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在紅玉失身落魄的走出了烏府之後,在對面的巷子停著一輛馬車。
尹伊在車上,掀起帘子看著三魂不見七魄的尹鶴走在街上,沉默一瞬。
烏雲麗的宮女說「公主,太子妃請您過去呢。」
尹伊垂眸,倒是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
不過,她覺得,請自己來的人未必真的是烏雲麗。
她雖然之前跟烏家有婚約跟烏家的兩位少將軍關係也不錯,但一直都無法跟烏雲麗拉近距離。 ❅
她這個人太清冷了,現下聽說天銘……
尹伊眸色一黯,她覺得自己或許就不應該來的,她也從不是心軟的人,但為什麼……
「公主?」婢女喊了她一聲。
「沒什麼,進去吧。」尹伊說,放下了帘子。
她算是烏家的『老熟人了』,所以進去的時候,也算是暢通無阻。
雖然因為烏天銘的緣故,這段時間烏老夫婦對她不如從前,但對她也還算是好的。
尹伊一進去,便聽說烏老夫人很難過,便想去看看,但烏雲麗額婢女卻提議說讓她先去著急想玩請。
尹伊眸底當過一抹深沉,雖然有所猶豫,但到底也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她過去的時候,姜晚傾正在給烏天銘拔針。
隔著老遠,僅是站在門口,尹伊都能瞧見烏天銘那障壁白紙還要蒼白的臉。
心,倏地一下就疼了。
尹伊不打算對這抹心疼有什麼深究,只當是那麼好的朋友,他如今病成這樣,就算從前他們有些隔閡,但到底是有這麼多年的情分在。
姜晚傾沒有回頭,但卻能感覺到尹伊已經來了。
她回了頭,看著尹伊「終於來了。」
尹伊看著仍舊是沒什麼表情的模樣「你專門借太子妃的口,讓我不得不過來,我希望你是真的有事情找我。」
「你又不是大夫,你覺得我有什麼事情找你嗎?」
姜晚傾好不遮掩,下顎有比了比不省人事的烏天銘,「他是能為了讓一直不開心的你過得開心一點,把自己變成這副樣子,我覺得你應該也是向來看望烏天銘的吧。」
尹伊忽然窒息了一下,微微揚顎,但仍舊驕傲而尊貴的模樣「你說我就必須得心嗎?我可是記得,先前你可是說過,天明為了尹鶴讓你不要來給我複查的事情。」
姜晚傾笑笑「那是我胡謅的。」
尹伊仍面不改色,決絕的看著姜晚傾「那我怎麼知道,你這一次也是不是胡謅的?」
「上一次你不確定,但這一次我說的,你應該是肯定的吧。」
姜晚傾呢喃說,「你跟烏天銘那麼久的朋友,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烏天銘是跟你青梅竹馬,但跟尹君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何時見過烏天銘多看尹鶴幾眼。他忽然在尹鶴這麼人人喊打的階段忽然跟她交好、親近,我不相信你心中不起疑。」
姜晚傾說著,目光直逼尹伊,步步朝她靠近,明明沒有多少殺氣,但尹伊竟有些後怕,審核還往後退了退。
姜晚傾掀眸。
果然,她是知道的。
姜晚傾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烏天銘也是知道你從前經歷了什麼的。在我看來,你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兒,但如今就是缺少了一點勇氣。」
尹伊睫毛一顫,猛地抬頭,情緒竟有些失控「夠了,你到底找我來幹什麼,就為了說這些話嗎?」
她深呼吸,道「你說的這些話,我都不想聽,愛情什麼的,對我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我想要的是權勢滔天,我想要的是權利,男人對我而言,根本就是沒用的。」
「誰說的,烏天銘有用。」姜晚傾說,聲音很輕,「你不是想要權利、想要權勢滔天嗎?烏家作為四大武將之一,難道還不能滿足你的志氣?」
尹伊一下子就噎住了,倏地便偏過了頭「我不會把主意打在朋友的身上。」
「但你也是知道烏天銘的心思的,你們各取所需,不也挺好的。你若是嫁給了別的權臣,你覺得你能把握的住那個人嗎?
與其如此,倒不如,找一個自己能夠把握住的。」
「你不要說了,我聽不進去,也不想聽。」尹伊說,目光灼灼的看著姜晚傾,「你還有別的什麼事情嗎?
若是沒有,我要回宮了,宮裡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我去做。」
「有的。」面對略有些怒氣沖沖的尹伊,姜晚傾很平靜,「我要你留下來照顧烏天銘?二十四個時辰、兩天兩夜。」
尹伊猛地一僵,不可置信的看著姜晚傾「你瘋了吧?」
「你可以不答應,但我是絕對不會對烏天銘是以援手的。」姜晚傾說,「你大可以試試將公里的太醫全部找來,看看能不能給烏天銘治病。」
「你威脅我?」尹伊目光一沉,慍怒的看著姜晚傾。
「對。」
姜晚傾看著她,又看了紅玉一眼,示意紅玉收拾東西,即可準備離開。
尹伊心下一顫,幾乎是立即開口「等等。」
姜晚傾微笑地看著她「答應了?」
尹伊沉重的閉上了雙眸「……是,不過,即便你這麼做,也不會改變什麼的。」
姜晚傾沒有說什麼,只是去到一旁的書桌,開始寫藥方。
尹伊紅唇抿緊,目光請不自己的落在了榻上昏迷不醒的烏天銘的臉上,心下不忍,隱隱作痛。
她怎麼就想不明白,他就能這麼傻呢?
為了一個女人,居然還讓別的女人差事做事。
他可是個將軍啊,難道臉最起碼的驕傲的沒有了嗎……
還是說……
在他心裡,有比自尊驕傲還要更重要的存在嗎?
……
另一邊,尹鶴在離開阮府後,是不願意去找林壽的。
不管怎麼說,她都不想進入林家。
而天銘……
若是不能熬下去,也是她的命了吧。
尹伊想著,卻目光一沉,眼前忽然浮現出姜晚傾的臉。
如今烏天銘的事情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姜晚傾居然還知道這件事?
除了她,還有誰知道?
鳳南靖也知道嗎?
尹鶴大驚失色,心中一陣後怕。
那父王呢?父王是不是也知道了自己的不是他的骨肉了?
因為知道自己不是她的骨肉,若衣服往當初才會贏了羌國使者的話,要殺了她?
說到底,這也不過是借刀殺人,一方面可以掩蓋皇室醜聞,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解決掉自己這個丟人的野孩子。
尹鶴是越想越可怕,但如今她卻是偏向自己的福王八挺不知道真相,不然,自己早就是被暗殺了,又怎麼會被廢了庶人之後,還能過得這麼瀟灑。
姜晚傾、姜晚傾……
看來,這姜晚傾是絕對不能在留了。
想著,尹鶴心下一橫,立即炮灰了尹府。,
而一會到福利,尹鶴便立即讓人將崔玉黛帶了上來。
崔玉黛被抓了之後,便一直被關在尹府的地牢中,雖然狼狽,但到底留著一條性命。
其實,尹鶴將她抓回來之後,本就想立即殺了她的,但想到阮拓宇,她到底還是忍不住心軟。
阮拓宇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妹妹了。
「你……你想幹什麼?」
崔玉黛烏蓬垢面的被帶到了尹鶴的面前,她早已經被磨平了所有的高傲,佝僂著身子,膽怯的看著尹鶴。
尹鶴死盯著崔玉黛,而透過崔玉黛,她其實看到的是姜晚傾。
若說從前他還有一份心軟在,那現在……她就必須要殺了人姜晚傾滅口。
「來人,拿根針過來……」
崔玉黛這邊還覺得奇怪,但瞧見尹鶴拿著繡花針一步一步的朝自己靠近時,她頓覺不妙,一臉驚恐。
「嫂子、嫂子你煩過我吧,我真的已經跟姜晚傾解除了連結,我受傷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的……」
「是嗎?」尹鶴猛地抓住了崔玉黛的手,而果不其然,她的後背上,有一個針眼兒。
之前她瞧見姜晚傾手上也有同樣的一個針眼。
「崔玉黛,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姜晚傾吧……」
話音一落,尹鶴眸底一狠,竟然拿著繡花針直直的朝銀河的嘴巴伸過去……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