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懷話音落下,就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檀木小盒子遞給了江輓歌,並笑著道:「前段時間父皇的賞賜里有塊玉看著不錯,我就雕成了一枚如意紋玉佩,這禮嫂嫂收下吧。」
江輓歌和謝銘珂對視了一眼,還是笑著接過了匣子。
只是剛一打開,江輓歌就驚了一下,這玉哪裡只是看著不錯,分明就是水頭極好的極品紅玉,而且雕工十分精細,一眼就能知道,肯定是價值連城的。
江輓歌趕忙把東西退了回去,語氣柔和道:「你的心意我跟你四哥都知道了,可這東西實在太過貴重,又是父皇的賞賜,你還是收回去吧。」
說話間江輓歌已經把東西塞回謝銘懷手邊了,謝銘懷卻執意不肯收回去,嚷嚷著道:「我這東西其實也不是光送給嫂子你的了,那不是你懷孕的時候我們來恭喜,現在不給我小侄子的禮物嗎?你就收下吧,不然我這做叔叔的心裡可過意不去。」
謝銘珂聞言知道他還是在為前段日子心裡憋著氣而對他們的無端疏遠感到愧疚,這才想把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送過來,希望能彌補一二。
看懂了這個傻弟弟的心思,謝銘珂沉默片刻便對江輓歌道:「既然他這麼有當叔叔的自覺,你便替孩子收下吧。」
江輓歌想了想也明白了謝銘懷的心思,便拿過了盒子,笑著跟謝銘懷道了謝。
謝銘懷看兄嫂果然沒和自己見外,頓時笑得牙不見眼,三人要其樂融融的邊吃邊聊了許久,謝銘懷還滿面紅光的回了府。
從那晚之後,謝銘珂兄弟便又開始親密無間起來,每日一同上下朝,朝中要是有些對謝銘珂不好的想法,謝銘懷也會積極的給謝銘珂辯駁。
兄友弟恭的樣子,倒是讓謝銘錦恨的咬牙切齒,可他也察覺到了這幾天謝銘懷他沒來由的敵意,有些心虛,倒是沒敢再跟前幾次一樣說些似是而非的話來挑撥離間。
謝銘錦這邊心裡不好受,柳如玉這幾天的日子也不好過,九皇子府的下人倒是也沒敢十分苛待她,只是言語裡都沒有了,平時的畢恭畢敬,柳如玉心裡不由有些憋悶。
而且她更讓驚恐的是她這個月的月事沒有來,她現在根本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謝銘錦的,還是謝銘懷的。
可柳如玉知道,她必須咬死了孩子就是謝銘懷的。
心裡暗暗思量著主意,柳如玉靈機一動,忽然生出了一個決絕的主意。
這日謝銘懷剛下朝回來,就看見柳如玉身邊的丫鬟領著一個郎中,喜滋滋的送出了門。
謝銘懷心裡有些疑惑,正要開口詢問,丫鬟看見他卻趕忙笑著行禮道:「恭喜九殿下了,柳庶妃先早有些不舒服,剛才請了大夫來睢,大夫說了,是有一個多月身孕了。」
謝銘懷聞言,心裡下意識的便是一陣歡喜,但緊接著卻又心情複雜起來。
畢竟柳如玉看起來跟十四皇子府那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一時之間就拿不準對柳如玉的態度了。
謝銘懷正糾結著,卻又有丫鬟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語氣急切的嚷嚷道:「不好了,柳庶妃不知為何要自尋短見,殿下,您趕緊去瞧瞧他吧。」
謝銘懷心裡一緊,也顧不上想這麼多了,快步就到了柳如玉的院子裡。
謝銘懷進去的時候,丫鬟們正七嘴八舌的勸說者形容憔悴的柳如玉,而房樑上還吊著一條白鰱,看到柳如玉脖子上隱隱的紅痕,謝銘懷臉色不由陰沉了下來。
想了想謝銘懷便揮了揮手,讓屋子裡的丫鬟都退下了,這才語氣複雜的問道:「有了孩子是好事,你怎麼忽然想不開了?」
柳如玉早在心裡把說辭想了無數遍,此時聽見問話,眼眶當時就蓄滿了淚水,楚楚可憐道:「殿下自從那天之後就再沒來過妾身的院子,是不是在心裡就認定了妾身十四皇子派到您身邊的,既然您厭棄了妾身,肯定也不會喜歡妾身肚子裡的孩子,與其被您這樣誤會,妾身還不如帶著孩子一死以證清白。」
「妾身來京城之後十四殿下確實多有照顧,那也是受了妾身父親的囑託,妾身也只是看他對這九殿下表現殷勤,這才婦人之見的多說了兩句,絕對沒有被他收買指使,殿下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就不能相信我一回嗎我?」
話音落下柳如玉的臉上已經淚痕斑駁,謝銘懷看著他一臉傷心欲絕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作偽,再想到她還懷著孕,心裡懷疑不遊蕩了幾分。
半響後,謝銘懷語氣無奈的說道:「好了,別哭了,本王相信你就是了,只是老十四人向狡猾,在我心裡他跟四哥那是沒法比的,你以後說話做事還是注意些,別再被老十四的表面功夫給蒙蔽了,在我面前也不要再拿他跟四哥相比。」
他話雖然說的嚴肅,和柳如玉卻是心裡一松,知道謝銘懷這是相信了自己的說辭,認為自己真的是無心之失了。
柳如玉心裡既是慶幸,又是得意,面上卻一派溫婉的一把抱住了謝銘懷,聲音嬌弱道:」妾身知道了,妾身以後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惹殿下心煩的。」
謝銘懷聽了這話,面上的表情這才柔和下來,也伸手攬住了柳如玉,又溫言細語的跟他叮囑了些要注意養胎的話。
……
相信了柳如玉的說辭,又顧念著她懷孕,謝銘懷要是恢復了之前對她的寵愛,甚至更為眷顧了幾分。
柳如玉也很懂得把握機會,對謝銘懷的衣食住行方面之前更為關心了,雖然懷著孕,卻時不時都會親自下廚房,給謝銘懷做一些愛吃的糕點,或者親自給他防一些衣服香囊之類的物件,話里話外也都是說東宮的好處,絲毫沒敢再挑撥什麼。
謝銘懷看著她懷了孩子還對自己體貼備至的,心裡不由有幾分感動,也就徹底放下了對她的芥蒂,還隱隱為之前冷落他生出些許歉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