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喪心病狂的畜牲

  戴好發冠,江輓歌柔聲:「現在去還是再等一會?」

  謝銘珂拉住她的手:「現在去。」

  兩人手牽著手出去,周堯帶著郎中在門口等著,郎中簡單幫江輓歌處理脖子的傷口。

  一路上,謝銘珂都不怎麼說話,黏著江輓歌,像一刻都不能離開。

  像個寶寶,讓人心疼的寶寶。

  江輓歌心中也不是滋味。

  柔妃娘娘怎麼突然就暴斃了?

  上一世她記得柔妃娘娘並沒有死。

  江輓歌心緒複雜不寧,抵達宮中便直接去玉安宮。

  玉安宮已經掛上白條,宮裡的下人們穿著白衣,陳婉看見兩人,假意抹抹眼角。

  「靖王,節哀順變,得知噩耗,本宮也十分心痛,本宮乃後宮之主,柔妃的後事,本宮會幫著你一同料理。」

  柔妃暴斃,皇帝得到消息就讓人通知謝銘珂,準備將後事全權交給他。

  皇后主動找上皇帝,說要幫謝銘珂一起料理柔妃後事,她身為後宮之主,不過問不幫忙,擔心有人嚼舌根,皇帝便同意了。

  謝銘珂冷冷看她,並沒吱聲,掠過她去看柔妃。

  陳婉眼底閃過不快。

  見到她禮都不知道行一個。

  江輓歌看著殿內的人,對陳婉行禮:「皇后娘娘,柔妃娘娘離世,銘珂悲痛萬分,娘娘莫要怪罪他。」

  陳婉假笑:「本宮也沒想著怪罪他。」

  江輓歌心底冷嗤,面上不動聲色:「皇后娘娘,銘珂連柔妃娘娘最後一面也沒見到,他想和柔妃娘娘獨處一會,讓母子兩人單獨說會話吧,我們不如先行離開,外面等候?」

  人多眼雜。

  柔妃娘娘突然暴斃,可能有見不得人的原因。

  銘珂現在看著已經冷靜,必定會檢查柔妃娘娘的屍體,她得把皇后和下人們支出去。

  陳婉看一眼柔妃,沒有立刻同意。

  江輓歌將她的遲疑望在眼裡:「皇后娘娘,就是皇上在這裡,也會念及母子情深,給一些獨處的時間。」

  陳婉眼皮子一跳。

  又想到了上次鬧到皇上面前,她皮笑肉不笑。

  「靖王妃說得對,本宮也想著要給兩人單獨相處時間。」

  「都出去吧。」

  所有的下人這才往外走,江輓歌不動聲色的眯眼。

  柔妃娘娘宮裡的人,極有可能都是皇后的。

  她走在最後,深深的看一眼謝銘珂,將門關上,守在門口,默默觀察著陳婉。

  陳婉看似平靜,卻總有意無意瞟向門口,有點慌張害怕。

  她臉色變得冰冷。

  沒多久,陳婉便道:「可以了吧?本宮讓大師算了入棺的好時辰,可別誤了時辰。」

  不等江輓歌有所反應,她就指使宮女推開門:「靖王,不是本宮要打擾你和柔妃母子情深,是不能誤了入棺的時辰。」

  謝銘珂將柔妃的手放回去,柔妃衣著華麗,妝容精緻,在這些事情上,皇后沒耍心思。

  他雙眼烏沉沉,陳婉心突了一下,保持鎮定。

  江輓歌垂眸落在他雙手上,手握成拳,青筋暴起,像是在竭力強忍著什麼。

  她心生不安,怕他情緒失控,走過去握住他的手。

  柔軟的觸感讓謝銘珂驟然回過神,讓到一邊去,面色沉厲。

  陳婉鬆口氣,遞給身邊嬤嬤一個眼神。

  嬤嬤心領神會,立刻讓人將柔妃屍體抬出去放入棺木里。

  後宮的嬪妃都來送別柔妃,安慰謝銘珂。

  謝銘珂沉默寡言,一直盯著棺木,並不搭理。

  江輓歌站在他身邊,謝過她們,並解釋謝銘珂悲傷過度才不想說話。

  嬪妃們也沒多在意,畢竟她們是不得不來,沒有幾個人是真的傷心。

  身在後宮,不得不做做樣子而已。

  夜裡,江輓歌和謝銘珂跪在蒲團上守靈。

  江輓歌燒著紙,肩上突然一沉。

  她低頭,看著他面色疲累,關心:「累了?要不要靠著我睡會兒?」

  謝銘珂搖搖頭,壓低聲音:「挽兒,母妃不是突然暴斃,她是被皇后害死的。」

  只是他現在手裡沒有證據。

  江輓歌心口掀起波瀾。

  果然是皇后動得手。

  「我要為母妃報仇。」謝銘珂沉聲,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恨意滔天。

  他一定會讓皇后付出代價。

  江輓歌輕輕扶著他:「好,我們一起。」

  柔妃娘娘的死,她一定會幫他查明真相。

  謝銘珂看她關切認真的眸子,心中有些暖意,握住她的手:「挽兒。」

  他呢喃著她的名字,眷戀繾綣,十分令人動聽。

  江輓歌回應他,兩手十指相扣,彼此將溫暖傳遞。

  燈火映在兩人的手上,從始至終都沒鬆開過。

  江輓歌心思沉重。

  皇后為何要突然對柔妃下死手,又是為了敲打警告銘珂嗎?

  皇后所做的一切,必然都是為了太子。

  銘珂風頭太盛,謝銘卿是怕銘珂風頭壓過他,他的太子之位便不保。

  害死柔妃來警告銘珂,這陰狠下三濫的手段,像極了沈知節慣用的伎倆。

  沈知節一直巴結太子,想等著太子登基提拔他……

  江輓歌眼神異常冰冷。

  若這件事和沈知節有關,她不會放過他的!

  喪心病狂的畜牲!

  壓住心頭的懷疑和怒火,江輓歌看著謝銘珂黯然失色的眼睛,心揪著疼,眼神堅定。

  她一定要將殺害柔妃娘娘的真兇找出來,讓銘珂報仇雪恨。

  陳婉說著是幫忙一起處理後事的,所有的事情基本全是謝銘珂親力親為,她就像一個監軍,只知看不知做。

  柔妃暴斃,皇帝免了謝銘珂七日上朝。

  柔妃下葬後,謝銘珂回到玉安宮,帶了一些柔妃所用過的東西回王府,日日坐在房間睹物思人。

  江輓歌日日陪著他,男人每晚都要抱著她入睡才能睡著,一旦她不在,他無法入睡。

  江輓歌又氣又心疼,安慰開導他。

  又一日,江輓歌是被壓醒的。

  睜開眼看著男人頭壓在她胸口,她有些無奈,這兩日他心情已經好了許多,就是抱著她睡的習慣,不但沒改,還越來越嚴重了。

  她往上挪著身子,剛靠著男人就睜開了眼:「醒了?」

  江輓歌熟稔的將手放他臉上:「嗯,今日你要上朝了。」

  謝銘珂起身親了一下她的臉頰才下床穿衣。

  時間來不及了,他走得匆忙。

  江輓歌用著早膳想著今日做什麼,玲翠愁眉苦臉過來:「王妃,皇后娘娘召你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