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酒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嗯,安靜了。
白衣女子懵了一下,她現在胸腔里只湧起一股活撕了雲酒的怒恨,奈何渾身綿軟無力,就連源力都凝聚不起來。
雲酒直視著十三,十三卻是沉默著。
十三,模樣清秀,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十根手指如竹節般乾瘦細長。
「不想活嗎?」
白衣女子卻沒十三那麼淡定從容,她怕死。
「十三,你說話啊,讓她放過我。」白衣女子命令式口氣呼喝十三。
十三喉嚨微動,對上雲酒的眼睛,「你要怎樣才會放過她?」
雲酒笑了。
那傾城笑顏,絢爛刺目,特別的刺白衣女子的眼,刺得她胸腔又翻湧起濃濃的嫉妒。
這賤種,竟然長得該死的漂亮。
可是當年要不是她娘,她就是雲琅的女兒,雲族的小公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都怪她們母女,為何她們沒有一起去死?
「認我為主,可願?」雲酒問。
白衣女子眼裡閃過一道幽光,賤種想要她的東西,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十三,別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有些話,你想好了再回答。」
十三眼神空洞,在白衣女子拉她去擋針那一瞬間,她心裡堅定的信念,崩塌了。
雲酒啟唇,「方才你替她擋去一道攻擊,便已償還她,現在你是自由的,你可以自主選擇。」
「你胡說八道什麼,她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白衣女子怎可能允許十三脫離她的掌控,一個賤婢而已,「十三,你敢背叛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自主選擇?
十三不信,卻忽略掉她主子的叫囂,問,「我若不認你為主,你會放過我嗎?」
「我不是大善人,你們殺我,我豈會放虎歸山,但是,算我看你順眼的份上,你倒是可以拿一件東西來換自己的小命?價值對等,我倒是可以考慮。」雲酒道。
十三眼裡恢復了神采。
「我懷裡有一隻荷包,荷包里的東西都可以給你。」
比起寶貝,十三更渴望自由。
雲酒剛一動,乙梨阻止了她,「主子,讓屬下來。」
「不用。」
她可不是那種有什麼危險,會讓屬下去試的人,十三都這個樣子了,要是還能絕地反擊,那她心服口服。
雲酒在十三腰間一陣摸索,確實摸出一隻藕粉色的荷包。
荷包里除了兩錠十兩的銀子,還有十張鳳酉國聚鑫錢莊的銀票,十塊碎源石,另外還有一塊雞蛋大小的透明石頭,肉眼便能從石頭表面看出內部結構,那結構像蜂巢,有很多個小房子。
但這塊石頭絕對不是蜂巢。
雲酒表面不動聲色,但她還是被這塊石頭吸引了。
「你這個侍女,還挺有錢的。」
白衣女子不爽了,「那銀票是我的。」
一個賤婢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錢,肯定是偷她的。
該死的賤婢,待她回去定要活剮了她。
十三輕嗤了一聲,沒再理會讓她寒心的女人,「可以嗎?」
雲酒心有惋惜,不過她說到做到,只拿了十塊碎源石和那塊蜂巢石頭。
最後問白衣女子,「你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人指使你們來殺我的?」
白衣女子眼睛一亮,但在刀殂下,她不得不收斂鋒銳,撒嬌求饒,「漂亮姐姐,我說了,你放過我一碼,好不好?」
「你說。」
「你先答應我。」
小賤人,還跟她討價還價。
「不說拉倒,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小命。」話落,雲酒揚起手,白衣女子嚇得脫口而出,「是雲琅,是他指使我來的。」
「呵!」雲酒笑聲突地冷鶩,這要是沒見過雲琅,她可能真的就被她騙到了。
雲酒一把拽了白衣女子的面紗,露出一張清麗明艷的臉,算不上絕世美顏,也有七分的嬌俏,她轉頭問風起,「你們認識她嗎?」
風起擰眉在自己的記憶里,搜尋了一圈,他還沒找到,卻聽風瑟說:「她是孟家老六和素雲夫人的女兒——孟茹芸。」
雲酒多看了風瑟一眼,「不錯。」
風瑟一貫冷漠的俊臉上,微微泛起一抹紅。
風起咬牙,這小子什麼時候這麼愛表現了?
「孟家的人啊,那就奇怪了,我是怎麼招惹你了?」雲酒一腳踩在孟茹芸的胸上,這一腳踩得孟茹芸嘴角溢出血跡。
孟茹芸惱極,但她為了活命,也不敢火上澆油。
「你姓雲。」
「姓雲?所以孟家要殺盡雲家人?」
「不是。」不論真正原因是什麼,孟茹芸都不敢說。
「雲小姐,我知道。」躺雪地里,一道女聲見縫插針進來。
雲酒看過去,白衣女子也想看過去,奈何除了能看能聽能說,她什麼都動不了。
「賤人,你敢亂說一句試試。」
那女子眼裡習慣性的閃過慌亂,但這些人太兇殘,比她厲害的人,都死了。
這又是在族地外,沒人會來救他們的。
「我說了,你可以放過我嗎?」
這次,雲酒很乾脆的應了聲,「可以。」
一條小命而已,又沒說要怎樣放過。
於是,「小姐總說,夫人說當年要不是你娘橫刀奪愛,她就嫁給了雲大少,就因為你娘讓她錯失摯愛,還被孟老六算計,最後不得不嫁給孟老六,要不是你娘的出現,那小姐就是雲家的小公主,要什麼有什麼,是你娘毀了夫人的一切,毀了小姐的公主夢,你是孽種,母債女償,是正理。」
雲酒聽了,實則很是無語。
過去十幾年,別說她,就是原主都沒有享受過父母親情,卻要遭受上一輩的恩怨。
默默聽完後,雲酒有點疑惑,「所以,是哪個黑心的藉此挑撥了她,唆使她來殺我的?」
「賤婢,你閉嘴。」孟茹芸眼神凶厲,斥聲喝道。
她不想說,她想她今日若是逃不過這一劫,那就讓雲酒被蒙在鼓裡,然後被暗殺毒殺掉。
雲酒素手一翻,出現一把冷光森森的匕首。
一道銀光閃過孟茹芸的眼際,接著,她嘴上傳來劇痛,她叫都叫不出聲。
乙梨和乙蓮心裡閃過異樣,她們家主子從來不是嬌弱的良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