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偏見......」程芷柔覺得自己說話都開始變得不太自然，「我就是覺得有些彆扭......」
程詩妍蹙眉，「小夜是我們的親弟弟，你有什麼好彆扭的？」
程芷柔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
是啊，小夜是她的親弟弟，她幹嘛會覺得彆扭呢？！
「我不知道！」程芷柔連忙上樓，「你們去吧！我想起我還有工作上的事情沒有完成。」
程薇和程詩妍見程芷柔就這麼上樓離開了，便不再多說什麼。
「大姐，我們去準備新年禮物吧。」程詩妍這時犯了難，「可是小夜喜歡什麼啊？你知道嗎？我好側重準備一下。」
這個問題竟然直接把程薇給硬生生地問住了。
小夜的喜好是什麼？？
程薇眼神閃過一絲尷尬，她趕緊叫來了管家，讓管家去調查。
五分鐘之後，管家面露抱歉地回來，「大小姐，我沒有查出來，大少爺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偏好。」
程薇不由得震驚失色，「怎麼可能會查不出？他之前不是在孤兒院生活嗎？那麼一定有特定的飲食習慣什麼的。」
程詩妍也帶著不解的表情面對著程家的管家。
管家連忙解釋原因，「是這樣的，孤兒院的飲食起居簡陋，基本就是派發固定的食物，不存在可以選擇任意食物。」
「另外，在孤兒院期間，宋苒秋給大少爺多次帶了營養豐盛的飯菜，院長很清楚帶飯菜的事情，但具體是吃什麼，院長沒有去關心，所以我調查不出來。」
程薇愣了愣，派發固定的食物？！不能自由選擇食物？！
意思是說，小夜在孤兒院吃不飽穿不暖？
如果不是因為宋苒秋的出現，小夜身體就很有可能會營養不良。
一想到程家都沒有真正意義上養過小夜，而與小夜沒有血緣關係的宋苒秋，卻能夠做到無私付出。
程薇頓時感到無地自容。
程詩妍產生了同樣的心理。
她們對小夜壓根就沒有深入了解過。
「大姐，那現在該怎麼辦？」程詩妍不禁著急。
程薇回過神，「就買些進口的零食和飲料吧。至少是吃的食物，最起碼實用。不用擔心小夜不喜歡。」
程詩妍眼眸浮現濃濃的複雜之色，「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
與此同時。
中心醫院。
程楓浩坐在病床前，扯著程母的衣袖，苦笑道：「媽，大姐和三姐是不是被哥哥給蠱惑了？在我們背後，偷偷說了關於我的很多壞話。」
「要不然她們怎麼會如此的偏心哥哥？！嗚嗚嗚，我不想活了！沒有姐姐們的偏愛，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難道只有死了，才能洗清我的冤屈嗎？！」
程母對程楓浩在車裡裝暈倒的事情耿耿於懷，她嘆了口氣，「楓浩，你該歇停了。」
程楓浩雙手捂住耳朵，「我不聽！！媽，你也覺得我無理取鬧嗎？！」
程母搖頭，「沒有。但是......楓浩，那天生日宴後，小夜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程家。」
「又談何蠱惑你的姐姐們呢？」
程楓浩本能地去反駁，「所以說，哥哥他是在背后里偷偷地蠱惑大姐和三姐啊。」
程母心情低迷，「你有證據嗎？」
程楓浩啞口無言。
證據？！
他本來就是在污衊程夜，談何來的證據？！
程母見程楓浩不說話，剛準備說什麼，大門突然被人猛地推開了。
程楓浩抬起頭，看到了門邊出現的楚溪顏。
他不由得狂喜。
早早定了玫瑰花，都沒有來得及送給溪顏呢。
程家保鏢限制了他的24小時人身自由，不然他早就捧著一大束玫瑰花，親自去找溪顏開啟浪漫表白了。
沒想到他沒能去找溪顏，對方卻主動過來看望自己。
是自己受傷的消息傳到了溪顏的耳朵里，溪顏對自己心生憐愛，所以迫不及待地過來想要噓寒問暖了？
思及此，程楓浩故作深沉，他側了側頭，好方便讓楚溪顏看到他的下頷線。
他對自己的顏值還是十分自信的。
尤其是側顏殺！
「溪顏，你真好。」程楓浩別過視線，微微仰起腦袋，一臉深情，「沒關係，我受點兒傷不足掛齒，你千萬不要因為我患上了抑鬱症。」
「啪——」
楚溪顏面無表情，直接抽了程楓浩一巴掌！
巴掌聲震耳欲聾，不只是把程楓浩抽懵了。
就連坐在旁邊的程母，也是驀然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程母想發火，可是顧及到楚家的面子，她只能忍著脾氣，儘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足夠和善，「溪顏，你這是幹什麼？楓浩哪裡招惹你了？至於動手打人嗎？！」
楚溪顏沒說話，她抬起手掌，對著程楓浩的另一邊側臉，再次來了個對稱的巴掌！
程楓浩的兩邊臉，頃刻間便出現了明顯的巴掌印。
「溪顏！你欺負我！」程楓浩被抽呆了，他無法相信，溪顏來醫院，不是為了看望自己，而是為了教訓自己！
程楓浩顫顫巍巍地用右手指著楚溪顏，「你為什麼打我！！為什麼要侮辱我的靈魂！」
「溪顏，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為了你我可以赴湯蹈火！你為什麼要傷害我這麼深情的男主？！」
楚溪顏目光冷冷掃向程楓浩，如同在看小丑的眼神，「程楓浩，都是因為你！」
程楓浩懵逼，「我怎麼了？」
「呵！」楚溪顏怒斥道，「要不是因為你，我和程夜就是關係融洽的未婚夫妻！也許我現在已經是程夜的女朋友了！而不是被姜眠後來者居上！！」
程楓浩聽到這裡，頓時明白了前因後果！！
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程夜！程夜！又是程夜！！
怎麼大家張口閉口提起的人，都是程夜？！
程楓浩憤怒不已，「溪顏，哥哥他有什麼好的？！我身體已經恢復正常了！功能還是之前的三倍！跟我在一起，你不會感到不幸福的！！」
聞聲，楚溪顏感覺自己耳朵受到了污染，「程楓浩，你說話注意點兒！」
她視線上下看了一眼程楓浩，冷笑道：「程楓浩，就算你身體恢復正常了又怎麼樣？！在我眼裡，程夜依舊是第一。」
程楓浩瘋了！
他聲音充滿了抱怨，「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那方面絕對比程夜強出不少！」
程楓浩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我明明比哥哥更加善解人意，更能提供情緒價值。他都不搭理你，你為什麼要愛上哥哥？溪顏，你知道你這樣做，對我的打擊有多大嗎？」
「我好痛苦啊，再這麼痛苦下去，我感覺我要長出白頭髮來了。」
程楓浩雙手抱著腦袋，他表情苦不堪言，雙眸沁滿了豆大淚珠，「哥哥他把我害成這樣，他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說著說著，程楓浩聲嘶力竭，「哥哥他不配做人！與爸媽斷絕關係，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他這是對父母不孝，會遭受天譴的！」
程楓浩急於貶低程夜，從而拉高自己在溪顏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楚溪顏聽到程楓浩無端貶低程夜的話語，她沒有猶豫，一手拽住程楓浩的短髮，一手左右開弓，抽的程楓浩兩邊臉頰瞬間腫成了豬頭。
她沒有留力氣，而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
加上程楓浩本身就存在大大小小的傷口。
新舊傷一起，很快就抽巴掌抽的臉部變形。
程母驚呆了，看著楚溪顏臉上冷漠的神情，嘴角還揚起了一抹開心的笑意。
她目光偏移，落到了程楓浩不忍直視的慘澹臉頰之上。
程母猛然反應過來，她急忙出聲制止，「溪顏，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啊，楓浩他身體虛弱，剛剛在家裡又遭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看在他很喜歡你的份上，別再抽他耳光了，好不好？」程母苦口婆心勸慰。
「喜歡我？」楚溪顏覺得好笑，「他是喜歡我背後所倚仗的楚家吧？他是什麼心思，我早就摸清楚了！」
程母臉色驟變，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反應。
程楓浩趕緊搖頭，「溪顏，沒有！我沒有！我喜歡的是你的人！從來沒有摻雜任何不乾淨的想法！」
「是嗎？」楚溪顏譏諷道，「程楓浩，你說謊能不能打打草稿，你敢發誓，想和楚家聯姻，不是為了圖謀楚家的財產和權勢的利益？」
程楓浩暗自攥緊的拳頭，他語氣堅定，「不是！我只愛你！溪顏，你要相信我！我對你是純愛！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特意找了醫生治療我的身體，現在終於治好了。」
楚溪顏根本就不關心程楓浩身體有沒有治好，又是找誰治療。
她轉頭對程母說道：「程夫人，您這麼偏愛程楓浩，不會覺得愧對程夜嗎？！」
「我......」程母糾結了半晌，最後開口回答，「溪顏，我不是不在乎程夜，我只是站在中間左右為難。很矛盾的心理狀態。」
這導致她有時候會偏向於程夜，有時候又會偏向於程楓浩。
身為母親，做出任何一方的選擇，對她而言，簡直是太艱難了。
目前為止，她還不知道該怎麼掌握合適的平衡點。
程母感覺自己有點兒精神分裂，一邊是有著血緣關係卻不願意叫她媽媽的程夜，另一邊是沒有血緣關係卻經常喊她媽媽的程楓浩。
她內心是不太平衡的。
如果小夜肯認她就好了。
「程夫人。」楚溪顏說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更何況，程楓浩還只是個一無是處的垃圾。」
留下這句話，楚溪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程母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程楓浩被楚溪顏的話氣得半死！！
他是一無是處的垃圾？！
不帶這麼嘲諷人的！！
思及此，程楓浩委屈哭訴道：「媽，您要為我討回公道啊！哥哥還沒有向我下跪道歉！！」
程母一聽，頓時反應過來，回想起剛才楚溪顏說過的話，又聯想到程楓浩故意裝暈倒企圖矇騙周圍的人。
她忍不住按了按頭疼的太陽穴，突然覺得此刻的程楓浩，不只是分外聒噪，還特別得蠻不講理。
「楓浩，你給我說說，小夜他怎麼得罪你了？需要向你下跪道歉？！」
程楓浩心裡狂喜，他按耐住喜悅帶來的激動，慷慨激昂道：「媽，我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
「都怪哥哥在外面出盡風頭，害得我成為全京城的笑話。」程楓浩委屈巴巴，「還有哥哥他嫉妒我的超高顏值，故意頻繁揍我，同時慫恿大姐、三姐，以及溪顏對我進行打罵。」
程母怔了怔，超高顏值？小夜嫉妒楓浩？！
先不說其它方面，單單論顏值，即便是楓浩顏值巔峰時刻，都比程夜外貌差了一大截。
現在的話，更是連比較的資格都沒有。
「楓浩，你還是對自己沒有足夠清晰的認知。」程母說道，「小夜他優秀，出盡風頭也是靠他的本事，你不能把自己的無能，怪罪於別人優秀上。」
程楓浩臉色倏然僵硬。
「小夜高大帥氣，論外貌，進娛樂圈是一線水平，不說靠才華了，就只是靠顏值，他都可以吃娛樂圈的飯，況且小夜成立了娛樂公司，他是當老闆，管理旗下眾多明星藝人，比當明星層次還要高出不少。」
「還有你說的小夜慫恿她們，這個說法也不成立。小夜平常忙於工作和學習，不像你那麼閒，怎麼會有空干出慫恿的事情出來？」
「再說，他有顏值有才華有名氣有資本，自身價值就能吸引不少愛慕他的人，他沒必要靠慫恿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說到這裡，程母無奈開口，「楓浩，之前你做了不少污衊小夜的事情，都是有確鑿證據的。你說你在乎我們，但在乎並不是可以栽贓誣陷小夜的正當理由。」
「在我印象當中，小夜從來沒有誣陷過你。你被小夜打，也是你主動湊過去挑釁他。」
「小夜又不是忍者神龜，你都挑釁他了，他當然要出手揍你。」
程母微微皺眉，「我說了那麼多，希望你能夠聽進去。還有今天，用生命安全來威脅我們跳下樓梯，行為真得很幼稚，楓浩，你是成年人了，應該像小夜那樣成熟穩重點兒。」
「性格、穿搭、心理等等，都要變得成熟點兒，畢竟你不是七八歲小孩。」
「學習方面，要好好加油，三心二意只會拖垮你的學習進度，你又不是小夜，可以學習事業戀愛兼顧。人還是得腳踏實地點兒。」
程楓浩愈聽愈憋屈，他牙齒都快要咬碎了。
牙齒甚至咬破了嘴唇的皮，流出了絲絲鮮血。
沒有按照自己預期的方向發展，程楓浩簡直氣得吐血。
程母把他控訴程夜的點，全部一一反駁了回去。
煩死了！！
張口閉口就是程夜，他是獨一無二的程楓浩，才不是程夜的對照組！！
好煩！！
氣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