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再次算計

  謝銘卿這幾日心情都很愉悅,這日,恰逢休沐便又召集幾位幕僚在花廳議事。

  萬事皆順,謝銘卿的語氣不由如沐春風:「事到如今,下一步該怎麼出招對付老四各位有何高見?」

  底下幕僚,交頭接耳議論了一會兒,許華直接站出來道:「咱們之前把事情做的乾脆利落,眼下東宮那邊想來是一點把柄也捉不到的。而且據我所知太子現在已經喪失鬥志了,只要再推上一把,他就再無翻身的機會了。」

  有人連忙附和:「許兄說的不錯,依我看事情既然是從側妃的家族入手,如今要收尾自然也該讓他們來做。」

  坐在這的人都是腦子靈光的,謝銘卿也不笨,有些話根本不用說的太直白,便能彼此意會了。

  謝銘卿點了點頭,揮手道:「諸位先下去吧,本王再想想。」

  話是這麼說,等眾人散了,不過一刻鐘,謝銘卿便招來暗五低聲吩咐了幾句。暗五聽到主子的命令,神色有一瞬掙扎,只是看著謝銘卿淡漠的眼神到底沒再多說什麼,沉默著下去辦事了。

  時值半夜,石頭巷中,鏡月父母睡得並不安穩,冷不防床前便站了個黑影,登時便把兩人都嚇醒了。

  暗五的聲音悠悠響起:「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為了大皇子殿下的大業和側妃娘娘的性命,殿下說了,便請兩位自盡吧。」

  不顧兩人驚恐的神色,暗五接著道:「死之前留下封血書,向皇帝陳明是太子做的。幫了大皇子殿下這一回,你們的女兒下半輩子便可安然無憂了。」暗五傳達完命令,許是有些不忍,一眼都沒多看那兩夫妻,便從窗上掠出去了。

  休沐過後,便是六日一次的大朝會。皇帝面色沉冷的坐在御座上,最近為了謝銘珂的案子,他的脾氣是一天比一天暴躁,各位朝臣不由得小心翼翼的。

  皇帝冷聲道:「老四的案子上交刑部好幾天進展如何了?」

  刑部尚書戰戰兢兢的出列,聲音艱澀道:「微臣正想稟報陛下,皇子側妃父母都在昨夜被人殺害,只留下了一封血書說是東宮的人所為。」

  說著,刑部尚書從袖中取出早已乾涸的血書,讓太監遞給了皇帝。

  皇帝看著物證,閉了閉眼,語氣中滿是失望:「老四果真是當了太子之後,便目無王法了。」

  謝銘卿見時機成熟了,撲通一下便跪倒在地上,聲淚俱下道:「父皇,你可一定要為兩位老人家做主啊!兒臣就這麼一個側妃,她陪了兒臣多年了。兒臣與她情誼深厚。」

  「兒臣怎麼都沒想到四弟他能狠覺到如此地步,眼下側妃因為兒臣痛失父母,是兒臣對不住了她,無論如何,請父皇秉公處置。」

  皇帝看著謝銘卿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心裡有幾分不落忍。

  不管怎麼說謝銘卿都是他的嫡長子,他是寄予過厚望的,縱然之後因為種種原因失望,可心底還是留有幾分疼愛的。

  想著他便對謝銘珂更加憤怒,不由道:「你先起來吧,朕會給你做主的。」

  說著他冷聲吩咐刑部尚書:「下朝之後你親自帶人,把太子關到刑部大牢去,等案子審結朕再行處置。」

  聞言,謝銘卿眼裡不由閃過得逞的光芒。朝上卻炸開了鍋,平日裡與謝銘珂交好的官員紛紛求情。

  謝銘杯更是一臉急切道:「父皇事情還沒弄清楚,怎麼能讓四哥住到牢房裡?再者說了,這事未免太過湊巧,四哥若想洗脫嫌疑,根本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殺人,請父皇三思。」

  謝銘懷的話細想起來不無道理,然而皇帝現在對謝銘珂意見很大,根本就聽不進去,索性冷聲道:「朕的旨意已經下了,沒別的事就退朝,讓那豎子給我住到牢房好好反思!」

  說完,再不理會眾人大步離開了,眾臣只能魚慣著散去。

  走到殿外,謝銘卿朝謝銘懷得意一笑,坐上馬車出了正陽門。

  謝銘懷在原地呆立了片刻,縱然前兩日剛和謝銘珂鬧過脾氣,可他們兄弟二人打小感情便好。事情鬧成這樣,眼看謝銘珂好像在劫難逃了,謝銘懷心裡怎麼可能不著急,可偏偏一點辦法都沒有。

  謝銘懷不由握著拳,狠狠捶了一下牆面,失魂落魄的出了宮。

  謝銘卿回到府中的時候,鏡月已經等在書房多時了,見他進來的時候眼裡藏不住的得意,鏡月不經慘笑一聲。

  謝銘卿看著鏡月眼眶通紅的樣子,眼神不由疑滯了一瞬,接著便若無其事道:「你既已經得到了消息,我也不瞞你了。你父母的死,誰也不知道會這樣,但人已經沒了,你便節哀順變吧。」

  鏡月看著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笑得比哭還難看,顫聲道:「我在節哀順變的時候,是不是該先恭喜殿下,用我父母兩條賤命就快把太子拉下台了。」

  鏡月這是被冊封以來,第一次沒在謝銘卿面前自稱妾身,也是第一次略帶幾分挖苦的語氣跟他說話。

  謝銘卿不由惱羞成怒,喝道:「本王念你失去至親,心中難受,這才寬慰你兩句。你少在這不識好歹般胡言亂語,若沒什麼事就滾回你的院子去。」

  鏡月聽著這冷言冷語,一句解釋都沒有的話,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衝到案桌旁,將桌子上的東西掃落在地,聲音尖利道:「謝銘卿,消息剛傳來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事一定是你讓人做的,昨天休沐你召集了那麼多幕僚,原來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鏡月話里聲聲泣血,她已經不在意自己的心意是不是被踐踏了,只想為父母要個說法,「你最開始實施計劃之前答應過我什麼?你說過你絕不會傷我父母亳分,結果他們現在連命都被你算計進去了。」

  「謝銘卿你如此言而無信,便是除掉了所有能威脅到你的兄弟,你也沒資格在坐上太子之位,更不配做皇帝。」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脆響,鏡月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