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江輓歌,頭疼不已,還沒想好如何說,就聽見謝銘珂厲聲。
「皇后,我沒讓她掉一滴眼淚,今日她在鳳儀宮哭得撕心裂肺,挽兒在王府磕著碰著我都心疼,今日掌心卻受傷了。」
他眼神泛冷,殺意凌厲,戾氣橫生。
「皇后若不能給我一個交代,我就只能去找國公爺,一同讓皇上做主。」
宮女們魂驚膽顫,讓他壓的大氣都不敢出。
陳婉哪裡聽不出他的威脅,怒從心頭起,卻想到這件事鬧到皇上哪裡,對她沒好處。
皇上迫于靖王的面不得不出面解決,可靖王離開肯定會怪她這點事都處理不好。
陳婉暗恨,冰冷的目光掃向江挽清。
都怪她。
江挽清被她盯得心頭髮緊,陳婉身邊的嬤嬤眼神更是狠厲。
江挽清不得不站出來,只是明明是她受得委屈更多。
「靖王,這件事和皇后娘娘無關,是我和姐姐產生誤會,不小心誤傷姐姐的心。」
「姐姐只是手受傷了,我臉被姐姐用簪子劃破,姐姐還甩我巴掌,砸我頭……」
她的話還沒說完,謝銘珂冷眼覷她,烏沉沉的眼睛只有寒意,江挽清驚恐的咽口水。
「本王問你了嗎?」謝銘珂看著她臉上包紮的白布,一點顏面都不給。
「你也配和挽兒比?」
「皇后,挽兒是何性子我比誰都清楚,阿貓阿狗不挑釁她,她是不會搭理阿貓阿狗的。」
江挽清緊緊咬著牙,臉色青白交加,十分難看。
聽著他貶低侮辱自己是阿貓阿狗,卻一個屁都不敢放。
低著頭,她盯著謝銘珂的鞋子,在腦子裡將他凌遲百遍。
有什麼好囂張的。
將來他和江輓歌都會被她踩踏在腳底。
陳婉也知道,謝銘珂勢必要讓她表態。
她今日不表態,這件事不會結束。
事情是在鳳儀宮發生的,和她脫不了干係。
陳婉磨嘰許久,暗暗將怒意壓下去,這才露出微笑,只是她這笑容是強硬擠出來的,難看的很。
「靖王,靖王妃在鳳儀宮受傷暈倒,此事是本宮手底下的人做得不好。」
「太醫說靖王妃並無大礙,本宮會好好懲治下人們,為了以表歉意,本宮送一些東西給她賠禮道歉。」
陳婉姿態放低,憋屈的要死。
她堂堂皇后,竟要給靖王妃賠禮道歉,這件事傳出去,她顏面往哪裡擱?
謝銘珂面色不變:「皇后只懲戒宮內的下人嗎?罪魁禍首不管了?」
江挽清剛鬆一口氣,想著她不會有事了,沒想到謝銘珂根本就沒打算放過她。
她哀求的看著皇后。
陳婉無視她祈求的目光,想到今日這茬事都是她惹出來的,要不是她沒事找事,自己也不會在謝銘珂面前放低姿態。
「靖王,那你想要本宮如何處理?」
陳婉直接將決定權交給謝銘珂。
她不怕江挽清怪她,就算是怪,她也沒辦法,要給她處罰是謝銘珂提的。
要怪就只能怪謝銘珂不願意放過她。
「這事皇后還要來問我?」
「皇后乃後宮之主,這點事都要問我,是能力不夠?」謝銘珂將皮球踢回去。
陳婉臉色微變,讓人抓住江挽清,和嬤嬤吩咐。
「拉下去,掌嘴二十,杖責二十。」
杖責二十?
江挽清身影搖搖晃晃,不可思議。
她身子嬌弱,杖責二十,又要躺上好幾天。
陳婉想到現在江挽清到底也是沈知節那邊的人,還是要給沈家一點面子,遞給嬤嬤一個眼色。
反正靖王也不會讓人盯著,做做樣子就行。
「安七,跟上去監督。」謝銘珂淡淡的吩咐。
安七點頭,跟在嬤嬤身後。
江挽清原本還看見了皇后給嬤嬤使眼色,這下臉色煞白,沒有一點血色,不願意出去,被強行拖出去。
江挽清惡狠狠看著謝銘珂和江輓歌,心頭的恨意增加。
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兩人!
謝銘珂看著裝睡的江輓歌,再裝一會難免會被發現,他開腔:「玲翠,周堯在殿外候著,你帶著王妃回王府,好生照顧,本王還有事和皇后商談。」
陳婉驚訝。
他還留下來做什麼?
江挽清已經處理了,她也已經放低姿態,謝銘珂還要做什麼?
陳婉吩咐人將江輓歌抬出去,玲翠跟上。
陳婉看著男人面無表情,一身戾氣,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怕他藉機故意找茬,語氣溫和。
「靖王,靖王妃受傷之事,本宮也不清楚,本宮有事離開了一會,得知兩人發生矛盾,本宮立刻就來了。」
謝銘珂前陣子降服敵國,皇上和朝中大臣對他極為看重,現在和他鬧矛盾,不管是皇上還是文武百官,都會站在他那邊。
謝銘珂這次的成功,更加向大家證明他的實力。
朝陽,不可缺他!
「皇后,我要與你聊的,是別的事情。」
謝銘珂看一眼殿內的宮女。
陳婉擺擺手,讓所有的宮女都退出去。
當房間只有兩個人,陳婉問他:「靖王要和本宮聊何事?」
謝銘珂停落在她身前,兩人僅僅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
「我母妃的死,和你有關嗎?」
他突兀的一句話砸下來,砸得陳婉驚然變色。
柔妃。
謝銘珂目光陰鬱的掃向她,冰冷的眼神像一把冰刀架在她脖子上,她慌張的後退兩步,心跳如鼓。
她沒想到,謝銘珂竟然就這樣直接問她。
慌亂不過瞬間,陳婉很快就穩住心神,看著氣勢逼人的男人,她抬著下巴,掐掐掌心不讓自己輸他一截。
陳婉裝傻充愣:「靖王,柔妃之死,本宮也十分痛心,本宮拿柔妃當妹妹,怎麼可能會害她?你是不是聽信了誰的謠言?柔妃的死,和本宮沒有任何關係。」
「柔妃死後,本宮忙前忙後,你卻來懷疑本宮。」
她冷笑一聲:「真讓本宮寒心啊。」
謝銘珂哂笑,一把匕首從袖口拿出,抵在陳婉脖子上,他眉眼冷冽陰翳。
「當真和你無關嗎?你忙前忙後,不就是心虛嗎?母妃死後壽衣都給換上了,才讓人通知本王,這中間的時間,能做的事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