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溫想到他病態的白皮膚，遮住眼的頭髮……
她臉色微變，試探性又說了一遍，「陳遲，我脖子好疼……」
陳遲垂眸，盯著她輕顫的眼睫，低聲問：「哪邊疼？」
時溫稍稍鬆了口氣，「不是哪邊疼，就，不能抬太久脖子。」
陳遲不樂意放手，但更怕她疼。
他力道一松，時溫立馬脫離，深深地呼了口氣，用力拍胸口。
嚇死了……
想什麼呢，她剛剛都在亂想什麼……
怎麼可能啊。
化學！
時溫：「那個，你把練習冊還給我吧，不用麻煩了。」
陳遲看了眼練習冊，又看了眼前桌的杜啟程。
好巧不巧，杜啟程轉過身，手上還拿著一張紙，生怕陳遲再搶了，站起來放到時溫桌上。
時溫低眸一看。
是第五題的答案。
陳遲：「什麼？」
時溫被他冷冰冰的語氣驚到。
而他一隻腳抵著時溫的桌子，腿長的優勢展現，完完整整攔住杜啟程回座位的路。
杜啟程想硬擠過去，可又不敢動作，怕惹怒陳遲。
僵持片刻，說：「答案。」
陳遲盯著他，不爽的情緒在體內衝撞，他覺得此時應該拎著他的領口警告：「滾。」
可她還在看著。
杜啟程心一涼，想到謠言，覺得自己完了，不應該沒腦子的衝動。
不料，下一刻，陳遲放下了腿。
杜啟程沒想過他就這樣放了自己，怕他反悔似的，連忙跑回座位。
剛坐下，聽到身後一聲物體墜落的輕響。
陳遲把那張寫著答案的紙揉成一團，利落投進垃圾桶。
時溫看愣了。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她還是感受到了，從陳遲身體裡散發出的冷冽與戾氣。
因為占有欲，不想別人教她？因為懊惱，他自己不會化學？
那也不至於情緒如此偏激啊，這樣很容易黑化的！
她伸頭湊到王婷耳邊，「陳遲跟那個學霸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王婷翻了個白眼，「我覺得很正常。」
「啊？」
「陳遲這樣很正常，面對你的時候我覺得那才是不正常。」
「……什麼意思？」
「就是只給你好臉色的意思！」
是嗎？
時溫蹙眉。
那是因為她對他比較好吧。
她漸漸舒展開眉。
因為她對他好，所以他卸下了防備，把她當成朋友。
而其他人，他本能的以保護色疏遠，抗拒。或許，這就是他跟人的交往方式……
難怪，一直孤零零的一個人。
如果讓他知道不是誰都對他有惡意，他會不會也樂意打開心扉，交朋友？而且，等他朋友多了，就會知道，一個人可以有好多朋友，占有欲也不會這麼強，不會這麼偏執了吧？
另一邊，杜啟程看了看時溫的桌子，再一猜測，知道是陳遲把答案紙丟了，可他敢怒不敢言，只一個字地往外蹦：「你，你，你……」
陳遲沒興趣搭理他，兀自拿過時溫放到桌上的化學書。
時溫還沒從剛剛那段回過神。
根本沒來得及搶，就被他拿走了。
時溫試圖補救，「那書，我還要用書呢，你先給我吧……」
陳遲側頭，雙瞳漆漆：「那我們一起看。」
時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