沒有堂堂正正的把姜晚傾比下去,她不甘心。
「崔玉黛,本公主命令你繼續。」最後,她不客氣的對崔玉黛下了命令。
不過一個利用她的人,她根本不在意對方是怎麼想,到底會不會怕,反正她不會射偏,姜晚傾要是故意要崔玉黛性命,也與她無關,後果都是姜晚傾承受。
崔玉黛臉色蒼白,怎麼都不肯「姜晚傾陰險歹毒,誰知道她會不會趁機要我命。」
「她不會的,何況有本公主在,就算她真的故意射死你,本公主也會替你討回公道。」卞夜不可一世道。
崔玉黛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她人都死了,還要那死後的公道有什麼用。
姜晚傾興趣的看著他們二人,心裡怎一個爽字了得。
她崔玉黛也有陰到自己的時候。
卞夜一心想超過姜晚傾,這會兒已經是徹底沒耐心了,直接威脅「還有最後一局,你別給我掃興,別忘了這比賽是你提議的,你要是膽敢半路跑了,本公主現在就去告到所有人面前,說你挑撥是非,看這下崔晉遠還怎麼保住你。」
崔玉黛臉色忽青忽白,一雙眼充滿怨恨。
看來她還真是小巧了卞夜,居然還能回頭咬她一口。
最後,任憑崔玉黛有再多不滿,也得乖乖的頂著柿子但把心。
挑撥是非這一項罪她可擔待不起。平日這大臣女眷也沒少搬弄是非,但不會被人告發, 可若真的要追究,這可是一件大罪。
卞夜洋洋灑灑,仿佛報復了被人利用之仇。
她拿起弓箭,颯爽的發射,最後完美的射中了柿子,心情極其愉悅的對姜晚傾說「到你了。」
姜晚傾回頭拿弓箭,慢悠悠的挑選,呢喃「卞夜公主,其實從你第一次找我茬時我就在想你的腦袋跟屁股是不是裝反了,否則也不至於這麼智障次次被人利用鬧笑話。」
卞夜皺眉「你敢這麼說本公主?」
姜晚傾仿佛沒瞧見她不悅的神色,呢喃說「但後來我發現,你不是沒腦子,而是太意氣用事,明知道是個陷阱,還跟個傻子似的跳進去,你覺得被人當猴耍很開心。」
她反問,抬眸看她。
那雙眸,清澈乾淨,就好像叢林裡流淌的小溪,安靜又美好,可那條小溪似乎又有籠罩,有些神秘。
卞夜臉色難看,卻不著急打斷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