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又要繼續忙起來,隨侍的太醫趕忙勸道:「殿下,您現在的身體是不能再勞心費神了,您還是要靜養一段日子才好啊!」
周堯聽了這話,神色也很是焦急:「殿下,事情不是一天就能做完的,您先把身體養好了,做起事來也能事半功倍不是?」
謝銘珂卻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道:「你們覺得本宮現在靜得下心來嗎?與其在床上躺著干著急,還不如找事點做呢。」
周堯還想再勸,卻被截住了話頭:「行了,本宮的身體自己心裡有數,這點小病小痛的不算什麼。」
他的態度堅決,太醫和周堯也只能低著頭出去了。
走到營帳外聽著謝銘珂傳出來的陣陣咳嗽聲,周堯咬了咬牙,騎著馬回了東宮。
江輓歌漢子跪在他面前,神色焦急的周堯,心臟不由咚咚跳了幾下,急聲問道:「怎麼了,是銘珂出了什麼事?」
周堯無奈嘆口氣,他能看出太子妃還是很在乎殿下的,真不知道兩人怎麼會鬧得這麼僵。但現在還是殿下的身體重要。
他不由嘆了口氣,才道:「太醫說殿下不能再勞累了,可殿下不聽勸還是執意要帶病處理公務,屬下們實在攔不住,這才斗膽回來請太子妃,好歹去勸勸吧,殿下一向最聽您的話了。」
江輓歌聞言再也坐不住了,心裡又疼又氣,大聲道:「翠玉讓人備馬車,我要去一趟軍營!」
謝銘珂坐在桌案前拿著軍報的手微微顫抖,另一隻手還在捂著嘴,試圖制止咳嗽,臉色也很是蒼白,但還在睜大眼睛,努力辨認公文上的字。
江輓歌掀開帳簾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她不由心裡一痛,快步走過去,一把奪下他手裡的東西扔到一邊,厲聲喝道:「謝銘珂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謝銘珂見到到江輓歌也很是驚訝,隨即便道:「你來了,城外風涼怎麼不多穿兩件衣裳,要是感了風寒,就不好了。」
江輓歌心裡又酸又脹,可還是啍笑:「你說起我來倒是頭頭是道,怎麼就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謝銘珂搖了搖頭:「我沒事的,你別擔心,這點小病過兩天就好了。」說著,還想伸手去拿紙筆。
江輓歌再也忍不住了,她實在是太心疼了,索性一股腦把桌子上的東西都落拂到地上,哭著吼道: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折騰自己,是為了邊疆的事情,還是為了徹底坐穩太子之位?其實只要你娶了蘭芳一切事情都會迎刃而解,你以後就再也不用這麼辛苦了,你就不要再犟了,好不好?!」
謝銘珂被這話刺激的忍不住連連咳嗽起來,他只覺得心裡的鬱氣越積越多,沉悶都不行。
只是還是克制著道:「輓歌我不希望再聽到你把我讓給其他女人,我沒日沒夜的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向父皇證明,就算不聯姻我也能把事情處理好,讓父皇打消賜婚的念頭,我只想跟你一個人白頭偕老。」說著他緊緊抱住了江輓歌。
江輓歌聽了這話,眼淚更是如斷了線的珍珠,不一會兒就染濕了謝銘珂的衣襟。
她心裡自然是感動的,兩世的夫妻她怎麼會不明白謝銘珂對她的心意呢?可是感動過後她也覺得深深的無力,銘珂已經這麼努力了,可老天爺還是在這個時候讓他病倒了,是不是也說明蘭芳嫁到東宮是天意?
想到這她心裡一陣刺痛,掙扎著脫離了謝銘珂的懷抱道:「我知道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只是我現在心裡實在有些亂,咱們都冷靜一段日子吧。」
說著就快步往外走,謝銘珂感覺他情緒有些不穩,心裡一急就想去追她,只是他身體實在虛弱,沒走兩步就摔到了地上。
江輓歌聽著身後重物摔落聲音,心裡一緊,只是還是強忍著回頭的衝動,走了出去。
謝銘珂望著她的背影喃喃道:「輓歌你最近到底怎麼了,這些年你明明什麼都不怕的,我不信一個蘭芳會讓你怕成這樣。」
江輓歌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她心不在焉,不想迎面就撞上了江挽清。
江挽清看著她心情似乎有些不好的樣子,不由帶著幾分幸災樂禍道:「姐姐走路怎麼不看路啊,這幸虧是撞上妹妹我,要是撞上其他官家夫人還不得嘲笑你不知禮數啊。」
她往江晚歌身後看了看道:「我聽說太子殿下從東宮搬到的軍營,這些日子還病了,姐姐是去看他的吧,難不成是吵架了?」
江輓歌自然聽出了她話里的挑釁之意,只是她現在心裡一團亂麻,實在是不想把精力放在和江挽清呈口舌之爭上。
她索性直接眼神冷厲的手向江晚清,聲音冰冷:「我看我之前是太給你臉了,你不過一個丞相府公子的小妾,東宮的事還輪不著你插手呢!你少往我跟前蹦躂,看見你就煩!」
說完,直接繞過江挽清離開了。
江輓歌卻是愣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來。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如此疾言厲色的江輓歌了。最近這段日子江輓歌跟她說話總是精明的,就算想罵她,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直白。
不對!江挽清直覺今天的江輓歌有些不大對勁,她吩咐身邊的丫鬟道:「你悄悄跟上江輓歌看看她是出了什麼事,回來一五一十告訴我。」
丫鬟應聲,快步朝著江輓歌的方向追去了。
江輓歌雖然心裡裝著事,可自打重生後,她的警覺性一向很高總覺得背後有道視線一直注視著自己。
江輓歌不用想都知道昰江挽清派來的人,她心裡不由一陣煩躁,總覺得江挽清就跟狗皮膏藥似的,實在惹人討厭。
正好路過了一家裁縫店,江輓歌想了想就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江輓歌就把身上鵝黃色的衣裙換成了粉藍色,從後門繞了出去。
她這麼做也不是為了躲江挽清,也沒有必要,只是她心裡憋悶的慌,就想著避開謝銘珂安排的人,自己找個地方清淨一段時間。
這麼想著江輓歌就雇了輛馬車,朝城西郊外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