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珂手裡的杯子再次碎掉,眉眼冷冽陰鬱。
國公爺看他,碎掉的陶瓷渣將他的手指劃破一刀小傷,紅色的鮮血溢出。
國公爺顫巍巍:「靖王爺……」
謝銘珂看都沒看手指,冷淡:「無事。」
他冷沉沉看著江輓歌,眼睛動都不動一下,手指慢慢收攏,緊張不安的等著她的反應。
國公爺和國公夫人不悅的瞪向江挽清。
沈知節含情脈脈的注視著江輓歌,默默不語,神色複雜卻又像是已經說出千言萬語。
江輓歌看這兩人的配合,真想發笑。
沈知節面色帶著委屈,好像她拋棄了他,江挽清神色真摯,像願意為了她這個姐姐犧牲自己的幸福。
「我最愛之人是沈公子?」並沒有急著否認,江挽清看一眼沈知節。
「妹妹,我怎麼不知道?」
江挽清一口咬定。
「姐姐,你最愛的人就是沈公子,你和我說過很多次,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以前經常夢見沈公子,夢囈叫他名字,這些你都忘了嗎?」
謝銘珂驟然想到那晚她呢喃出沈知節的名字,面色冷峻,渾身的低氣壓幾乎壓不住。
好一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當真是在想著念著沈知節。
江挽清見謝銘珂面色無比難看,更加來勁。
沒有那個男人能忍受女人給她戴綠帽子。
戴綠帽子,就是屈辱,還會成為大家群嘲的人。
靖王爺身居高位,更是不容枕邊人心裡想著別的男子。
「姐姐,你追沈公子追的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都忘了嗎?」
「沈公子以前去哪兒,你想盡辦法也要和他偶遇,要為他守身如玉,此生只願意做沈家婦,為沈公子洗手作羹湯,姐姐都不記得了?」
她膽怯望一眼謝銘珂。
「姐姐是當著靖王爺的面,不敢承認了嗎?」
洗手作羹湯?
只做沈家婦?守身如玉?
謝銘珂每聽一個字眉眼就陰鬱一分,他嫉妒的要瘋了,雙眼猩紅兇狠。
江輓歌後背涼颼颼,扭頭觸及謝銘珂冷厲的雙眼,她心知得趕緊順順毛。
這輩子可不能把這個將她捧在掌心的男人給弄丟了。
「原來我這麼喜歡沈公子啊。」她輕聲呢喃。
江挽清看她承認,鬆口氣:「對啊,姐姐,你總算是承認了。」
國公爺面如土色,看著女兒欲言又止。
挽兒啊,靖王爺還在這裡呢。
也不知道顧及一下靖王爺的顏面。
靖王爺要是生氣了,可怎麼辦?
他在心裡嘆息。
挽兒對沈知節果然還是沒放下啊,白高興一場。
謝銘珂繃著身子,心跌入谷底,面色冰冷,譏諷的嘲弄之色溢在臉上。
當著他的面承認喜歡沈知節。
他閉了閉眼,心痛的不能呼吸,又氣又怒。
騙他。
她又哄騙他。
溫熱柔軟的觸感令謝銘珂渾身一震,睜開眼就見江輓歌蹲在他身前,握著他的手,皺著眉。
「銘珂,你手受傷了怎麼也不知道處理?」
江輓歌從袖口掏出藍色涓帕,涓帕上面繡著三朵栩栩如生的白色梔子花。
她輕輕吹了吹。
「疼不疼?」
謝銘珂沒動,渾身不自在,他眼裡閃過一抹困惑,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都已經承認喜歡沈知節了嗎?現在又來關心他做什麼?
為了讓沈知節吃味?
他面色沉冽,冷聲:「不疼。」
「放手。」
他說話間就要把手抽回來。
虛情假意的關心他根本就不需要。
利用他來試探沈知節,她當真沒有心。
江輓歌看他掙扎,傷口又冒出鮮血,急得她拍了兩下他手背,皺著眉。
「放什麼手呀?你都受傷了,肯定疼,在我面前別逞強。」
「不准再亂動,一會又流血,我會心疼的。」
謝銘珂不明所以,愕然震驚,明明該推開她,不能讓她繼續利用,可雙手使不上力,任她擺弄。
江輓歌將傷口包好,抓住他另一隻手,十指相扣,看向江挽清和沈知節。
她邊看邊搖頭,神色些許嫌棄。
兩人一頭霧水。
謝銘珂眉心緊皺,卻也不忍心將她的主動往外推開。
江輓歌突然笑了幾聲。
江挽清聽得直皺眉。
「姐姐,你笑什麼?」
「笑你啊。」江輓歌抬手挑起謝銘珂的臉,細細打量著,越看越滿意,雙眼冒星星。
她有什麼好笑的?
江挽清皮笑肉不笑。
「我不知道姐姐笑我什麼。」
「笑你傻啊。」江輓歌淡聲。
「妹妹,你說的那些話,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夫君是全天下最好的夫君,容貌俊美,英勇無雙,將我捧在掌心,待我極好,我這輩子啊,愛得只有我夫君。」
「沈公子在妹妹眼裡極好,只是他在我眼裡啊……」江輓歌故意停頓了一下。
沈知節盯著她,想要看看她要說什麼。
江輓歌淡淡的覷他一眼,搖搖頭嫌棄道:「不太行。」
「沈公子不如夫君俊美,夫君文武雙全,沈公子武如何我不知,只是他沒教養我是見識過的,權勢也是夫君要更高一籌。」
「我家夫君哪哪都比沈公子好,我又不是眼瞎心盲,放著完美的夫君不愛,去愛沈公子,妹妹你說我最愛沈公子,這不就是在和我們大家講笑話嗎?」
沈知節被嫌棄,臉色青白交加。
江輓歌冷聲訓斥。
「妹妹,你講得這個笑話不好笑,以後別再提這種笑話,我家夫君聽了不高興。」
她捧著謝銘珂的臉,再來一波深情表白。
「銘珂,我心裡只有你,和沈公子沒有任何關係,你莫要被有心人離間成功。」
江挽清看她和謝銘珂秀恩愛,依舊冷眼等著看笑話。
謝銘珂何等人也?
江輓歌以前追著沈知節到處跑,京城人盡皆知,他也知道。
江輓歌說的那些話,就是假話,在哄騙他。
謝銘珂不可能明知是假的,還相信。
謝銘珂看她水汪汪的望著自己,眼裡只有他,還一口一個夫君,嬌軟好聽,叫的他心軟如水。
他壓著上揚的唇角,心中高興不已,摟住她的腰將人一把帶到腿上,輕聲細語。
「嗯,我不相信別人,只相信你說的。」
江輓歌摟住他的脖子誇讚。
「銘珂好厲害,一隻手就能把我整個人抱起來。」
「沈公子,你能單手抱起妹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