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姑娘我還沒問你,用不著你搶著上前答話!」謝銘珂這話說得十分平靜,卻又像隱藏著磅礴的怒氣,立刻就把孫麗芝的話給堵了個結結實實。
孫麗芝縮著脖子站在一旁,再不敢吭聲了。翠玉和翠錦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裡不由一陣暢快,然後就你一言我一語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末了,翠玉還瞪著孫麗芝憤憤不平道:「我當時看得真真的,她腳下的那一小顆石子根本跘不倒她,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把娘娘給推了出去,殿下,您絕對不能放過他!」
謝銘珂聞言眼中殺意畢現,猛的一下抽出了掛在腰間的配劍,架在了孫麗芝的脖子上語氣兇狠道:「謀害太子妃,是死罪你明白嗎?便是本宮現在立刻殺了你也沒人敢說什麼!」
謝銘珂一邊說手上還一邊使了力道,孫麗芝的脖頸上立刻也出現了一道血痕,她眼看著謝銘珂動了真格的,不由嚇得瑟瑟發抖,卻知道自己絕不能認下這個罪名。
如若不然,自己沒法活命不說,還會連累家族。
孫麗芝這麼想著就死死咬著牙,懸然欲泣道:「殿下,我真的沒有,我只是不小心絆了一下,真沒故意把太子妃推出去。而且我自己也摔傷了,現在手還疼著呢。」
孫麗芝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衣袖捋了一些上去,只見細白的手腕上一道青紫的淤痕赫然在上面,就像白玉微瑕,讓人看了都不免憐惜。
孫麗芝看著謝銘珂不為所動,就又哽咽著說道:「不管怎麼說,我父親在您手底下這麼多年也算對您忠心耿耿,還與您有同袍之誼,好幾次陪著您出生入死。你看在他的面上,也不該如此誤會我。」
這樣的梨花帶雨,如泣如訴,若讓旁人看來,的確有些動容,只是謝銘珂除了對江輓歌對其餘女人本來就生不起憐香惜玉的心思,看著她這副模樣,也只覺得她在狡辯,心裡更加厭惡了。
謝銘珂想到江輓歌今天遭的罪,手下的力道不由又重了些,在孫麗芝的脖子上劃出一條不深不淺和江輓歌手上差不多的傷痕時,這才停了手。
孫麗芝原本看著謝銘珂沒有放鬆力道,還以為他一定會殺了自己,此時不由嚇得渾身都顫抖起來,鼻涕眼淚也都糊了一臉,看起來倒是真的有些被嚇住,等到劍真的離開了自己的脖子,才渾身癱軟的跌坐在了地上,看向謝銘珂的眼神都帶上了恐了恐懼。
只是還沒等她回過神來,謝銘珂忽然又眼神一厲,手裡的劍又直直衝著孫麗芝揮了過來,在孫麗芝驚恐的尖叫中,謝銘珂揮斷了她的一片衣角。
看著面色蒼白的快要暈過去的女子,謝銘珂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你父親是與本宮有些淵源不錯,不過本宮對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經過這一遭東宮是再也容不下你了,正好你父親也從江南回來,你現在就收拾東西回去吧。」
話音落下,謝銘珂抬腳就要離開,孫麗芝卻向反應過來了似的,趕緊拉住了他的袍腳語氣哀求道:「殿下,您知道的,臣女愛慕您多年了,您就念在我一片痴心的份上,把我留在東宮吧。」
孫麗芝想著京城現在傳的沸沸揚揚的都是他要進東宮當妃子的事情,如果這個時候被趕了回去,那她肯定會成為京城貴女們的笑話的。
而且她要是真的因為坐實了謀害太子妃的罪名被趕出去的話,那以後就算她想辦法進了東宮,東宮裡的這些人,恐怕也不會尊敬她。
心裡紛紛雜雜想著這些,孫麗是無論如何也不甘心就這樣狼狽離開的,所以乾脆也不遮掩了,把自己的心意一股腦都吐露給了謝銘珂知道。
謝銘珂聽著卻只覺得厭惡,正要開口在說什麼門外卻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屋裡的人扭頭看過去,就看到了徐管家帶著一臉焦急的孫武走了進來。
孫武先是焦急的看了女兒一眼,發現她脖子上的傷痕,眼神不由一緊。
隨即看著面色冷凝的謝銘珂,他語氣中帶著幾分急促的詢問道:「微臣原本今日回了府還想要規整規整,這才沒來接麗芝,可是聽到了東宮出事的消息,就著急忙慌趕過來了。
幸好殿下和娘娘都沒事,只是不知道我們麗芝這是怎麼了?」
孫武聲音里的疑惑和慶幸都是由衷的,謝銘珂聽著也不由長長嘆了口氣,閉了閉眼,還是把事情的原委都說了,末了嘆息著道:「念在你也跟了我許多年的份上,我如今也算是把太子妃受的傷還給了你女兒,此事便兩清了。
只是如今你既然回來了,那就把她領回去吧,孫姑娘以後也不會再上東宮的門了。」
孫武聞言先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隨後便撲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重重的給謝銘珂磕了一個頭,語氣懊悔道:「是老臣對不起殿下,老臣教女無方險些害了娘娘。這便將逆女帶回去,一定家法伺候,還請殿下無論如何寬恕這一回。」
看見謝銘珂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後,孫武這才站起了身,面容冷厲的朝著一旁失魂落魄的女兒走過去,語氣兇狠道:「還不趕緊跟殿下請罪,然後跟我回去,我這一輩子的老臉都快被你丟盡了!」
孫武一邊說一邊就開始把孫麗芝從地上給拽了起來,然而孫麗芝卻像是崩潰了似的,大聲哭喊道:「我沒錯,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那只是個意外而已,殿下不信我就算了,怎麼連父親你也不信我?我要是就這麼背了,這個罪名出了東宮,我以後可怎麼活呀?」
孫武看著女兒這副樣子,心裡的火不由蹭蹭往上漲,這死丫頭在有人證指證的情況下,竟然還死不承認,她知不知道他這樣只會讓太子更厭惡。
而且孫武其實也是知道女兒有些小心思的,雖然想讓她進東宮,卻也沒打算讓她害了江輓歌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