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聞言神情也不由有幾分頹喪,半響後悠悠嘆了口氣道:「那你下一步怎麼打算的?還繼續斗下去嗎?」
謝銘卿眼神里閃過暗光:「當然!我自幼便比不過謝銘珂,但我才是名正言順的嫡子,他不過是個庶孽罷了,就這樣被他壓著一輩子,我怎麼甘心?!」
「便是魚死網破,我也要跟他斗到底!」
皇后聽了這話卻沒像往日那樣鼓勵他,實在是謝銘珂如今勢力太大,而且接連幾次算計他們都討不了好,皇后心裡不免有些膽怯。
心思千迴百轉,皇后忍不住有些猶豫著道:「要不還是算了,其實當個閒散王爺也好,咱們便不一條道走到黑了吧?」
謝銘卿聞言卻是忍不住皺眉,低喝了一聲:「母后糊塗,真要讓謝銘珂坐上了皇位,咱們還有什麼好日子過?」
「你以為現在不爭了,我們便能安然度日嗎?別的不說,光是衝著您害死柔妃這一條,他坐上皇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對著我們殺之而後快!」
聽了這番話,皇后的面色不由變得蒼白,是啊,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便是如今他們想握手言和,謝銘珂怕是也不會答應的。
這麼想著,皇后眼裡的猶豫之色,褪去了不少,轉念一想兒子竟然在他禁足的時候還來鳳儀宮,想必是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想明白了這點,皇后不由詢問道:「現如今謝銘珂在朝中的勢力已經牢不可破,你還有什麼主意嗎,可是需要母后幫忙?」
謝銘卿等的便是皇后這句話,他趕忙神神秘秘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個藥瓶,遞給皇后,皇后不解的望著他,目光里滿是疑惑。
謝銘卿聲音哀求道:「這次形勢嚴峻,若想扳倒謝銘珂,只能讓母后受些委屈了。」
說到這,謝銘卿頓了頓,才又道:「這要是兒臣從民間重金尋來的藥性比較烈的毒藥,您找機會跟江輓歌單獨相處的時候,把這藥服下,接著便留下話,就說是江輓歌害的您。」
「到時候再攀扯上老四,一個謀害嫡母的名聲扣下來,他們夫妻倆肯定吃不了兜著走,父皇絕對不會輕易饒過的。」
一番話說完,謝銘卿忍不住雙眼泛光的望向皇后,皇后卻覺得不寒而慄,忍不住怒道:「好你個逆子,為了坐上皇位,你還想拿為娘的命鋪路不成?你也太沒有良心了!」
謝銘卿聞言知道是皇后誤會了,急忙解釋道:「母后兒臣可沒有這個意思,這藥性雖烈,卻絕不至於傷人性命,只是讓您受些罪罷了。」
說完,生怕皇后不答應,趕忙苦口婆心的勸說:「如今咱們都是背水一戰,要是不下狠心,怎麼能對付的了謝銘珂,兒臣都是為了我們母子倆的未來呀。」
皇后看著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兒子,再想到謝銘珂知道柔妃被她害死時,狠絕的眼神,到底還是無奈的點頭答應了,接過了藥瓶。
皇后聲音低沉道:「等我禁足結束,會找機會的。」
謝銘卿看皇后終於答應,心裡很是高興,兩人又聊了些具體細節,謝銘卿這才離開了鳳儀宮。
有了皇后幫忙對付東宮夫妻,謝銘卿神色原本輕鬆不少,只是在出宮的路上,卻又聽見了幾個宮妃的竊竊私語。
「前回文貴妃都說了太醫診脈,太子妃那是脈象強勁,我看他這胎十之八九是個男孩。」
「那感情好啊,太子能文能武,太子妃也是,他們倆要是能生出個小皇孫,那必定是聰明伶俐的,陛下肯定高興,到時候咱們說不定也能得個賞賜什麼的。」
「……」
幾個宮妃仍舊聊的熱火朝天,謝銘卿卻沒心思在聽下去了。他想著自己的幾個兒女,兩個兒子都四五歲了連首完整的詩都背不出來。
小女兒倒是挺聰明伶俐的,可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便是表現再好,那也不可能給他爭皇位帶來助力,謝銘卿是一貫不放在心上的。
看來眼下他還是得抓緊時間,再多生幾個子嗣,謝銘卿這樣想著,腳步不由走的飛快,不一會便出了宮門。
回到大皇子府,遠遠的便看到一個容色晈好的女子,娉娉婷婷的站在書房門口等他,正是他往日比較寵愛的侍妾劉氏。
不急不緩的走上前,謝銘卿皺眉斥責道:「本王不是說過讓你們沒事不要來前院嗎,你都當耳旁風了?」
劉氏聲音嬌媚中帶著委屈道:「妾知道規矩,只是殿下好久都沒來後院了,妾只是太想殿下了,殘忍不住想過來看看的,還給您帶了新做的藕粉桂花糖糕。」
看著精緻的糕點,還有美人盈盈流轉的眸光,謝銘卿到底沒在發脾氣,只是淡淡道:「本王最近事忙,你先回去吧,晚些時候本王再去看你。」
劉氏聞言登時喜出望外的應了一聲,變樂滋滋的行禮告退了。
謝銘卿的確想要子嗣,當晚,便來到了劉氏處。
大皇子許久不曾踏足後院,劉氏自然是使出渾身解數,就想獨占恩寵。美人香肩半露,賣弄風情,謝銘卿心裡倒是起了一點興致,可身體卻遲遲沒有反應。
謝銘卿心裡猛然有些不好的預感,他心情煩躁的推開還要往上湊的劉氏,不由心亂如麻。
卻還是故作淡然道:「本王最近公事繁忙,忽然覺得有些累,今晚便先睡吧。」
話音落下,便背過身不再看劉氏,自顧自的閉眼佯裝睡覺。
劉氏心中有幾分失落,卻不敢表現出來,應了一聲之後,便也閉上了眼睛。
謝銘卿說是睡覺,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的,第二天一大早便頂著兩個黑眼圈,快步回了前院。
書房裡,謝銘卿焦躁不安的來來回回走了幾圈,還是讓趙管家往宮裡遞了牌子,請了太醫院的王太醫,來請平安脈。
「殿下最近是否覺得腰酸,時不時還伴有頭暈的症狀,而且也許久不曾行房事了吧?」王太醫把過脈後,便神色沉重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