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珂看到這副情景心情不由越發煩躁,好容易等到宴席散場,謝銘珂本想找皇帝好好說道說道,結果皇帝也不知道因為什麼事今夜格外高興,還喝的有些醉了,宴席散了之後就直接讓康禮扶著他回了寢宮。
謝銘珂趕緊跟上去剛想開口稟報溫老的事,皇帝卻是,醉意朦朧道:「老四啊,朕這喝醉了,腦子也昏昏沉沉的,你要是有事咱們就明天再說吧,朕現在只想休息。」
話一落下就直接上了太監們抬過來的轎攆,謝銘珂也沒辦法,只能沉默著目送皇帝離開。
因為心裡存著事,謝銘珂出宮的一路上臉色都不太好,江輓歌雖然心裡也著急,可看他這樣到底不忍心就輕輕握著他的手,安慰道:「好了,你也別心焦,咱們明天再跟父皇好好說就是了,對了,二哥和玉懷道長那邊,也可以讓他們一起過來給你作證,父皇要是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總歸不會輕饒了溫老的。」
謝銘珂聞言也只能微微頜首笑了笑,示意自己明白,夫妻倆就又聊起了留在家中的兒子,把溫老的話題給扯開了。
第二天一早,謝銘珂本來想著自己要親自去找一趟止戈,讓他隨自己進一趟宮跟皇帝把來龍去脈解釋清楚,卻沒想到止戈先心急火燎過來了。
書房裡,止戈顧不得喝丫鬟端上來的茶,只是急切道:「我聽人說那個姓溫的老頭子與雪國使臣的身份,過來會見了?」
謝銘珂聞言不由有些驚訝,畢竟因為止戈並不喜歡宴席這種喧鬧的場合,所以就謝絕了皇帝的邀請,倒是沒想到他人沒來宴會,卻能提前知道溫老的事情。
謝銘珂不由好奇詢問道:「二哥,你是如何得知的?」
止戈滿不在意的笑了笑道:「身為皇家兒女就算遠離紛爭在宮裡也不可能沒有個自己的眼線之類的,我的人只是恰好聽我描述過溫老的長相,又恰好見過他,所以著急忙慌的過來稟報我罷了,不過我剛開始是不大相信的,畢竟溫老雖然道行高深,我卻也怎麼都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本事,不過如今看了四弟這樣,我倒是相信了。」
止戈這話坦坦蕩蕩的,倒是真的讓謝銘珂有些愣住了,緊接著也輕笑了一聲道:「二哥倒是沒拿我當外人,連這話都肯跟我說了。」
止戈心裡自然是信得過謝銘珂的,如果不是因為江輓歌的事,他精靈也不會總有一些疙瘩,聽了這話只是擺了擺手道:「我們之間自然不用說客套話,行了,你就告訴我是不是溫老吧。」
謝銘珂嚴肅的點了點頭,止戈立刻就坐不住了,畢竟他師父在大戰里其實也損耗了不少精氣,如今正在修煉,如果真的是溫老的話,那還是要儘快將他控制住。
這麼想著止戈立刻道:「那還等什麼呀,趕緊的,我隨你一起進宮,父皇先把這溫老關起來再說,否則還不知道他下一步又會弄出什麼么蛾子呢。」
謝銘珂本來就是這個打算,聽了這話,自然立刻答應,兩人就一起去了御書房面見皇帝。
御書房裡聽著止戈和謝銘珂一五一十的講述,皇帝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既沒有驚訝,也沒有發現溫老罪行的憤怒,一時間倒是讓這兄弟倆有些摸不著頭腦。
止戈看著皇帝不發一言的樣子,不由有些急切道:「父皇溫老這個人實在太過危險了,你無論如何不能放著他在外遊蕩,更不能讓他隨意進出皇宮,還是先把他關到牢里,再讓刑部的人審訊一番吧。」
謝銘珂也是連連附和著止戈的提議,他現在只要一想到溫老父女兩個引起的好幾場事端給那麼多百姓帶去了傷害,再加上江輓歌母子兩個所遭的罪,心裡就依然怒火滔天的,自然恨不得立刻就將溫老依法處置。
皇帝卻依然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只皺著眉道:「你們所說的事其實並沒有確鑿的證據,畢竟這玄學的東西本就奇妙你們怎麼就知道孩子鬧騰,一定跟溫老就有關係了,就不能是別人下的咒語玉懷卻誤會了他,找人家麻煩,溫老出於好心,不計前嫌這才出手幫忙解了咒語的。」
謝銘珂兄弟兩人聽了這話都有些呆住了,顯然沒想到皇帝竟會說出這麼維護溫老的話來。
止戈聽著皇帝話里隱隱對玉懷表現出來的不滿,心裡更是窩火的很,忍不住就大聲道:「父皇您說什麼呢,我師傅父自從下山回京之後可是一直都在造福百姓為國家解決災禍他怎麼會隨意誣賴一個好人?那溫老分明就是有問題的,您不僅不查他,還對他禮遇有加的,莫不是老糊塗了吧?!」
止戈有些氣急說起話來也是不管不顧的,皇帝聽了不由大喝一聲:「放肆!這就是你對父皇說話的態度嗎?!」
謝銘珂眼看皇帝這回是動了真怒,趕緊拉著止戈跪下請罪道:「父皇息怒,二哥他也是擔心父皇受人矇騙,這才說話急了些,並沒有冒犯您的意思,還請您饒過他這一回吧。」
皇帝的脾氣謝銘珂是了解的,一旦他真的起了怒火那是根本不會考慮這麼多的,反而他們越說他只會越生氣反其道而行之,那還不如先服軟,讓他氣消了再好好說。
果然,皇帝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冷哼一聲道:「朕還沒這麼傻,不會輕易被矇騙,不用你們操心你們該幹什麼去就幹什麼去吧,一大清早的就過來吵吵嚷嚷,弄得朕都頭疼。」
話音落下,便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退下。
謝銘珂和止戈咽下了心中的火氣,低著頭一起離開了御書房。
走在長長的宮道上兄弟倆相顧無言,半響後止戈才有些氣急敗壞道:「父皇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連我們兩個的話都不信,偏偏要為一個沒見過兩面的老頭子開脫。」
謝銘珂也搖了搖頭,嘆息道:「這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