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別有居心

  流竹不再說話。

  一舉兩得。

  能讓謝銘珂感激她,對她刮目相看,她診治王府的下人們,還可以博得她們的感激,從而對她產生好感。

  俗話說得好,接近一個男人,要近水樓台先得月。

  籠絡了王府的人心,以後就都是她的助攻。

  流竹心中有自己的謀劃打算,在給下人們診治時,和善溫柔,說話輕聲輕氣,細心體貼。

  下人們的病情要嚴重一些,流竹眼裡閃過一抹暗色。

  江輓歌沒怎么喝水嗎?

  為何她的症狀比這些下人要輕。

  將藥方開好,流竹將金勝拉到一邊,懷疑:「為何江輓歌只是嗜睡無力。」

  她擔心金勝從中作梗。

  金勝回答:「王妃早上沒有用膳,醒來已是午時,就喝了養生的花茶,等著王爺一同用午膳。」

  流竹瞭然。

  原來如此。

  江輓歌運氣還挺好,這都能誤打誤撞的逃掉一劫。

  藥是她製作的,此藥最開始會讓人嗜睡無力,再頭暈發燒,後面還會渾身發燙,百爪撓心,卻不會要人命,就是受折磨。

  她眼裡又閃過一抹鄙夷,心裡嫉妒又羨慕。

  哪家的王妃睡到午時,太陽都曬屁股了。

  後廚的人將熬好的藥端來,謝銘珂將江輓歌抱在懷裡靠著,將她叫醒,從婢女手中接過藥,一口一口餵她。

  江輓歌蔫兒吧唧的,她小口小口喝著藥,一點力氣都沒有,腦袋昏昏沉沉。

  一碗藥見底,她眉頭擰成川字,吐吐舌頭,哭喪著臉。

  謝銘珂趕緊餵她吃蜜餞,連續吃了好幾個,江輓歌才覺得嘴裡甜了一點。

  她苦著臉:「好苦啊這藥。」

  比黃連還苦。

  也不知是誰開的藥,這輩子沒喝過這麼苦的藥。

  謝銘珂看她皺巴巴的臉,恨不得能替她承受這份苦。

  他安慰:「良藥苦口,下次給你備甜一點的糖。」

  「有沒有好一點?」摸著她的頭,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燙,他心微放,看她病懨懨的,還是著急。

  看他擔心的樣子,江輓歌搖搖頭,沖他淺淺一笑:「好多了。」

  「誰開的藥呀?」

  郎中不是沒有辦法嗎?宮裡的御醫嗎?

  她睡著的時候昏昏沉沉卻又清醒,腦子清醒,卻控制不住想要睡覺,很像鬼壓床。

  想醒卻醒不來。

  他們的說話聲她隱隱約約聽見了。

  謝銘珂看她一眼,變得小心翼翼。

  「說了你別生氣。」

  他解釋:「我找不到別的人,你的身體最重要……」

  看他扭扭捏捏不直接說,江輓歌意識到什麼:「流竹?」

  她可沒忘記流竹是個神醫。

  聽說她的醫術出神入化,和閻王搶人。

  謝銘珂小聲的嗯了下,明明不用心虛,他和流竹什麼事情都沒有。

  看他緊張心虛,生怕她誤會,江輓歌只覺得他可愛,彎唇:「流竹姑娘是郎中,我是病人,你請她來給我看病,合情合理,我生什麼氣?」

  「你特意去請的流竹姑娘?她沒推辭?」

  謝銘珂搖頭:「金勝說她可以治你,我便讓金勝將她請來。」

  「沒推辭。」

  一點都沒推辭嗎?

  江輓歌詫異。

  流竹次次見到她都要嗆上一兩句,兩人針鋒相對,她還以為流竹會藉此找茬或者是從謝銘珂這裡索取點什麼。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金勝和流竹很熟嗎?

  怎麼就篤定流竹能治呢?

  江輓歌正思索著,婢女來報:「王爺,流竹神醫聽聞王妃已醒,特意來看王妃,在門外求見。」

  「讓她進來。」事關挽兒,謝銘珂沒有半分猶豫。

  流竹娉娉婷婷的走進來,正要行禮謝銘珂開腔:「不必行禮,先來看看挽兒。」

  流竹坐在床邊,看著江輓歌躺在心愛之人懷裡,她酸溜溜:「王爺,還是讓王妃平躺著吧。」

  謝銘珂不懂醫術,按她所說的照做。

  兩人沒挨一起,流竹堵著的氣這才順暢一點,給江輓歌把脈後道。

  「王妃身子還虛弱著,要好好休息。」

  「王爺,王妃後面的治療我們出去聊聊嗎?王妃現在要靜養。」

  江輓歌狐疑看她,流竹沖她笑眯眯:「王妃看著我做什麼?身子不適嗎?」

  看她恭恭敬敬,還對她笑,江輓歌心生警惕。

  來者不善!

  謝銘珂關懷備至:「挽兒,不舒服嗎?」

  江輓歌搖頭:「沒有,我覺得好多了,我也想聽聽後面的治療。」

  流竹嚴肅:「不可,王妃,你現在要好生休息,王妃要早點好起來,王爺也才能放心。」

  謝銘珂摸摸她的頭:「聽她的話,你身體最重要。」

  見狀,江輓歌沒再說什麼。

  謝銘珂讓安七守著她,轉身離開。

  流竹掛著她的藥箱,轉身之際露出一個笑容。

  江輓歌看她的背影,杏眼微眯。

  流竹的笑容像是在得意洋洋的炫耀。

  她嗤笑,不屑一顧。

  銘珂不讓她旁聽,是擔心她的身體,流竹別是想多了。

  江輓歌閉著眼,沒人打擾很快睡去,一覺睡到晚上,她睜開眼在房間掃視一圈。

  看一下窗外,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

  「安七。」

  「王妃,你醒了,給你備了粥,現在要吃嗎?」安七推門而入,看她臉色比下午好多了。

  「現在什麼時辰?」她搖搖頭。

  「亥時。」安七困惑:「王妃,有什麼不對的嗎?」

  「銘珂呢?」

  「王爺在書房,王妃你醒了,奴婢去和王爺說一聲。」安七以為她是想謝銘珂了。

  「流竹也在書房?」

  安七搖頭:「王妃,奴婢一直守著你,只知道王爺在書房,流竹姑娘在不在,奴婢不知。」

  這麼晚都還沒回來?

  銘珂在忙什麼?

  她生病了,銘珂若不是被事情纏住,會回來照顧陪她。

  想到流竹臨走前的笑,江輓歌眼皮跳兩下,掀開被褥:「拿氅衣,我去看看銘珂。」

  看她要下床,安七有些猶豫:「王妃,奴婢讓人去叫王爺,你身體虛弱……」

  「能走路,拿氅衣。」江輓歌聲音沉下去,帶著不容置喙的氣勢。

  安七驚訝,不再阻攔,找了一件厚氅衣給她系好,扶著她往書房去。

  安七要敲門,江輓歌阻止了她,推開一條縫,瞧見裡面男女親昵的姿勢,她面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