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靈見狀不由有些著急,正想再勸說幾句,止戈卻忽然若有所思的問道:「那你之前不是說溫老的病已經很嚴重了嗎,你們怕是還要在京城呆上一段時間吧,可有我能幫忙的地方,畢竟現在皇帝那邊病重,只怕顧不上溫老,以他一己之力,怕是弄不來這許多男童。」
溫靈聞言不由眼前一亮,看著止戈真誠的樣子只當他是被自己所說的話打動了,真的要出手幫忙,趕忙深深呼出一口氣道:「殿下若是真的願意幫我父親那就太好了,畢竟以父親現在的身體,的確需要源源不斷的補藥,的確還要再殺一些男童。」
「不過您放心吧,只要我父親服下的丹藥數量足夠多,那他不僅能強身健體法術也會更深一層樓,到時候回了雪國也能助您一臂之力。」
說著說著,溫靈察覺到止戈看她的眼神冷淡不少,最後一句不免就帶上了一些討好的意味。止戈聽著卻只覺得作嘔,他一向對榮華權勢的並無太多的貪戀,反而被玉懷教育得十分在乎天下黎民百姓。
如今聽聞溫老還沒有放棄煉製邪門丹藥的打算,心裡怎麼可能不惱怒,他看著仍在喋喋不休的溫靈心裡湧起無邊怒火,面上卻依舊平靜,只是聲音平淡的說了一句:「你讓我再想想吧。」
話音落下,止戈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溫靈雖然因為他沒有答應心裡有些失望,但倒是也沒有起疑。
止戈怒氣沖沖的回到府中,剛坐下喝了口茶,卻看到了管家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他不由沒好氣道:「你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管家聞言這才小心翼翼道:「殿下,太子妃娘娘一個多時辰前來找過您,看那樣子像是有事相商。」
管家的聲音越說越小,實在不怪他如此心虛,只是也不知道他家殿下最近怎麼了,莫名其妙就和東宮那邊關係緊張起來,如今,無端端在他面前提起太子妃,管家是真怕自己會受到責難,但顧念著江輓歌的身份又不得不稟報。
止戈聽了他的話卻是眼前一亮,忍不住道:「你怎麼不早說呀,這太子妃娘娘找我,想必是有急事的,如今天色也還早,我便去見她一面吧。」
止戈自顧自的說了一通之後也不管管家是什麼反應了,抬腳就快速的又出了府。
止戈身邊的暗衛也不少,江輓歌買了個宅子,帶著孩子靜養了是自然瞞不過他,所以很快就走到了南街江輓歌的新宅府門前,遠遠的他就看見了江輓歌,下意識的就想笑著上前打招呼,只是在望向她身邊的人時卻又不自覺停住了腳步。
只見府門前一個衣衫襤褸的婦人,正狀若瘋癲的跟江輓歌哭訴著:「太子妃娘娘我之前見過您的,他們都說您是菩薩心腸,您就行行好,幫我把孩子找回來吧,我求求您了。」
那婦人一邊說著,還一邊朝江輓歌撲了過來,江輓歌原本是聽著府門前喧鬧這才出來看看,根本沒想到會是這副情景,不由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好幾步。
止戈看著她有些驚慌的神色,心裡莫名就有些心疼,直接上前擋在了江輓歌面前,還一臉不悅的看著那婦人。
那婦人看著止戈有些冷硬的態度,像是被嚇到了似的整個人都瑟瑟發抖的縮到了一旁,倒是不敢再上前對著江輓歌哭鬧了,只是嘴裡還是呢喃著:「找孩子…找孩子……」
江輓歌看著突然出現的止戈不由愣了一下,但她看著這婦人的樣子,就知道這婦人肯定是受了什麼打擊精神失常了,一時間倒也顧不上止戈了。
江輓歌對這婦人生出了幾分憐憫,就對著翠玉和翠錦吩咐了一番,讓他們先把人扶回去打盆水給她清洗一下,好好安頓下來再說。
翠玉和翠錦雖然不贊同江輓歌把一個來路不明的瘋婦帶進府里,但看著江輓歌堅持的神色想到他們宅子裡有謝銘珂派過來的人護衛,再加上這婦人看起來的確挺可憐的,便也沒有再多嘴說什麼,而是小心翼翼的上前想要把這婦人扶進去。
那婦人看了江輓歌好幾眼,江輓歌和善的沖她笑了笑,那婦人也就知道這兩個丫鬟是江輓歌的人,乖乖的就跟著他們進去了。
止戈看著這副情景,不由感嘆一聲道:「太子妃娘娘果真是憐貧惜弱之人。」
江輓歌聞言笑道:「你就別打趣我了,咱們進去再說話吧。」說完還衝止戈比了個請的手勢。止戈也就沒多說什麼笑著跟江輓歌一起去了花廳。
坐下抿了口茶,止戈才笑看著江輓歌道:「我聽管家說你今天去找過我,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江輓歌聞言笑容一頓,她原本是想問一問止戈上回喝醉了跟她說的事,只是回來之後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不把這事挑破了,畢竟止戈這副模樣應當是記不太清自己醉酒的時候具體說了什麼的,要不然也不能如此心無芥蒂的與她說話。
既然如今止戈並沒有做出什麼傷害中原百姓的事情,那她大可以留個心眼就是了,也不必把話說的太明白,把止戈逼得太緊,讓他真的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就得不償失了。
心裡閃過這些念頭,江輓歌就笑了笑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我聽人說你跟銘珂好像鬧矛盾了?」
止戈聞言尷尬的點了點頭,同時心裡有些酸溜溜的,沒想到江輓歌主動找他是為了給他和謝銘珂當和事佬的,不過想想也是人家畢竟是夫妻,江輓歌自然事事為謝銘珂著想,想到這些止戈心裡更不舒服了。
不過他也沒表現出來,只是笑了笑道:「就是我之前弄丟了四弟截獲的一封信件,又因為疏忽讓溫靈有了逃跑的機會,四弟怕是對我心有不滿,我也深感愧疚,所以也就和東宮少了些來往。」
江輓歌聞言臉上的笑容不由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