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輓歌聞言心中湧上一股暖流,不由伸手抱緊了謝銘珂的腰,溫聲道:「沒事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為了咱們以後的安穩生活,賭這一局,我覺得很值。」
謝銘珂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只感嘆一句:「得妻如此,我謝銘珂此生無憾。」
夫妻二人一路說著些溫馨話,便很快回了府。
謝銘珂進了大門之後,一面把江輓歌直直拉著回了後院,一面吩咐手底下的人去準備些上好的傷藥過來。
等翠玉和翠錦戰戰兢兢把藥拿過來,看到江輓歌手腕到肘關節的地方的一條又深又長的血痕時兩人都紅了眼。
翠玉趕緊上前道:「娘娘,忍一忍,奴婢和翠錦立刻就為您包紮。」
翠玉說著拿著傷藥就要上手,謝銘珂卻攔住了她,「你把藥放下,我來替輓歌包紮傷口就行。」
雖然這兩個丫鬟做事都挺細緻的,但要論起處理刀傷箭傷,謝銘珂自認還沒有人能比得上在軍營待了多年的他。
翠玉和翠錦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便行禮退下了。
謝銘珂先是拿棉布蘸了一些酒,輕輕擦在那傷口上。這上好的燒酒撒在傷口上自然是極痛的,江輓歌不由一陣一陣地吸著冷氣,但卻沒有開口抱怨什麼。
謝銘珂也不用她抱怨,便知道她肯定是特別疼的,手勁也就越發輕了,嘴也輕輕對著傷口吹了好幾下。
眼看擦好了燒酒,謝銘珂便將那上好的傷藥灑在了傷口上,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傷口包紮起來。
上好了藥,江輓歌能明顯感覺謝銘珂鬆了一口氣,她伸手過去握了握謝銘珂的手,卻還能明顯感覺到上面未乾的汗跡。
江輓歌心湖仿若被投擲了一顆石子,試問這世上有多少男子在自己妻子受傷的時候能感同身受緊張到手心發汗的?
她江輓歌能得這麼一個此生亦是足以了。
江輓歌這麼想著便笑道:「好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嗎,你就把心放回你肚子裡吧!」
謝銘珂人言卻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樣,重新一把將江輓歌擁入懷中,嘴唇貼在她耳垂邊,聲音暗啞道:「雖然此事我不怪你,但是我想了想,還是得給你立一個規矩。」一邊說著,他輕柔的吻一下一下的落在了江輓歌的脖頸間。
江輓歌背著酥麻的感覺,弄得一陣臉紅,聲音都微微發顫道:「什…什麼規矩呀?」
謝銘珂吻了好一會江輓歌的脖頸,嘴唇便又重新逡巡迴耳垂上,一口含住,然後才聲音含糊道:「你得答應我,以後有什麼事都得先跟我商量,不能再自作主張。」
說完之後,謝銘珂邊就著那耳垂輕輕吮吸起來。江輓歌只覺得身子一陣酥麻,不住顫抖了起來,她趕緊顫著聲道:「好…我…我答應你,你就別折騰我了,我…我還受著傷。」
謝銘珂輕笑一聲:「這怎麼算折騰?我也就淺嘗輒止而已,不會弄到你的傷口的。」
江輓歌:「……」
這廂夫妻倆濃情蜜意,皇宮裡卻是一片陰雲,尤其是御前伺候的人,這幾天更是小心翼翼了生怕一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就會有了皇帝的眼。
「咳咳咳一一」
皇帝寑宮傳出了一陣陣沉悶的咳嗽,王福來一聽這聲音便知道皇帝這是醒了,趕緊走過去將幔帳挽起,又端了一杯熱茶過來伺候皇帝喝了,這才憂心忡忡道:「陛下,您都好幾天沒睡著了,才不過剛剛眯了一會,怎麼又醒了?」
皇帝苦笑一聲:「攤上這樣的事,朕的身體還能挺過來,已經是祖宗都在保佑了,可又怎麼可能跟沒事人似的吃好睡好。」
王福來聞言也苦了臉,自從那日太極殿回來之後,皇帝便因為太過惱怒暈了過去,滿殿的宮人,霎時都亂了,幸好這太醫來的及時,總算是有驚無險。但不管是皇帝還是他們這些近身伺候的人,都知道皇帝的身體只怕是越發差了。
王福來嘆了口氣勸道:「陛下也別太憂心,將養好身體才是最要緊的,畢竟這幾日御書房裡的摺子已經堆放了許多了,可見大臣們,還有許多事要等著屏下拿主意呢,所以陛下也得保重自身才是。」
皇帝聞言擺弄了一下手裡的玉扳指,沒好氣道:「朝廷哪裡有那麼多瑣事需要不停上摺子了,不用猜朕都知道,這些不過都是一催著朕儘快弄清楚老二的身份,好處置他的摺子罷了!」
王福來訕訕的笑了笑,像這種皇家之中的秘辛他是插不上嘴的,甚至他都巴不得不要聽到。
皇帝卻精神恍惚,根本不遂他的心愿,只喃喃:「朕何嘗不知,老二的事情處理起來宜早不宜遲,只是一想起他的母親,朕還是不免有些惻隱之心。若非當年朕強求,也許這雲妃便不會進宮也就不會早早離去了,說到底,朕還是有愧的。」
皇帝想到這擺弄玉扳指的動作更快了幾分,眼神也變得深沉無比。王福來見狀不由咽了咽口水。但是他摸不准皇帝的心思,也一句話都不敢多勸。
皇帝在沉思了片刻之後,卻仿佛下定了決心般深深呼出一口氣道:「讓人備攆車,朕要親自去一趟二皇子府,跟那孩子好好聊聊。順帶把太醫也叫上,這麼多年了,也是時候該到解開心中疑惑的時候了。」
皇帝雖然有感覺止戈可能不是他的骨肉,可心中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再者事關皇室血脈他自然想要查清楚,所以便想著將太醫叫上,也好滴血驗親。
王福來卻是面露難色:「陛下看前段日子都說了,你這身子骨是不能再受累的,要不直接讓他一去就算了吧,他們都是聽皇命行事的,肯定能替你把事情辦好,您只需安心休養就行了。」
王福來話說的圓滑,但心裡卻想劰卻是滴血驗親結果出來,止戈真不是皇帝的血脈,他又受了刺激暈過去的話,只怕自己是頭一個被文武百官,還有各位皇子責難的,誰樣他是皇帝身邊貼身隨侍的呢。
王福來想到這些不得不盡力勸著皇帝,然而黃帝此時心裡本就憋著怒火,根本見不得人忤逆自己,只冷聲道:「讓你去你就去,這麼多廢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