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下了一夜的大雨也已停了。
陽光透過樹葉縫隙撒進叢林裡,像繁星一樣,美好。
但在這個地方,兇險與美好是並存的。
循著標記,找了一路,追了一路,貴公子云策先受不了了。
「爹,七爺爺,你們到底在找什麼啊?」
貴公子如今已經不是貴公子,身上衣服破破爛爛,像個乞丐。
雲穩和雲琅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們身後跟著的護衛也不同程度的受了傷,唯一還保持著一絲乾淨的,是被保護得很好的雲黍。
雲黍雖然沒像他們這麼慘,但也吃不消這幾天的山裡生活。
又是雨,又是烈日,再強壯的漢子也吃不消冷熱交替的刺激,她現在就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顯然染上了風寒。
此刻,聽到雲策小少爺的抱怨,大家一個個豎著耳朵想聽個答案。
哪怕還不能離開,至少有個目標。
雲穩看了看雲琅。
雲琅道,「找你妹。」
「什么妹?爹,你生的私生女?」
雲策懵了過後,心裡百般不是滋味了,看雲琅的眼神,仿佛是辜負了他娘的負心漢。
雲策暴怒,還讓他去找,演什麼兄妹情深嗎?
做什麼美夢。
雲策眼尾都紅了,一瞬不瞬的盯著雲琅,只要他敢說是,他絕對掉頭就走。
雲琅涼涼的白了雲策一眼,嫌棄得不要不要,果然還是女兒最好。
雲穩嘴角抽了抽,「你胡咧咧什麼呢?你爹什麼樣的人,你還不了解?那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早年丟失,好不容易找到,但已經嫁人了,如今有危險,你是救還是不救?」
雲策,「真的是我親妹?」
雲穩拿了隨手做的拐杖敲他,「混帳,老子什麼時候騙過你?」
被敲了一棍子,雲策沒躲,但心情好多了。
看著被自己氣到的人,忍不住嘀咕,「您是我七爺爺,不是老子。」
「滾。」
雲黍循著斜光望向遠方,恍然憶起曾經,「確定她來了這裡?」
雲穩聽出她所指,「不遠了,我們必須得加快步伐,有兩撥人一直在追蹤她,再慢下去,你妹怕是凶多吉少。」
雲黍眼一瞪,「那還在這鬧什麼,還不趕緊追?」
罵完人,雲黍成了最積極的。
雲琅緊跟著。
雲穩只好下令出發。
一母同胞的妹妹?
那年妹妹失蹤,母親精神不好而失足落崖,他都有六歲了,是有記憶的。
還在襁褓里的小嬰兒,一出生就粉粉嫩嫩的,他那時很喜歡,後來失蹤,他哭了好久,還想出去找人。
這些年,他不怎麼問族地的事情,努力修煉,也是為了找妹妹。
現在終於有了妹妹的消息,雲策的心情,怎麼可能不激動。
從懵圈中回過神,雲策拔腿追上前面的隊伍,累,不存在了,渾身都是勁兒。
……
冒雨趕了一夜的路,雲酒臉色有點泛白。
趕得太急,肚子隱隱作痛,雲酒不想再走了,好在現在雨停了。
「你們輪流休息,輪流在附近采採藥,我先去休息會。」不管還有什麼危險,雲酒現在只想進空間休息。
不是不想帶他們進入空間,而是魑一他們……
儘管她和楚九殞是夫妻,早就不分彼此,她心安理得的霸占他的所有,但魑一他們是人,不是死物。
「你們小心,注意隱蔽。」
「是,你……」
乙鶴擔憂看她,知道她要去某個秘密之地,他們誰都沒問。
「我沒事,就是需要休息。」
沒勁兒說太多,雲酒就繞到一棵大樹後,閃身消失。
乙鶴愣了愣,隨後吩咐乙萱四人各自去休息,她先守著。
風起五人隱遁守衛,三人去休息,兩人去採藥。
魑一這邊人多,魑一分了一大半的人去休息,十人守衛,剩下的全去採藥。
藥材採得多,他們得到的丹藥也多,自然也樂得多採藥,畢竟來九萬大山一趟可不容易。
對於雲酒的突然消失,看得太多,有疑惑有好奇,但主子的秘密,誰都沒有去探究。
雲酒進了空間,先去泡靈泉澡,大口大口補充靈泉水,肚子裡的痛感才消失。
緩解了腹部的不適,雲酒才從浴缸里出來,直接從儲存食物中取了一盤大分量的紅燒肉、檸檬香雞翅、黑椒牛柳、魔芋燒土鴨、和油燜大蝦。
拌著一大碗大米飯吃了一盤紅燒肉,雲酒才舒坦,再看油燜大蝦,沒人幫忙剝殼啊。
想某人,想得磨牙。
沒人幫就沒人幫,她連著殼一起吃。
這麼沒滋沒味的掃乾淨桌子上的飯菜,雲酒坐到沙發上,本想看會電影,奈何吃飽飯容易昏昏慾睡,慢慢歪倒沙發上一角,睡了過去。
等她睡飽,外面又響起刀劍互拼的聲音。
雲酒精神力感知了一下外面,嚯,來人近千,魑一他們應付得吃力,風起十人都加入了戰鬥。
風起十人迅猛,實力本來就在他們之上。
這場戰鬥,打得又猛又漂亮。
乙萱看得亢奮,站在一旁為他們歡呼,「浪哥太帥了,刀哥太酷了,一刀一個,就該把他們當瓜切,景哥加油啊,滅了他滅了他,烈哥這一劍太扎心了,起哥,你都快被比下去了,加油啊……」
雲酒出空間,也湊了過去,興奮卻殘暴的喊,「瑟哥,砍頭砍頭砍頭。」
砍頭,主子也太兇殘了吧?
乙萱瑟瑟的離遠了些,好闊怕。
色哥?
什麼鬼?他很潔身自好的。
風瑟搖搖頭,但願主子喊的不是他,不是他。
雖抗拒這個稱呼,但風瑟的動作,沒有半點猶豫,果斷利落那叫一個脆,揮起一劍就削了對手的腦袋。
那顆腦袋在地上滾了幾圈兒。
「哇!酷比了!」
嗯,這麼多護衛中,就風瑟最好看點。
「主子,注意胎教!」乙鶴不怕死,面無表情的提醒。
真怕未來的小主子們也這麼兇殘。
這半個多月,看了太多血腥畫面,實在要不得。
「沒事,我的兒子可不是嬌花。」血腥算什麼,她的兒子以後肯定也要經歷這些場面。
想當初,她不過六歲就開始每天訓練,後來還被丟進部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