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正賣力在王妃面前開屏,她是不敢打擾的。
只是這兒離得村莊有些距離,魚太多吃不完也只能浪費。
江輓歌看著小山堆的魚,就算是一人兩條都綽綽有餘,瞧見安七期盼的眼神,她轉瞬間就明白。
「銘珂,你真厲害,這麼多魚夠我們吃了,他們烤得好香啊,饞蟲都勾出來了。」
謝銘珂手中的石頭收住,眉眼溫柔,帶著她去吃烤魚。
不急於回京,江輓歌和謝銘珂一路上遊山玩水,愜意悠閒。
……
京城。
江挽清從國公府出嫁,側室不允許穿正紅色嫁衣,知道她不是正妻,江挽清心中的不滿讓沈知節花言巧語給哄好。
現在坐在花轎上,看著身上的嫁衣,她又覺得憋屈。
原本想要嫁入沈家能夠揚眉吐氣,卻只是側室。
側室在旁人眼裡,和妾沒有區別。
她竟然要給人做妾!
聽著嗩吶聲,自視清高的江挽清窩火,皺眉。
外面怎麼這麼安靜?
今日是她出嫁的大喜日子,京中的人不都知道嗎?怎麼就沒有人來看熱鬧的?
她為了讓大家知道她嫁的幸福,還用私房錢給翠玉,讓她給路邊討要紅包的小孩大方一點,卻一路上都沒聽見孩子的聲音。
出奇的安靜。
江挽清眉眼陰沉。
江輓歌當初成婚時,靖王妃來接親,熱熱鬧鬧的,百姓們伸著手討要紅包,一路上恭喜的話說個不停,怎麼到她這裡就鴉雀無聲了?
手在紅蓋頭上停留了一下,江挽清還是沒掀:「翠玉,外面怎麼沒聲音?怎麼回事?是不是前面出什麼事了?」
翠玉看著街邊沒什麼人,回答。
「小姐,不知道怎麼回事,街上沒什麼人,也沒聽有大事發生。」
江挽清心沉,心口愈發不愉快。
她做側室江輓歌做王妃。
江輓歌成親人山人海,她成親一個討喜的人都沒有。
天差地別。
知節愛她,就算是側室,她將來也會成為正室。
江挽清在心頭安慰自己。
她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一路抵達丞相府,江挽清不能從正門進,必須從側門抬進去,翠玉心疼她犯嘀咕。
江挽清聽得也不是滋味,暗暗發誓。
她必須要出人頭地,讓所有人都不能小瞧她。
被送進前廳,江挽清挺直脊背,等著沈知節來牽她的手,卻聽見翠玉驚呼。
「怎麼會這樣?」
席位都已經擺好,可是院子裡除了沈家的下人和幾個親朋好友外,就沒有別的人了。
沈夫人坐在前方,看著冷清至極的婚宴,臉色不快。
請帖提前就送出去了,那些人不是都答應的好好的會來參加婚宴?
怎麼現在朝中大臣都沒有來,老爺也沒回來。
雖說是迎娶一個側室進門,也是國公爺的女兒,老爺不會糊塗到不出面。
沈夫人看一眼心腹丫鬟。
丫鬟立刻明白過來,出去打聽丞相爺。
媒婆看著眼前這一幕,也是不敢吱聲。
誰知道啊,京城鼎鼎有名的沈公子,不少姑娘家的夢中情人成婚,來參加婚禮的人屈指可數,瞧著落魄至極。
江挽清一直都沒等到沈知節過來牽她,著急:「翠玉,怎麼了?」
翠玉吃驚的神色還沒收回去,讓沈知節惡狠狠刮一眼。
她害怕的低頭:「小姐,沒有幾位賓客。」
什麼叫沒有幾位賓客?
江挽清還沒來得及開腔,一小廝就急急忙忙的跑進來,一臉的苦色。
「公子,夫人,奴才打聽到了,今日靖王殿下凱旋而歸,今日回京,大傢伙都在城門口等著歡迎靖王。」
沈夫人的貼心丫鬟也回來稟報。
「夫人,公子,奴婢剛剛得知,丞相爺也去了城門口,大人們都在等著迎靖王。」
原本坐著的幾個人,聽到這事,開腔。
「知節,原來今日是靖王殿下回京之日,聽說靖王拿下敵國二皇子的頭顱,我也要去看看,就先走了。」
緊接著一個兩個都告退,一點面子都不給。
沈夫人看著坐無一人,她丟不起這個臉,本就對兒子娶個庶女心中不瞞,這下直接起身離開。
從江挽清身邊路過,冷冷道:「倒霉星。」
沈夫人的丫鬟狠狠撞她。
江挽清怒火上涌又委屈不已。
沈夫人罵她,她不敢罵回去。
靖王今日回京嗎?怎麼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
沈知節面色極其難看,額角一跳一跳的,忍得難受。
他成親一個客人都沒有,這話明日傳揚出去,丞相府要被笑話,他也會被人恥笑。
那些人會說他哪裡來的大臉,竟把婚期挑在和靖王回京的同一天。
沈知節一腳踹翻最近的凳子,氣血翻湧。
就是尋常百姓,成婚都沒他冷清狼狽。
丟臉丟到家了。
江挽清身子一抖,顧不上別的,將紅蓋頭揭開,跑過去安慰他。
「知節,別生氣,他們不來參加我們的婚禮,那是他們無福,你的那些朋友也不來給你撐場面,以後就別搭理他們了……」
「也不是沒有人啊,還有這麼多下人不是嗎?他們也可以恭喜我們……」
沈知節閉著的眼睛猛然睜開,氣得雙眼猩紅,腦子裡想到母親那聲倒霉星,他怒氣沖沖甩開她的手臂,怒不可遏指責。
「下人?你拿他們來和我邀請的客人比?」
「清清,你是要讓丞相府淪為笑話嗎?還是想讓我成為笑柄?」
江挽清被大力甩開,狼狽的跌倒在地。
看著男人陰沉沉的眉眼,她委屈巴巴:「知節,我沒有……」
往日看她眼淚汪汪,沈知節必然心疼。
此時此刻看著,只覺得煩躁。
哭哭哭。
一天天就知道哭。
除了掉眼淚還有什麼用?
娘說得對,姨娘生出的庶女,難登大堂。
「夠了,大婚日子你哭哭啼啼做什麼?找晦氣嗎?」
「就知道哭,也不知你除了哭還有何用,好好和你姐姐學學,她碰到事情就不會哭哭啼啼。」
江輓歌就是面對強盜,也是一滴淚都沒掉。
沈知節轉身離開,江挽清還不敢相信,面如土色。
他竟然拿她和江輓歌比,還說她不如江輓歌。
「知節,你去哪兒?我們還沒舉行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