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交頭接耳,都竊竊私語著,甚至懷疑爾波這話的真假性。
這是在太匪夷所思了,在他們看來,這關係著男人的顏面驕傲,怎麼會有一個當丈夫的,會把自己的妻子送給別人。
可事實就是如此,非常的陰暗可怕。
其實若不是姜晚傾親眼所見,她也絕對想像不到一個丈夫,居然能噁心齷齪到這種地步。
她也跟眾人一樣驚訝,佯裝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問尹君說「天啊,這是真的嗎?」
尹君放聲大哭,她的沉默跟哭聲,就是在向眾人證明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怎麼不是真的,你們南燕的女人,就是比我們回爾松的女人好玩多了……」
爾波說話含糊不清,甚至是有些瘋瘋癲癲的。
皇帝跟太后的臉都綠了,而長公主因為心疼女兒,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提著裙擺朝女兒跑去,抱著女兒失聲痛哭起來。
尹君哭,她是真的悲傷,心裡覺得委屈,而看著因為得知自己遭遇而淚流滿面的母親,她也是心疼的。
即便,她如今落得今日這個地步,也有她母親的一份功勞。
尹君恨她的母親嗎?
當然是恨的。
恨她為了所謂的皇室尊嚴,不顧自己女兒的意願,而同時她也是憎恨太后跟皇帝的……
他們明明是她的親人,是她從前十六年人生中最疼愛、寵愛她的人……
雖然她是回爾松的公主,但她的皇帝舅舅跟太后姥姥,疼她甚至比當朝的公主還要疼愛。
若是尹鶴是萬千寵愛,是皇帝捧在手掌心的寶貝,那她就是無限寵愛,他們捧在手心的稀世珍寶。
他們很愛她的,將她捧得高高的,但卻也是他們,為了所謂的利益,將她從雲端狠狠地摔在了泥潭裡。
不,是地獄,十八層地獄。
尹君恨他們,但無可厚非的是,心裡也是愛著他們的。
皇帝的痛心大於惱怒,但在場的人太多了,他並不方便在這裡直接問話。
家醜不可外揚。
皇帝選擇進去殿內問話,可在將與此事有關的人全部帶走之前,他卻忽然指了指姜晚傾說「你也跟著一塊兒進來。」
這算是尹君的家事兒,也是醜事兒,按道理是不應該將姜晚傾叫進去的。
可是皇帝都親口下命令了,姜晚傾自然是不能拒絕,但她身邊的鳳南靖才動了動,皇帝又忽然道「姜晚,你一個人進來就可以了。」
言下之意,她身邊的任何人都不能跟著進來。
鳳南靖眉目一沉,身上的氣場忽然就變得很駭人。
姜晚傾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朝他搖了搖頭。
鳳南靖心中仍是擔心「真的沒關係嗎?」
姜晚傾用著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量「放心吧,我有分寸。」
她朝他笑了笑。
鳳南靖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小心點。」
姜晚傾點點頭,之後便跟在皇帝的尾巴後面進去了。
外面的宴會繼續,但因為爾波忽然跑出來,還說了那麼些話,誰還有心思繼續參加宴會,大家都意猶未盡地討論著方才爾波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宮殿內。
爾波被帶下去醒酒了,殿內一下子就只剩下皇帝一家子跟姜晚傾。
姜晚傾孤獨地站在殿中央,無聊地用腳尖畫圈圈。
她左一圈右一圈的,似乎很無聊,在打發時間。
長公主抱著尹君一起哭,而太后心疼壞了,皇帝神色也是悲痛。
他們詢問著尹君,問方才爾波說的話是真是假。
成婚後尹君遭遇了什麼樣的折磨,肉體的,心靈的,她都從未告訴過家裡人。
但這一次,她統統都說了出來。
她說了林重炎是怎麼逼迫她跟爾波睡的,林重炎又是怎麼折磨毆打她的,他甚至還囚禁她。
尹君哭著說「你們都不知道,林重炎根本就不是人,他是畜生、是禽獸,他不僅糟蹋我,還拿鞭子抽我,給我灌了紅花湯,我……我這輩子都不能生育了……」
說道後面,尹君連話都說不出口了,哭得幾乎喘不過氣。
雖然尹君的悲慘都是這些人一手造成的,但他們曾經也疼愛了她十幾年,尹君的心靈,到底也還是依附他們的。
在朝親人訴說這自己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時,她才真正地發泄出來。
皇帝聽了之後,卻也是沉痛地閉上了雙眸,眼睛都有些濕潤了。
這些事情,就他一個男人聽著都很難以忍受,更別說尹君她還是個小女孩。
皇帝幾人根本想不到,那些日子,尹君是怎麼熬過來的。
太后原本還能忍著悲傷的情緒,在聽過尹君的慘烈之後,她就抱著兒孫二人大哭了起來。
「尹君,舅舅是真的沒想到,你居然在林府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皇帝的聲音很輕,但卻也是十分嚴肅的,「尹君啊,舅舅很疼你,但你也要知道,先君臣,後叔侄,你可知,在舅舅面前說謊的下場是什麼嗎?」
話音一落,莫說尹君,就連長公主跟太后都錯愕地看著皇帝,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們沒有說話,但表情卻分明是在質問,你作為舅舅,怎麼能問出這麼殘忍的話。
哪一個女孩子會用自己的清白來說謊,而在經歷了這麼多慘絕人寰的事情,他身為舅舅不幫著出氣也就罷了,居然還質疑她的話。
在座所有人,除了姜晚傾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之外,其他人多少是震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