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卿看他默不吭聲,氣不打一處來。
「江輓歌四處搭棚施粥,京中百姓人人稱讚靖王和靖王妃,剛剛暗衛來報,暗中支持謝銘珂的那些臣子私下聚在一起說此次旱災本宮無所表示,不關心百姓的生活,只知自己享樂,德不配位,要聯合一起待明日早朝便同父皇提議,要扶持謝銘珂坐上太子之位。」
每個字,謝銘卿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他氣到鬱結,眼裡的冷意不加遮掩。
一群老匹夫,毫無眼力勁。
支持謝銘珂?呵。
謝銘珂沒有任何母家支持,哪能和他比。
等他登上皇位,首要的就是將這些扶持謝銘珂的老匹夫全部都清理,不留對他不忠誠之人。
「朝中大臣對謝銘珂極為看重,百姓們支持稱讚他的聲音要是傳入父皇耳朵,有臣子的煽動,本宮的地位岌岌可危。」
謝銘卿不知為何,明知道有母后在身後護著他,他背後還有陳家人,還是隱隱不安。
近日謝銘珂出奇的安靜,總讓他覺得在憋著大招。
沈知節思索後道:「太子殿下,我這裡有一計,殿下可以明日早朝時先一步提出來,堵住那些大臣要夸靖王的口。」
他站在太子這邊,只有太子好,他才能好。
太子若是倒下去了,他就是倒戈靖王,靖王也絕對不會給他機會。
他只能死頂太子,不管如何都要扶持太子上位。
沈知節眼裡划過勢在必得的冷光。
謝銘卿看他:「什麼辦法?」
沈知節溫聲:「京中鬧旱災,西南地區雲城正在鬧水災,雲城年年都有水患,殿下可以主動請辭去治水患,正好能藉此洗清你對旱災不關心的嫌疑,你這陣子在家潛心鑽研如何治療雲城水患問題。」
「如此一來,也沒有人能夠再指責你對旱災不關心,就算是要夸靖王,但殿下你也不差,不會落於下風。」
「殿下你主動請辭去治水,再讓人暗中宣揚,靖王該有的誇讚,殿下也會有。」
謝銘卿思忖,他說得此方法確實能夠解他現在的燃眉之急。
只是……有一個最大的問題。
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治水。
雲城的水患他有所耳聞,父皇也曾派過官員去治水,只是一直都沒成功過。
他治水成功,就能將謝銘珂踩在腳底。
謝銘卿心動,只是理智還在:「本宮不會治水。」
沈知節拿出一張紙,雙手遞給他:「殿下,我既提出治水的建議,那殿下便是會治水的。」
「這個治水的法子,是殿下日思夜想,查閱各種資料得來的。」
謝銘卿將紙張展開,上面寫了治水的法子,他驚喜,開懷大笑的拍著沈知節肩膀。
「知節,本宮有你,是本宮之幸。」
「本宮坐上皇位,你和沈家功不可沒,本宮不會辜負你和沈家。」
沈知節笑容加深:「殿下,你一定會登上皇位。」
謝銘卿哈哈大笑,眼神堅韌。
對,他一定會登上皇位。
翌日早朝,季尚看一眼謝銘珂,正要站出來幫他將最近百姓對他的稱讚讓皇上知道,謝銘卿先一步出列。
「皇上,兒臣有事要奏。」
季尚邁出去的一隻腿只能收回來,驚奇的看太子。
太子不知道這時候他就不該說話?
百姓們都稱頌靖王,他對旱災什麼都沒做,漠不關心,這時候就該降低存在感。
太子還湊上去,他想不通原因。
謝銘珂面色平靜,聽見謝銘卿說話。
「父皇,兒臣這些日子一直都關注著雲城水患,京中鬧旱災,雲城鬧水災,兒臣原想幫助京中災民,三弟先兒臣一步,兒臣便想著解決雲城水患問題。」
「皇天不負有心人,經兒臣查閱書籍,苦心鑽研出一治水法子,兒臣主動請辭去雲城治水,將雲城百姓從水患中解救出來,還望父皇准允。」
謝銘卿一臉心痛,聲音低沉,帶著哀傷。
「兒臣想到因為水患,害得雲城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兒臣就心痛的不能自己,兒臣想為百姓們盡一份綿薄之力……」
他面色悲痛真摯,言辭懇切,令人感觸。
皇帝沉思片刻,同意他去治水,並且當眾誇讚他有這份心意很好,身為未來儲君,就是要關心百姓的生活。
季尚撇撇嘴,看著謝銘卿一臉的謙虛,無語的翻白眼。
他可是親眼看見旱災期間,太子去尋歡作樂。
季尚看看無動於衷的好友。
可不能讓太子一個人得意,靖王府搭棚施粥,皇上肯定有所耳聞,也不主動誇讚靖王,那就只能他站出來幫一把了。
季尚站出來,將靖王府搭棚施粥之事說出來。
皇帝反應平平,簡單誇讚兩句便將話題轉移到別處。
季尚憤憤不平。
太子治水還沒成功,皇上就誇得不行。
靖王付出實際行動,就換來兩句平平無奇的誇讚,十分不走心。
皇上這顆心偏得忒多了,他為好友不甘。
謝銘卿抬著下巴,像高傲的白天鵝,眼神驕傲的掃過謝銘珂,恨不得能在他面前走兩圈炫耀。
謝銘珂看也不看他,神色淡漠。
下朝後,季尚跟著謝銘珂肩並肩,正要說話謝銘卿走過來,春風得意。
「三弟,本宮明日就要趕往雲城,京中災民的事情你要多上心,待本宮治好雲城的水患,再回來幫你。」
他頓了一下,一臉愧色。
「本宮說錯話了,災民之事父皇交給了何大人去辦。」
他拍拍謝銘珂的肩膀:「三弟也別灰心,你在災民之事上的付出,父皇也是看在眼裡的,不將此事交給你,定是覺得你最近太過勞累,想你好好休息。」
「父皇的一片心意,三弟莫要辜負。」謝銘卿唇角的笑容越來越深,得意的尾巴都要翹起來。
父皇沒將災民之事交給謝銘珂,只能是不想他立功,很明顯刻意打壓他。
當朝誇讚他,對謝銘珂就簡單敷衍,父皇更器重的還是他。
「太子多慮了,父皇將災民之事交給何大人去辦,自有他的理由,我並不灰心。」謝銘珂捉住他的手,從肩膀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