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銘珂一向都是警覺的,再加上這幾日睡得並不安穩,從牢門被打開的時候他就醒了。原本以為是侍衛,但見那人一言不發,在他身邊停下之後便又伸手過來,心中頓生警惕,以為是謝銘卿等不及判案,便要拍刺客來了結他。
謝銘珂握住對方手後猛然睜開眼,眼中眼中滿是寒涼,卻又在看清來人是江輓歌後,眼中迸發出不可置信般的興奮光芒,立刻從床上彈跳著站了起來,喃喃道:「輓歌…輓歌,真的是你嗎?」
夫妻快有半個月沒見了,看謝銘珂憔悴消瘦的臉龐,江輓歌不由紅了眼眶,顫抖著伸手去觸碰他臉頰,心疼的哽咽道:「這才多長時間沒見,你怎麼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子了?我聽人家說你最近都沒有好好吃飯,你在戰場呆慣了,本身腸胃就不好,怎麼還能這麼任性的作踐自己。」
說著說著江輓歌的眼淚也不由大顆大顆往下落,接著,她想起今晚來這最重要的目的,忙從懷中把幾本冊子的掏出來,顫聲道:「銘珂你不能坐以待斃,這是我從皇子府的密室里拿到的,謝銘卿的把柄,你趕緊看看不能幫到你。你得振作起來,知不知道?!」
謝銘珂聽著江輓歌的話眼睛越來越亮,卻沒去管那些什麼證據,而是伸手抬起江輓歌的下巴,低頭便吻住了那想念多日的紅唇,只把江輓歌吻的氣喘吁吁,臉頰緋紅謝銘珂才放開了她,隨後又一把將人摟在懷裡。感受到江輓歌馨香的氣息謝銘珂才覺得自己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落了地。
他喃喃著道:「我就知道輓歌你不會不管我的,你從來都最關心我了。」
江輓歌任他抱了好一會,才抱怨著道:「好了,我也回來了,你得振作起來,大皇子府里的東西我只拿了幾本,不過我只能看懂些皮毛,能發揮些什麼作用,還得你看過再說。」
說著,她又捶了捶謝銘珂的背咬著牙道:「你竟然已經當了太子,就算現在退步,謝銘卿也絕不會放過你,我去拿證據的時候還聽他醉醺醺的說要怎麼處置你呢。你不能就這麼頹然的認輸!」
謝銘珂見江輓歌越說越著急,這才鬆開了她,笑道:「別怕,你夫君可不是這麼容易被打垮的,我做出這副沒鬥志的樣子,不過是故意做給謝銘卿看的罷了,其實私底下也一直在派人搜羅他犯事的證據。」
俗話說的好欲讓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若是不做出一副中計的樣子,又怎麼能讓謝銘卿,在得意之下,做出更多錯事呢。
當然其實謝銘珂也存了把自己置於險境,刺探江輓歌真心想法的意思,但他可不敢說出來,怕江輓歌真的要惱了。
謝銘珂下心裡的小九九,仔細看起了江挽哥給的東西,半晌後道:「我的人私底下已經在做收尾了,輓歌你拿來的東西正好有用,肯定能讓謝銘卿脫層皮。」
江輓歌看著謝銘珂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心裡的大石悄然落下。
好幾日沒見了,兩人耳鬢廝磨了一會兒江輓歌便叮囑道:「不管怎麼說,你的身體都是最重要的,以後再不可不吃飯了。我還要悄悄回到皇子府一段日子,你要照顧好你自己。」說完江輓歌示意謝銘珂放開她,她該走了。
謝銘珂聞言臉色卻是一慌,把人抱得更緊了,聲音嚴肅道:「不行,大皇子府太危險了,現在證據也找到了,我不能再讓你以身犯險。」
「你別回大皇子府了,我直接讓東宮的暗衛來接你回東宮,只要回了東宮,謝銘卿的手伸不了這麼長。」
江輓歌搖了搖頭,給謝銘珂解釋道:「你應該聽說今天大皇子府的側妃來劫獄了吧?我已經跟她達成了合作,今天這些證據就是她交給我的。」
說到這,江輓歌語氣裡帶著幾分憐憫,「」謝銘卿簡直不是個人,這才短短半天功夫,已經把人折騰的奄奄一息了,我要是不回去,謝銘卿只要查到是她幫了我們,是不會放過她的。」
「銘珂那好歹是一條命,我們不能變成和謝銘卿一樣的人。」
聽完江輓歌一番話,謝銘珂雖然還有些不放心,當到底沒再拉著她,只得依依不捨道:「那你萬事小心,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派人去把你給救出來。」
江輓歌連連點頭,走之前想起什麼,忙叮囑道:「我已經答應鏡月,要替她救弟弟了,你找機會一定要她把弟弟給救出來。謝銘卿心狠手辣,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想起來要斬草除根了,你得儘快了。」
謝銘珂沉聲答應了:「放心吧,你的承諾就是我的承諾,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江輓歌笑了,飛快在他臉頰印下一吻變轉身離開。
第二日一早謝銘卿從宿醉中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感覺頭疼欲裂,他捶了捶腦袋,剛想叫人端杯熱茶進來,抬眼瞟見百花迎春圖上的花樣,突然一個機靈清醒了過來。
謝銘卿雖然昨晚喝的有些迷糊,卻還記得好像是有人進過書房了。他趕忙一個鯉魚打挺般起身來,快速衝過去打開了密室。
等進到密室里,發現蓋的嚴嚴實實的箱子,謝銘卿不由心裡一松,只是等他打開箱子查看的時候,卻倒抽了一口涼氣。
謝銘卿驚慌失措的喃喃:「怎麼會這樣?我的帳本,我的名冊到底是誰拿走的?!」
謝銘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隱記得昨晚進書房的時候,見過一個穿著夜行衣的女子,他下意識便想到了鏡月的頭上。而且這個密室本來知道的人就不多,鏡月恰巧就是其中一個。
謝銘卿想到這再也坐不住,氣勢洶洶的衝到柴房,一腳就把門給踢開了。
鏡月滿身是傷,昨晚根本睡不著,眼下見謝銘卿氣急敗壞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心裡堵著的那口氣卻忽然間散了,只是還是冷聲譏諷道:「這大清早的,殿下不去忙您的宏圖大業,還來我這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