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們聽了他這話,再看著他意味深長的表情,多多少少意識到皇帝的藥裡面,肯定是被動了手腳的,一時間都有些好奇起來,但卻又都有所顧忌,不由都露出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
溫老現在尤其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瞧著他們這樣子,不由輕笑一聲道:「你們也不用做出如此拘謹的表情,事已至此,告訴你們也無妨。」
「我給皇帝的那些藥,根本就不是什麼長生不老藥,只不過是用硃砂等物煉製而成的掏空人身體底子的丹藥罷了,而且我還在裡面加上了一些白玉天,所以皇帝是絕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下屬們聞言,不由都作出一副恍然大悟,又幸災樂禍的樣子,他們都是知道這白玉天的,這是溫家寨特有的一種草藥,只需要一星半點就能讓人成癮,因此,只要服用過一次,接下來半個月內不服用的話就會渾身難受,而想要戒掉,那更是難上加難。
下屬們想到這些,心裡對溫靈的擔心也都淡了一些,畢竟他們都覺得只要拿捏了皇帝,那溫靈獲救那也不過是十天半個月的事。
溫老的心腹第一個從這件事裡反應過來,趕緊誇讚著溫老道:「還是寨主有辦法,有了這個拿捏皇帝的法子,別說少主會安然無恙了,用不了多久估計整個中原,都會是我們雪國人的,到時候寨主,您就是雪國第一大功臣。」
其他人聽了他這話,也連連附和起來,溫老聽著這些恭維聲,只覺得心裡的鬱氣都散去了不少,半響後才揮了揮手道:「行了,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都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去吧,最主要是派人去東宮附近給我盯緊了,可不能讓靈兒在皇帝鬆口之前出事。」
屬下們趕緊都應諾了一聲,就退下了。
另一邊,皇帝一開始是不知道那些藥有問題的,還因為將了溫老一軍,好幾天心情都不錯,只是這天半夜,卻突然頭疼的很,怎麼都睡不著了。
皇帝意識到自己身體出了問題,趕緊顫抖著聲音把康禮叫了進來,喘著粗氣道:「快…快…快給朕去請太醫!」話音落下,皇帝就抱著頭開始在床上掙紮起來。
康禮聽到喊聲,著急忙慌的打著燈進來,也被皇帝這樣嚇了一跳,趕緊高聲喊了人去請太醫,自己又焦急詢問道:「陛下,您是哪裡不舒服呀?」
一邊說著,康禮已經一邊倒了溫水,想要服侍皇帝喝一點,皇帝卻是一把打翻了茶盞,咬牙切齒的道:「頭…朕的頭好痛,就跟被斧子劈開了一樣,你趕緊的你讓那些太醫都快點過來!」
康禮聽了這話心裡生出一股不大好的預感,因為皇帝之前雖然說經歷了變故之後身體就有些虛,可卻從未犯過頭疾,這病怎麼看,怎麼都來得蹊蹺。
雖然這麼想著,康禮卻還是不停安撫著皇帝,緩解他的情緒。
半柱香後,太醫院留守的幾位太醫,就都匆匆趕了過來。
康禮看著皇帝疼得滿床打滾的樣子,也知道他現在是沒發分出心思來跟太醫交談的了,嘆了口氣後便把皇帝症狀,都跟太醫們說了一遍,之後便趕緊催促著他們,為皇帝診脈。
太醫也不敢耽擱,趕忙一個個的都上前搭了脈,只是半柱香過去之後幾人卻都面露難色,竟然沒有一個能開藥方的。
皇帝原本就疼得頭都要裂開,此時看著他們這樣,心裡不由湧起滔天怒火,大喝道:「朕到底是得了什麼病,你們診了這麼久,怎的還不下去開藥'方捉藥,這是想要疼死朕不成嗎?」
一邊說著,皇帝還一邊掙扎著坐起身來,把床上的玉枕都啪的一下扔了出去,玉枕立刻就碎得四分五裂。
太醫們見狀也不由得嚇得額頭直冒冷汗,最後還是一個資歷比較深的老太醫,跪著膝行到皇帝面前,顫顫巍巍道:「並非臣等不想給陛下診治,只是您的脈相摸起來強健有力的,根本不像是有疾之人,臣等也無從下手啊。」
其他太醫也連連附和著道:「是啊是啊,這診不出病因,微臣等都不敢隨便開藥的。」
太醫們說這話也的確是因為從沒見過這種症狀,所以才有些謹慎保守,畢竟是龍體,他們謹慎一些原也是沒錯的。
只是現在皇帝疼得恨不得拿刀一把把頭給劈開了,哪裡還有心思靜下心來仔細思索,太醫的話在他眼裡,自然也都成了推脫之詞。
皇帝捂著頭,惡狠狠的看著幾個太醫,怒道:「朕倒是不知道,太醫院什麼時候竟然養出一幫子庸才來了,竟然連一個簡單的頭疼失眠都治不好,留著你們還有何用啊?!」
「來人,都給朕拖下去,打上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皇帝最後一句話落下,幾個太醫頓時都面如土色,連連求饒,就連康禮都忍不住想上前為幾人求幾句情。
只是皇帝如今卻是心煩的很,聽著幾人的哀嚎聲,卻只覺得更加心煩,不等他開口,便寒聲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把人給拖下去!」
康禮聽著這近乎癲狂的喊叫聲,心裡一驚,求情的話,到底還是沒說出口,揮了揮手,便讓人進來,把幾個太醫的嘴給堵住,就這麼拖了下去。
就這樣,皇帝在寢宮鬧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一早頭疼才漸漸消減了下去,人也沉沉睡去了。
皇帝原本以為這晚的頭疾,只是偶然犯了一次,之後便會漸漸好起來,誰知道等到了第二天的晚上,他依然是頭疼欲裂的。
為了以防萬一,皇帝白天清醒的時候,其實就讓太醫院的院正包括其餘的太醫也都留守在了宮裡,只是等皇帝犯病去找他們的時候,他們卻也都是一個個的找不著病因,不敢輕易診治。
皇帝原本經過一晚的折騰,整個人都有些不太精神,此時想著還要再來一遭,他心裡不由便有些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