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正德跟在皇帝身邊多年,自然也清楚他的脾性,如今看著他竟然朝令夕改,不由一頭霧水。
猶豫了一下許正德還是追問起了前來傳話的御前太監:「不知公公知道陛下為何改了主意,能否給我透露一二,也省的我心裡迷迷糊糊的,要是弄不清楚狀況,出了差錯就不好了。」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把一錠重重的金錠子,放在了那太監的衣袖裡。
那太監原本還不想說的,可看他實在給的多,搜索了,片刻後還是附耳跟他道:「許大人既然如此有誠意,那咱家也就告訴您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
二殿下呀進宮之後跟陛下說了許久的話,出來的時候手裡還帶著一封密旨,之後陛下就讓咱家來您這裡傳話了,我估摸著呀,陛下之所以改變主意,大概就是因為二殿下的緣故,其他的我就不大清楚了。」
說完之後,也沒等許正德再說什麼那太監就施施然的離開了。
許正德其實已經估摸出這事情大概跟止戈有關,所以問這太監不過是想打聽清楚止戈皇帝到底說了什麼罷了。
沒想到這太監竟然不知道,這五十兩的金錠子就買了這模稜兩可的幾句話,許正德心裡不由一陣憋屈,但緊接著他心裡卻高興了起來。
畢竟不管皇帝這邊到底是什麼心思,終歸任務取消了,他也不必去得罪如日中天的東宮,這怎麼都是件好事,想通了這一點許正德索性也就不再糾結了。
然而另一邊的謝銘珂夫妻倆卻是越發的不安起來,他們一開始就滿懷警惕的,結果好幾天了皇帝都沒動手,非但沒有讓他們放鬆下來,心裡反而越發七上八下了。
謝銘珂自己心裡很擔憂,可是看著江輓歌也因為這件事情寢食難安,看著幾天時間就消瘦下去好幾斤,心裡卻又開始心疼起她來,這日便軟磨硬泡的帶著江輓歌還有小寶一家三口出門去逛逛。
幾人走累了就隨意找了間茶館歇腳,謝銘珂看著江輓歌仍然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不由寬慰著她道:「你也別多想,也許是父皇病中想通了一些事情,就不勉強小寶進宮了也不一定。」
江輓歌苦笑一聲,看著謝銘珂道:「這話你自己信嗎,君不見前兩天父皇的病,剛有起色就又把許指揮使叫進了宮裡,說他打消了心思,這又怎麼可能呢。」
謝銘珂聞言也有些沉默了,夫妻倆正相顧無言著,卻又聽見茶樓底下傳出來的絮絮說話聲。
「哎你們說這太子妃和二殿下的事情,最近傳的有鼻子有眼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我看不是吧,你沒見太子殿下和二殿下還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太子殿下前幾天還讓二殿下住進了東宮,要是真有什麼,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做呢。
再說了,陛下都出面阻止這樣的流言了,你們還是少議論幾句吧。」
「我看倒不見得太子殿下一貫是對太子妃寵愛有加的,想當初太子妃在廢太子處留宿的時候,太子殿下都拿她沒辦法,要是他真跟二殿下有什麼那太子殿下想必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至於陛下那裡如今是越發的力不從心了,自然是太子殿下說什麼是什麼。」
這種言論可謂是十分荒謬的,畢竟大家都清楚謝銘珂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自然十分有血性,又麼可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與自家兄弟有染?
然而還是有很多人只願意相信自己很相信的,陸陸續續的贊同起這樣的言論來,甚至樓底下已經有人開始不管不顧的罵江輓歌不守婦道是個紅顏禍水了。
江輓歌根本就不舒服的心情在聽到這些流言後更是低到了谷底,她心中不由一陣滄桑,想著自己平時雖有些事情做的不大妥當,可大多都是為了黎明百姓,還有自己的夫君和孩子。
就像當年若非是她跟謝銘卿虛與委蛇了許久,謝銘卿又怎麼可能如此迅速的倒台,若是真讓他折騰到現在,百姓只怕是苦不堪言了,自家幾人怕是也墳頭草都有幾丈高。
然而這些道理百姓們並不明白,江輓歌也沒發同他們說清楚,就只能把苦往肚子裡咽了,只是她還是越想越覺得委屈,眼眶都不由有些微微發紅。
謝銘珂原本聽了這些流言就是火冒三丈,再看到了江輓歌竟然委屈得想落淚的樣子,就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就要下樓去找那群議論的正歡的人算帳。
江輓歌見狀趕緊伸手拉住了他,語氣有些急切道:「你這是幹什麼呀,這底下的人說的話雖然可惡,可他們到底是平頭百姓,你要是下去跟他們算帳,那要是再傳出去的話,那豈不是要以權壓人了。」
謝銘珂怒髮衝冠:「以杈壓人又怎麼樣,我都沒怎麼惹你哭過,那群刁民竟然敢在背後遇議論你,我今天就要以權壓人一回,替你好好教訓教訓他們,看他們以後還敢犯不!」
江輓歌聽了這話不由心中一暖,雖然最近的流言蜚語你卻讓她有些困擾,有一件事卻是一直讓她發自內心慶幸的,那就是謝銘珂雖然時不時的會吃醋刺一下止戈,可卻從來沒有指責過她什麼,對她是全然的信任。
想到這裡,江輓歌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卻是忍不住冷哼道:「你可別,我可承受不起了,你看你都沒出面,這些老百姓就一個個的都傳我是紅顏禍水了,你要是真的在盛怒之下做出點什麼事來,那我可就真的只能被人說到一輩子了。」
一邊說著,江輓歌一邊輕輕錘了一下謝銘珂的胸膛,既是發泄著心中那不可言說的淡淡怨氣,也是在衝著謝銘珂撒嬌。
謝銘珂明白她的心思,就抓住了她的小粉拳湊到嘴邊輕輕吻了一下,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道:「是我思慮不周了,太子妃,別生氣咱們不和那群百姓計較,不管怎麼樣,你都還有我護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