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章月如便悠悠轉醒,她感覺自己現在是真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口乾舌燥的,見外面的丫鬟沒有動靜,想了想便自己起身到了杯茶喝。
章月如越想昨日江輓歌跟她說的話,心裡越是恐懼,還摻雜著一絲絲的委屈。
太子妃憑什麼這樣嚇她,又憑什麼這樣評價謝銘錦,不過是挑撥她跟謝銘錦的關係罷了!
這麼想著章月如心裡越發不服氣,也越來越委屈,猶豫了片刻後,便點著蠟燭來到書案前,給謝銘錦寫了封信,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說了。
看著信鴿飛遠,章月如忍不住怒憧憬的喃喃自語道:「殿下,要是知道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因為要幫他都被太子妃嚇病了,肯定會好好安慰我的。」
十四皇子府,接到章月如的來信,謝銘錦把書房裡的擺件都砸了。
謝銘錦不停的在書房裡走來走去,咒罵道:「這蠢貨,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竟然還敢來跟本訴苦,本王本來想低調行事的,現在好了,因為她,我肯定得被東宮盯上,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負責接信暗衛默默的站在一旁,等他徹底冷靜下來,這才試探的問道:「殿下,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謝銘錦撐著額頭沉思了片刻,才語氣陰沉道:「東宮那兩夫妻一向多疑,章月如既然被他們發現了,那就是徹底不能用了的。你去一趟告訴她以後不要再給我送信了,之後把在他她身邊的人手都給撤回來,以後再不用搭理這個女人!」
暗衛聞言對謝銘錦的薄情有些驚心,面上卻是半點不顯,趕緊應諾著下去辦事。
章月如信送出去之後,就一直呆呆的在窗邊坐了許久,直到天光大亮都沒見謝銘錦來,心裡不由有些失落。
原本以為謝銘錦是要等到晚上才能過來,可吃過早飯之後章月如便看到了她房間裡出現的暗衛。
章月如有些驚喜的問:「殿下呢,殿下是不是有事耽擱了,才讓你先過來,知會我一聲。」
暗衛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把謝銘錦的意思說了,最你道:「以後不管是殿下,還是十四皇子府的任何人都不會再來打擾姑娘,姑娘好自為之。」
說完,暗衛便要閃身離開,章月如卻像是才從他的一番話中回過神來,死死的拉住了他的衣袖,眼睛血紅的望著他道:「你胡說!殿下他不會這麼對我的,我為了他做了這麼多,還得罪了東宮,他怎麼能不管我呢?!」
暗衛冷笑一聲道:「你不過是我們殿下的一顆棋子罷了,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況且你還什麼都沒有幫上殿下!」
話音落下,便一根根掰開章月如的手指,揚長而去。
章月如望著敞開的窗子,終於控制不住的大哭出聲,她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傻子,這麼長久以來的相知相許,原來自己以為的良人,近視把自己當做一顆棋子嗎?章月如無法接受。
哭聲太過悲戚,很快守在門外的丫鬟就都聽見了,急忙走了進來,扶起癱坐在地上的章月如。
丫鬟焦急的詢問道:「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章月如只是像提線木偶似的任由丫鬟擺弄,一句話都沒說。
當天章月如的病就更加嚴重了,偏偏大夫只說是太過傷心憂懼所致,心病還需心藥醫,只是開了幾副靜心安神的藥,便又走了。
章夫人急得團團轉,章懷之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卻也找不出頭緒。
又過了幾天,章懷之正在書房裡辦公,章府的管家神色複雜的走了進來。
章懷之看他臉色不好,不由打趣道:「你家幾個主子都還好好的活著呢,你這是什麼表情,還能出了什麼天大的事不成?」
管家猶豫了一會,還是聲音艱澀的說道:「老奴今日出府的時候,碰上了咱們郊外莊子上的一戶農家,聽他們說一年多之前小姐有次去郊外莊子裡玩樂的時候,好像遇到了十四殿下,小姐好像對他頗有好感的樣子。」
章懷之聞言臉上的笑意徹底不見了,再聯想到女兒這段日子的反常,章懷之再也坐不住,起身就往章月如的房間走去。
章懷之一直都是站在謝銘珂這邊的,他已經敏感察覺到了謝銘錦只怕野心不小,自然不能讓自己的女兒被他利用。
這麼想著,他腳步更快了。
章月如這兩天還沒從被心愛之人拋棄的打擊中回過神來,整個人都有些木木呆呆無精打采的。
若是平日裡看見女兒這樣,章懷之早就心疼壞了,可如今他卻顧不得那些,一進來便神色陰沉的瞪著章月如,厲聲喝問道:「逆女,你實話跟我說,你是不是暗地裡跟十四殿下私相受受了,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章月如原本還病怏怏的半坐在床上,聽了這話頓時渾身一個激靈,支支吾吾道:父親…父親說的什麼話,女…女兒自小養在深閨里,怎麼會跟十四殿下有交集呢?」
章懷之看他這樣,便知道那戶農家所言不假,要真有了懷疑,自己的女兒撒謊,他這個當爹的,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章懷之失望的嘆了口氣:「月如爹要是沒有一點把握,怎麼會來找你對證?事到如今,你還撒謊,真是讓為父太失望了。」
章月如聞言,呆呆的看了章懷之一眼,接著便羞愧的低下了頭。
章懷之繼續語重心長道:「為父自幼便教導你要忠君愛國,明辨是非,如今太子是皇上親自定下的,而且還勤政愛民,又驍勇善戰,能有這樣的儲君是百姓的福氣,也是朝廷官員的福氣,我們章家是無論如何都要忠於他的。」
「我不管之前你跟十四皇子是什麼關係,我們章家都絕不會背棄太子殿下!」
章懷之說到最後語氣不由變得斬釘截鐵,章月如聽了父親的這一番話,再想起連日來的遭遇,不由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