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溫老便毫不猶豫的把銀錢又給推了回來。
趙管家卻是扶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女兒就知道爹爹,無論走到哪都改不了這個視金錢如糞土的性子。」
這聲音一出,溫老不由有些愣住了,因為這赫然是溫靈的聲音,而還不等溫老做出更多的反應趙管家就一把揭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底下正是溫靈嬌俏古怪的臉。
溫老這時才回過神來,無奈的苦笑一聲道:「你這丫頭無視我的叮囑跑出去也就算了,這又是什麼時候想出的鬼主意,竟然連你親爹都要騙過去了。」
溫老雖然之前有些責怪女兒的莽撞,但看著她無間笑容狡猾的樣子,也知道這段日子她應該沒受傷,也沒捅出什麼大婁子,所以雖然語氣中帶著幾分嗔怒,但卻也沒有太生氣。
溫靈也聽出了自家爹爹話語裡沒有多少責怪,新里不由笑嘻嘻的道:「女兒這不是想向您顯擺一下自己這些年易容術練得挺好嘛,原本還挺沒把握的,現在看著爹你竟然都沒認出我,可見我的技術已經極好了。」
溫老寵溺的瞪了她一眼,口中卻是感嘆道:「的確是非常不錯的,看來我兒不管是道法,還是旁的東西都是日益精進了,為父很是欣慰啊。」
溫靈對這話十分受用,忍不住又拉著溫老的衣袖撒起嬌來,溫老跟她說下幾句,就問起了她這幾日的行蹤,尤其仔細詢問了她怎麼會變成東宮的趙管家。
溫靈語焉不詳的到底沒有說的太清楚,只道:「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爹你就別問了,我這次來是在東宮裡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特意回來告訴你的。」
溫老聽了她這話,雖然還是想盤問一二,但也知道這丫頭若是不想說,那是不會告訴他的,只能無奈道:「好吧,我不問了,說說吧你在東宮裡有什麼收穫?」
溫靈看他沒有追根究底,果然很高興,但轉而又換上一副嚴肅的語氣道:「東宮的傳言無非也是那些誇讚太子夫婦夫妻恩愛,或者說一些他們孩子事情的,太子的書房又防範嚴密,我沒法去那探聽可用的倒是並不多」
溫靈說到這,頓了一下才又道:「不過我發現吧浙東公里不僅是謝銘珂新思深沉莫測勢力不小,就連那個勞什麼太子妃,最近時不時就會有人過來給她回話密談,有一回我就前去探聽過一二,雖然他們之後都說了些生意的事,但是我還是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
說到這,溫靈還有些後怕一般的嘟囔了一句:「我本來還想接著探聽一二,結果那太子妃也不知為何如此警醒,差點就當場看出我的不對了,以至於我這幾天都沒接著去探查。」
溫老聽了這話目光中也閃過深思之色,心裡暗暗嘆息一聲,中原果然人傑地靈,有許多人都是深不可測的。
溫老這麼想著,索性就直接說道:「難得你還知道如此後怕,既然清楚太子夫婦手段不凡,以後就安心呆在驛館裡,不許再回東宮去了,免得出什麼事。」
溫老想著自家女兒雖然術法用的好,但在智慧方面還是有所欠缺的,如果再在東宮呆下去保不齊什麼時候就真讓太子夫婦識破了,到時候只怕還有的麻煩事。
溫嶺聽了這話卻是不服氣的都囔道:「他們就算是狡猾如狐,在我絕妙的易容術面前肯定也看不出什麼,再說了我已經打聽到了玉懷現在根本不在京城,除了他,我們父女根本不需要忌憚什麼,所以呀,爹你就安心吧,太子夫婦絕對鬥不過我的。」
溫靈說著說著就語氣高傲起來,心裡想著自己這回無論如何也要報了前段時間的一箭之仇,把東宮鬧得天翻地覆,而溫老最終還是拗不過她,只能仔細叮囑她小心之後,讓她繼續回了東宮。
另一邊,謝銘珂這兩天下朝之後也沒有第一時間回東宮了,而是先去給皇帝請了安然後好說歹說求著皇帝無論如何見自己一面,皇帝躲了兩天到底還是被他倔強的性子,弄得沒了脾氣,接見了他。
御書房裡
皇帝坐在御案旁,臉色蒼白,看著一臉恭順眼神卻是不卑不亢的謝銘珂,有些沒好氣道:「說吧,你這心急火燎的,非要見朕是為了什麼?不知道朕現在還病著需要靜心調養嗎?」
謝銘珂語氣帶著幾分嚴肅道:「正是因為父皇身體抱恙,卻總是時不時的把那個雪國的溫老叫進宮裡來,兒臣這才有些擔心。」
「父皇,您是知道的此人來歷來歷一定不簡單,身上還有著謀害京城無辜孩童的嫌疑,就算您不信,出于謹慎還是得少跟他接觸,以免有什麼閃失才是啊。」
最後一句謝銘珂說得苦口婆心的,皇帝心裡卻依然有自己的打算,並沒有正面回答謝銘珂的話,只是聲音淡淡道:「你就別多想了,我不過是看著溫老是雪國的使臣,所以才招他過來問幾句話而已,雪國既然真心想跟我們修好,那我們也不能表現的太高傲不是?」
他說著這話時語氣十分的平靜,眼神卻有著微微的躲閃,皇帝許是不知道,他早年間尚且能面不改色的撒謊,帝王威儀一傾瀉出來,別人也不敢輕易質疑他。
只是這兩年他蒼老了許多,心事也多,真說謊時表情還是忍不住有絲絲變化,再加上謝銘珂在儲君之位上坐久了,見識了更多,觀察自然也比旁人更加細緻入微。
謝銘珂幾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他眼裡的異色,忍不住皺著眉道:「父皇,若是只有我一個人懷疑溫老的企圖您的確可以說我有私心,只是二哥和玉懷道長那邊也都說了,溫老絕不是個良善之人,您又何必一意孤行,非要時不時的召見他呢?您這樣做只會讓朝臣和百姓更加不安而已。」
皇帝追求長生之術無奈之下只能選擇相信溫老,只是朝廷和百姓的眼睛卻是雪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