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她有條不紊的做著各種事情,她幹練利落,一絲不苟,卻又死氣沉沉。
電梯門剛打開,從裡面走出兩道身影,一男一女,男人高大冷酷,他身側的女人一襲白裙,小鳥依人,嬌美的俏臉上還有甜蜜的笑容。
女人在看到雲酒時,甜蜜瞬間轉換成得意和挑釁。
雲酒淡然的看著,什麼都沒說。
任由男人冷漠疏離的與她擦身而過,眼睛裡不但沒有一絲溫情,甚至連個眼尾也沒給她。
一直隱在暗處的楚九殞,看到這一幕,又氣又心疼。
若不是今天問了,他都不知道她能這麼腦補他們的未來。
他沒去心疼,就想看看這丫頭還要腦補到什麼程度。
幻境裡,她這個妻子,卻活得只是他的秘書,每天說的話不多,卻全都公事公辦。
下班後,他這個丈夫偶爾會回家,卻是長期連家都不回。
他在家時,她就會在書房裡枯坐半夜,過了凌晨,她才回臥室,每天如是。
他不在家時,她就在陽台上看夜景,看手機。
她隱在黑暗裡,痴痴的回顧她藏手機里偷拍的照片,成千上萬照片裡都是他的身影,側面的,背影的,遠遠的,就是再也沒有一張正面的。
甚至還有他與別的女人在一起的,就是沒有他和她的合照。
尋遍這棟莊園也找不到一張他們的合照,兩人的生活不是夫妻,倒像個合租者。
她每天重複著同樣的生活,看似平淡如水的婚姻,實則一潭死水,不起一絲漣漪。
楚九殞身在局外,看了都心疼,窒息,可這丫頭這麼自虐是為哪般?
他不會這樣對她的。
楚九殞抬手,使勁的按按自己的眉心。
這樣的死寂生活,終是在一次意外的車禍中結束。
她死了。
可她又沒死,轉身,她的靈魂落在另一個豪門千金的身上。
女孩十八歲的年紀,是她渴望恣意的青春,她剜心割捨掉與前夫的一切記憶,又活成了那個明媚張揚的少女。
每天晚上她偷偷出門去飆車,泡吧,打遊戲,結識了很多朋友後,打架鬥毆,賭博喝酒。
放縱,沉淪
白天又成了乖乖巧巧的三好學生,一身飄逸的白裙,走在校園裡,純潔無暇得如含苞待放的百合花。
割裂得像是兩個人。
每天如常,直到她在酒吧里撞到了一個清雋的少年,少年是她的同學,卻在酒吧里打工。
看到那張熟悉的臉,身在局外的楚九殞,呼吸狠狠窒住,整顆心忽然就被洞穿一個窟窿,眨眼又多了無數個窟窿,四面八方的灌風,把他吹得涼透了。
忽然就不覺得這是簡單的幻境。
楚九殞看著重生後的她,沒有去找她前世心心念念的丈夫,而是放縱的玩鬧,縱情的大笑,和父母兄長撒嬌,恬淡又乖巧,備受寵愛。
但是一眼就定在了那個少年身上,為他,她收斂了一身邪氣。
為他,她直白爽朗。
她說,「我想你做我男朋友,願意嗎?」
少年沒有因為她的話,而面紅耳赤,只一瞬不瞬的凝視了她良久,「為什麼?」
似乎是確認了她眼裡沒有什麼感情,他才起了好奇心。
她喝了一口酒,目光悠遠,她看向窗外繁華熱鬧的街景,心,難得的安靜下來。
她說:「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愛人的能力,想找個人試試,第一眼看你還算順眼,當然我不欺騙你,你若不願意,我可以給你錢,為期三年,你可以開個價。」
聽完這話,楚九殞都看不下去了。
他想將這小女人從幻境裡拉出來,拖上床,再狠狠收拾一頓。
又是一陣沉默,少年淡漠的甩下三個字,「沒興趣。」
他轉身就走。
說沒興趣,卻不是回應『不願意』。
千金勾唇一笑,放下酒杯,小跑著追上少年,「這個沒興趣,那換一個如何,我們真心實意的談一場戀愛,不准說分手的那種。」
噗!
楚九殞因為這一句話氣血翻湧,噴出一口老血。
整個幻境瞬間又起了變化,原本外圍的白茫茫,飄起薄薄的血霧。
這次輪到楚九殞自虐式的看著他的靈寶與別人打情罵俏,他一直自信他的靈寶眼裡只有自己,看過他的風景,還能被別的風景迷住。
就算不是迷住,但是這番話,也足夠誅心。
少年頓步,猛地欺身與千金來了一個壁咚,眼神兇狠,「別跟著我,我就是個窮小子,玩不起你們這些有錢人的遊戲。」
千金半點沒被嚇到,反而認真思考他的話,「想做有錢人,可是有錢人光靠你在酒吧打工,要打到猴年馬月。」
「所以,你想要的,我給不了。」
「我有個來錢很快的業務,你想聽聽嗎?」
聞言,少年是心動的,他確實需要一個成為有錢人的途徑。
「什麼業務?」他直接問。
「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們慢慢談。」
少年斟酌了片刻,才應聲,「好。」
出了酒吧,千金原以為他們會去坐公交,結果少年從暗巷裡推出一輛自行車。
千金眼睛裡閃過一道亮光,「沒想到你還有自行車,改天你教我騎自行車。」
她不是問詢他的意見,強勢霸道的給他一錘定音。
少年感覺不舒服,卻沒有反對。
坐到少年的後車座,千金自然而然的伸手箍住少年的細腰,少年的車子直接失控得摔倒。
摔下的那一瞬間,少年轉身抱住千金,用自己的身體給他當肉墊。
重重落地,千金還是懵的,直到少年悶哼出聲,「你,你好重,快起來。」
「哦哦。」千金手忙腳亂的爬起來,濕漉漉的水眸里有心疼和關心,「你摔疼哪裡了?我帶你去醫院吧?」
身上的重量離開,少年忍著疼痛坐起來,「我沒事,你有沒有哪裡受傷?」
「膝蓋,破了點皮。」千金聲音嬌嬌弱弱的,聽得少年一陣自責。
少年看向她白皙的膝蓋一點刺眼的紅,緊緊皺起眉頭,緩了一會兒疼痛後,他重新扶起自行車,「你坐好,別再碰我。」
都怪她碰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