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酒從柜子里找出一床被褥出來,放在靳又寒身後,讓他靠著舒服些。
而後端了碗粥,在床邊坐下,一勺一勺的餵他。
粥還冒著熱氣,她沒多想,就吹了吹。
照顧病人嘛,她只是想像前世照顧奶奶一樣照顧一下他。
然而這個溫暖又貼心的舉動,讓靳又寒死寂的心,又復活了起來。
能夠再次看到她,他原本只是想遠遠的跟著她,保護她,真不敢再奢望太多。
可雲酒給的溫柔,甜蜜又帶毒,讓他甘之如飴的沉迷和痴妄。
許是靳又寒的眼神太過灼熱,擁有強大精神力的雲酒,怎麼可能忽視得掉。
「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此時,雲酒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靳又寒是喜歡她,才這樣看她。
雲酒擰眉,一時分不清他眼裡的熱意到底是何意,因為從未見誰這樣看她。
靳又寒猛地一僵,迅速回神,用自己最大的理智生生克制住內心的渴望。
他心虛的移開視線,不敢太過貪婪。
「我,我其實想看看墨王喜歡你什麼,你又喜歡墨王什麼?真的就認定那個人了嗎?」他找了個藉口。
其實,這也不是藉口,是他真的想知道。
「你不是未來祭司麼,算不到?」
靳又寒苦笑,若能算到,他肯定會動用一切力量,比墨王更早認識她。
「四大祭司殿,無人能算得了你和墨王,更何況我們只能算算未來走向,可算不了感情,更算不了人心。」
「那就好。」雲酒內心大喜,嘿嘿,算不了最好。
她和楚九殞可不是普通人。
「你認定墨王了嗎?婚期將至,你還小,真的就確定要嫁他?」靳又寒再次挑起他迫切想知道的問題。
「嗯,小沒關係,得先把人定下,那傢伙太招桃花了。」
雲酒對楚九殞的占有慾,比前世只多不少。
前世,他們年紀差距大,還隔著一個奇怪的輩分,她尚且霸道。
這一世,他們彼此互通了心意,彼此都期盼牢牢禁錮住彼此,不給他人一絲見縫插針的機會。
聽到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靳又寒又握起了拳頭,但這個結果早已知曉。
只是……算了,不能再犯錯。
再錯,就再沒機會。
吃夠了看不到她的苦,靳又寒生生壓下剛升起的痴妄。
一碗粥,很快見底。
靳又寒意猶未盡,雲酒卻已如坐針氈。
一開始的坦然,在靳又寒意味不明的眼神里,她才後知後覺的感到彆扭。
『餵飯』這種事,除了長輩,只屬於她的修哥哥的福利。
該死的,她怎麼犯糊塗給了別的男人?
雲酒悔得想錘死自己。
草草吃了幾口,連給靳又寒換藥的事都不提了,拎起食盒直接走人。
靳又寒看她突然離開的背影,渾身冰凍,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整個人又開始自我厭棄。
他還是奢望了。
雲酒從前院回到後院,第一次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慌得逃進自己的空間裡。
又是見不到楚九殞的一天,瘋狂的想念。
翌日,碧空如洗,陽光更明媚。
日上三竿了,幾撥人來找她,都被乙萱給擋了出去。
過了午時,雲酒才打開了房門。
「哎呀,主子,你可算出來了?吃過了嗎?」乙葵第二百零七次來看雲酒,沒想這次正好就看見雲酒出來。
只是臉色蒼白,陰霾沉沉,好像沒睡夠而生氣的樣子。
「沒。」雲酒昨晚煩悶的喝了些紅酒,這會兒醒來,頭疼慾裂。
「那你想吃什麼?」
乙葵走近了些,聞到雲酒身上淡淡的酒味,她都知道主子會釀酒,但她不愛酒,
「主子……」
乙葵想問,最後還是沒問。
「烤鴨、麻辣小龍蝦……」
「麻辣小龍蝦是啥菜?」
雲酒一怔,這什麼破世界,剝奪了她最愛的麻辣小龍蝦。
嗚嗚嗚,想念修哥哥,更想念他的商城系統。
「就烤鴨吧。」
「哦,那你等著哈,很快就好。」乙葵一溜煙的跑去忙活了。
有乙葵的宣傳,很快整棟宅子都知道這天晚起的雲酒,終於出來了。
乙萱第一個找來,「主子,這是知府夫人的邀帖。」
雲酒其實不樂意跟那些女人打交道,但為了自己關知府予自己買地行方便,還是接過邀帖,掃了眼時間地點。
「知道了,到時你跟我一起去。」
「是,那就要添置新衣了,你是自己設計,還是出去買成衣?」乙萱問。
「當然自己設計。」她還要為自己的露華閣打GG呢。
「那你要快點設計,三天後就要赴宴,都怕繡娘來不及做。」
乙萱提醒一句,就去忙別的。
接著來找她的,是被她打發到這的趙寧霜。
她算是個能吃苦的,來這裡被金二百安排到百藥房幫忙,她一點怨言也沒有。
昨兒聽聞雲酒回來了,打聽了住址,就直接找上門來。
她來時,雲酒正依著美人靠,啃一隻烤鴨啃得滿嘴流油,毫無形象。
一下子震在原地。
她心目中,曾經那個颯爽的女王形象,此刻有點崩。
「唉,墨王殿下見過你這副樣子嗎?」趙寧霜一時還不習慣認主的事,所以不如別人能輕易喚一聲『主子』。
「我摳鼻孔的樣子,他都見過。」
「那是真愛了。」
這時,趙寧霜真的生出羨慕來。
「當然。」雲酒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故意貶低了楚九殞一句,「楚九殞也沒你們想得那麼好,他也要吃喝拉撒的。」
趙寧霜無語,她當然知道人都要吃喝拉撒。
怕雲酒說出什麼驚人的話,她遞上自己帶來的小禮物,「送你的小小禮物,王妃莫嫌棄。」
「什麼?」
雲酒伸出油爪子,就要打開那個紅木盒子。
趙寧霜猛地又給收回了,「看看你的手,你就算嫌棄我送的禮物,也沒當著我的面嫌棄啊。」
「啊?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雲酒就一時忘了,「我很少收到禮物,一時有些激動。」
趙寧霜也想到雲酒的身世,理解了,原諒了。
雲酒用手帕擦了手,趙寧霜便將盒子再次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