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珂語氣卻仍不慌不忙道:「父皇息怒,您也知道自從溫老來了京城之後發生了不少事情,輓歌也為了這些事操了不少心,如今好容易都解決了,我就想著在跟她在外面住一段時間,讓她鬆快鬆快,真沒別的意思。」
皇帝聞言臉上的怒意倒是減了不少,畢竟他可沒忘記溫老正是因為有了他相助,才能搞出這麼多事情的,心裡不免有幾分心虛,也就沒法理直氣壯的質問謝銘珂了。
好半天后,皇帝才輕咳一聲,掩飾心中的不自在,「既然你如此說了,朕也就不多加責怪你了,只是希望你們夫妻倆不要忘了你們是太子和太子妃,是要成為萬民表率的,做事還是要多思量的好。還是早點搬回去吧,像這樣的事情下不為例!」
謝銘珂無奈的點頭,又跟皇帝連連保證了幾句,皇帝這才揮了揮手讓他退下了。
這日回府,謝銘珂就跟江輓歌說起了這事,並且頗有幾分語重心長道:「父皇最近因為溫老的事情心裡不痛快的很,既然他發了話,我們要是不按照命令行事的話,只怕他會更生氣的。」
謝銘珂說到這,心裡的無奈不有更深重了幾分,想著,皇帝現在身上是半點都看不出前幾年的影子了。
從前他雖然多疑,但也算得上是英明睿智。可這幾年因為接二連三的打擊,身體越發不好不說,還格外的暴躁易怒,最近尤甚!
謝銘珂想著就不由又嘆了一口氣,緊接著他的手卻被江輓歌的手給握住了,謝銘珂抬眼看去就看見江輓歌的眼睛裡倒映著自己的影子,面容頗有幾分低沉。而她自己的神色也頗有幾分擔憂。
謝銘珂知道她這是擔心自己,正想說些什麼,卻聽江輓歌,柔聲道:「既如此,那咱們就搬回東宮住就是了,也省的惹父皇生氣,讓你難做!」
說完,她又補充道:「反正不管怎樣,都有我和孩子陪著你呢。」雖然,我可能陪不了太久。
但是這最後一句話,江輓歌只是在心裡想著,並沒有說出來,如今的謝銘珂身上的擔子已經夠多了,他不想讓他再為自己揪心。
謝銘珂並不知道她的心思,聽說他願意搬回去,臉上不由流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笑容,拍了拍江輓歌的手笑道:「多謝你了,」說到這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道:「你放心,就算搬回了東宮,你不想跟那孫家小姐打交道,那就不必理會她
她要是對你有什麼不恭敬的地方,你也儘管教訓她,不必顧慮著孫家的面子,反正就算你不說,我之後也會告誡孫武管教好他的女兒的。」
說到最後,聲音里都多了幾分低沉,可以看出因為孫麗芝的緣故,他對孫武也沒有一開始那麼多的好感了。
畢竟在外宅住的幾日,謝銘珂也漸漸從翠玉和翠錦那裡知道了一些事情,其中就包括孫麗芝那日在東宮門口對江輓歌挑釁的事情。
謝銘珂自然是極不高興的,同時也更決定儘快把孫麗芝送走了。
謝銘珂的這些心思雖然沒有說出來,江輓歌卻是能察覺到的看他如此袒護自己,心中不由也舒坦了許多,趕緊笑著點了點頭道:「你就放心吧,我好歹是太子妃,該有的氣魄還是有的,不會輕易讓人挑釁。」
夫妻倆就這樣商量好了事情,第二天就開始吩咐下人們收拾箱籠,傍晚的時候就浩浩蕩蕩的搬回了東宮。
街上的百姓看見東宮的車馬,都不由小聲議論幾句。
「哎,你們前段日子聽到那些太子殿下要休妻的傳言沒有啊,我當時就說是放屁,那時候還有人反駁我來著。現如今怎麼樣?被我猜對了吧?太子和太子妃感情好著呢。太子殿下還為了哄娘娘搬出來住了,現如今啊,總算是把人給哄好嘍。」
另外的人趕緊附和道:「就是,太子妃娘娘可是難得的賢良人,跟太子殿下那是再般配不過了,當時那些不過是有人見不得人好,所以胡咧咧罷了。」
「……」
江輓歌跟謝銘珂坐在馬車裡,隱隱也聽到了這些議論,忍不住的會心一笑起來,只是江輓歌的好心情卻在到了東宮門口的時候戛然而止。
謝銘珂先掀了帘子下了車,然後就親自扶著江輓歌下來,之後江輓歌就從翠錦手裡接過了孩子抱在懷裡,夫妻倆正打算進門,孫麗芝就穿著一身大紅色折枝牡丹紋衣裙,帶著好幾個丫鬟婆子迎了出來。
江輓歌兩人看著她都不由皺了皺眉,只是,孫儷芝卻笑的十分親切道:「殿下和姐姐可算是回來了,我一大早聽說了消息,就趕緊帶著府里的人把姐姐住的正院裡里外外的都給收拾了一番,可卻遲遲等不到人回來,心裡還有幾分焦急呢。」
江輓歌聞言勉強的笑了一下,看著孫麗芝的眼裡卻毫無笑意。
經歷了這麼多孫麗芝的那點小心思已經是瞞不過她了,無非就是對謝銘珂還不死心,所以想趁著自己回府挑釁一下自己而已。
畢竟看她穿的這身衣裳,還有身上的寶鳳銜珠步搖,再加上身後跟的這烏泱泱的一群人,只怕別人遠遠看過去,還會以為是哪家的當家主母,出來迎接自己離家多日的夫君呢。
雖然江輓歌往日裡並不在意這個,可是她身為太子妃就是皇室女眷中僅次於皇后的人,所以若不是為了挑釁平時也絕不會有人在她面前穿大紅衣裳,戴鳳釵。
若只是這些江輓歌倒也不至於剛一回來就給她沒臉,只是江輓歌不經意的一抬眼,就看到了孫麗芝暗悄悄的盯著她與謝銘珂交握的手,眼神里妒恨之色一閃而過。
江輓歌當即就決定不能輕縱了孫麗芝,她不由皺著眉聲音冷漠道:「本妃上回就同孫姑娘說過讓孫姑娘不要換本妃姐姐,畢竟這皇家規矩深嚴的很,還是要謹慎稱呼為好。看來,孫姑娘是沒聽進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