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詩妍使勁拽了好幾下都沒有拽開，她十分生氣。
程薇也過來幫忙一起拽。
奈何程楓浩依舊是死死地攥緊棉被，不給她們可乘之機。
程詩妍眼神如同刀刃掃過一旁等候的管家。
管家立馬明白了程詩妍眼神的意思，忙不迭叫來了家裡的保姆傭人。
最後，在保姆傭人的一起努力下，程楓浩被控制住了身體自由。
程楓浩害怕極了，自己肩膀被兩個大男人壓著，他身後是保姆傭人，側面是管家，前面是氣勢凌人的大姐和三姐。
自己與房門距離比較遠，而且房門還站著三個保鏢。
可以說，他沒有任何退路可言。
想逃都逃不了。
程楓浩痛哭流涕，「大姐，三姐，我也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哥哥他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可不可以不要再打我了，我身體真得吃不消......」
「啪——」
一鞭子抽在程楓浩的後背上，程詩妍可不願意給程楓浩心虛狡辯的時間，她抬起手臂，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
「嗚嗚嗚，好痛，三姐，你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程楓浩被抽的後背發冷，如果不是有兩個大漢控制住了他的兩邊肩膀。
恐怕他現在已經抱著身體在地上左右來回翻滾求饒了。
程詩妍不解氣，又扯過程楓浩的短髮，對著程楓浩鼻涕直流的臉，先是戴上了手套，然後毫不留情地抽了好幾個重重的巴掌。
管家不忍直視。
程薇忍住笑意，乾脆把自己手頭上的鞭子拿給三妹，讓三妹使用兩條鞭子一起抽。
而她則更加方便地欣賞程楓浩痛苦不堪的扭曲面孔！
程楓浩被程詩妍抽的上氣不接下氣。
最後因為極度疼痛而暈倒了過去。
程詩妍放下鞭子，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不狠狠揍他，真當自己是程家少爺啊！之前他對小夜起過殺念，派人去謀殺小夜，被關進了監獄，結果不長教訓！！」
「這次居然變本加厲，企圖製造意外車禍來瞞天過海！」
程詩妍憤然說道：「你們都別管他，誰管的話，我就辭退誰！」
管家和保姆傭人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尤其是保姆傭人們，他們心裡感到納悶，程家三姐妹不是一向很疼愛楓浩少爺嗎？
怎麼現在維護程夜了？！
剛進來的家庭醫生，他拿著醫藥箱，正準備過去給程楓浩查看傷口。
結果很多雙眼睛，沒有任何波瀾地盯著他。
盯得他頭皮發麻。
家庭醫生腳下動作不自覺地放慢，有些不太確定程大小姐和程三小姐的目前態度。
「你，不能給他治療傷口，就是一些皮外傷而已，躺幾天就會自然消退了。」
程詩妍出聲，嚴厲警告道。
家庭醫生下意識脫口而出，「可是楓浩少爺他、他後背已經皮開肉綻了，不及時醫治，容易感染髮炎，真、真得不治療嗎？」
程詩妍聲音更加嚴肅，「不行！你膽敢醫治他，我就辭退你！！」
不過程詩妍也不是蠻不講理的性格，「我媽回來之前，你就別管他。」
「好、好的。」家庭醫生摸了一把冷汗，他額頭沁出不少汗珠。
他拿錢辦事，主子說不用，那就不用吧。
這時候，程薇拉過程詩妍的肩膀，「我們快點兒出去吧，免得媽突然提前回家。」
「好。」程詩妍不作停留，與程薇一起離開了這裡。
走出大廳，程詩妍有個疑問想要得到解答，「大姐，你說得那個夢境，會是前世記憶嗎？但是我感覺好匪夷所思啊，你怎麼會做這種夢呢。」
程薇精神恍惚，「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特別真實，好像真實發生過一樣。」
她手指按了按眉心，自從做了這種夢後，她精神狀態變得不太好。
程薇突然攥住程詩妍的胳膊，「詩妍，你知道夢境最後的畫面是什麼嗎？」
程詩妍搖搖頭，「大姐，我又沒有做過這種匪夷所思的夢，你也只給我講過前半部分，沒有講完所有內容。」
「最後的畫面是，程家破產，程楓浩被折磨致死，楚家受到牽連，沒多久後也跟著破產，京城再無程楚兩大豪門。」
說到這裡，程薇聲音中帶了無法形容的淒涼，「程楚所有人，無一倖免。導致悲劇的最終源頭是姜家。」
聞聲，程詩妍莫名發怵，「大姐，一場夢而已，你幹嘛用這麼悲觀的語氣說出來，我們和姜家無仇無怨，姜家怎麼可能報復程家和楚家。」
程詩妍說著說著，忽然捕捉到了程薇話里的一個關鍵信息，「大姐，你說，程楓浩最後是被折磨致死？！」
程薇點頭，「被姜家千金折磨致死，做成了生物標本。」
「啊？」程詩妍越聽越恐怖，「太變態了吧！雖然程楓浩罪有應得，但是對方真得好變態。」
「大姐，你不要再想夢境的事了！容易把腦子想壞！我看你就是壓力太大了，才會做噩夢！再怎麼樣，它就只是一場噩夢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不，不只是夢。」程薇猛地搖晃腦袋，「我感覺更像是前世發生過的事情，通過夢境的形式告訴我了！！」
「三妹，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在夢境裡，小夜是在高考前一天，被我們趕出家門的，後來進了工廠，打工十年勞累猝死。」
程詩妍愣愣地應道：「是、是的，你是這麼說過。」
近期程薇將夢境裡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地告訴了她。
還不只重複了一遍。
程詩妍都可以沒有遺漏地背下來了。
可她沒當回事，一場噩夢而已，何必放在心上？！
眼下程薇又提起這個夢，程詩妍卻有些不確定了。
怎麼越聽越邪乎呢？！
「工廠！」程薇倏的想起了工廠名字，「在夢裡，程夜所在工廠的名字是藤原加工機械製造廠！」
程詩妍聽得一愣一愣的，「大姐，你......」
「我查下！說不定現實里也有這個工廠！」程薇急急忙忙地掏出手機，她雙手止不住顫抖，點進瀏覽器輸入製造廠的名字搜索。
程詩妍無奈，大姐精神壓力也太大了吧！一個夢裡出現的工廠名字，在現實里怎麼可能會真實存在呢？！
「查到了！我查到了！」程薇神色異常的激動，她連忙將手機屏幕給程詩妍看，「真得有這個工廠！詩妍！它不只是夢！」
程詩妍定晴一看，也不由得愣住了。
工廠名字居然一模一樣。
「詩妍！我跟你說過，我在夢裡知道的姜氏集團總裁名字是叫姜時宴！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叫姜時宴！我調查了之後，發現對方果然叫姜時宴！」
「現在工廠名字也是一樣，都和現實情況完全對上了！！」
「如果只是夢境，又怎麼會和現實情況對上？！所以說，絕不可能只是夢境！」
程薇急於求證，又查詢起了藤原加工機械製造廠的背後所屬的關聯公司。
這些信息在網際網路上是公開透明的。
程薇沒多久就查到了背後所屬的關聯公司，待看到公司名字之後，她意料之中地沒有做出過多的震驚表情，「詩妍，你看，這個工廠背後所屬的關聯公司，就是姜氏集團！」
「程夜猝死在工廠，程楓浩被姜家千金折磨致死，程楚兩家破產，工廠背靠姜氏集團！」
「這些關鍵信息全部放在一起，難道你還想不出，這些信息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嗎？」
程薇深吸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程詩妍瞪大眼睛，心臟差點驟停，「大姐，你的意思是說，夢境裡發生的一切，就是前世發生過的一切。」
「小夜他猝死的核心原因，其實並不是因為工作，而是十年來對親情的內耗，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是我們導致了他的間接死亡。」
「打工期間，小夜認識了姜家千金，兩人關係還算可以。」
「程楚兩家的破產，程楓浩被折磨致死，都是姜家千金在報復。」
程薇眼眸複雜，「是的。所有信息串聯起來，得出的內容就是你所說的這些。」
程詩妍難以置信，「大姐，這世界上真得會有前世今生嗎？」
程薇聽見這話，她苦澀一笑，「我之前是不相信的，現在不能不信。」
「詩妍，我們對小夜造成的傷害，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彌補了。」
程詩妍身軀一僵，雙腿一軟，險些跌落在地，她瞬間淚如泉湧，猛地搖晃著自己的腦袋。
「不，不會的。就算真得有前世，那也是前世的事情，今生我們犯下的錯誤，並沒有達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啊。」
「是嗎？詩妍，我們捫心自問下。」程薇心臟抽搐般疼痛難忍，她額頭冒著虛汗，「如果小夜沒有在楓浩18歲生日宴那天，與我們程家簽下斷絕關係協議書。」
「如果他那天沒有主動離開我們，那麼未來的發展軌跡，是否會和前世發展的一模一樣？！」
程詩妍整個人懵住了。
「我們還是會選擇包庇縱容程楓浩，親自將小夜趕出豪門。」
「所以，小夜離開程家是最正確的決定，他是在及時止損。」
程薇說著說著，眼眶就濕潤變紅，眼角泛起淚花，逐漸模糊了她的視線，「詩妍，如果不是因為我們程家人，小夜他就不會死。是我們害死了他。」
「他那麼在乎親情，我們不僅冷眼旁觀，還對他嘲笑譏諷，甚至明知道是楓浩所作所為，仍然要偏愛楓浩，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站在道德制高點去批評指責小夜。」
「我們罪大惡極，是殘忍的劊子手，利用他對我們的親情，不斷地消耗他的能量。」
「他有學習天賦，明明可以有美好的未來，卻因為在乎我們，在工廠里過著渾渾噩噩的生活，最後也因為我們去世。」
「大姐！你別說了！」程詩妍聽得心臟疼得厲害，她淚流滿面，「不對！如果我們真得罪大惡極，前世間接導致了小夜的去世，那姜家千金幹嘛不提前摧毀程家和楚家？提前阻止悲劇的發生？！」
「夢就是夢，根本站不住腳，什麼前世今生，我才不相信呢......」
程詩妍努力編出更合理的理由，試圖說服自己，從而減輕自己的罪孽感。
程薇笑聲悲涼，「詩妍，姜家千金就是因為在乎小夜，知道小夜在乎我們，所以才沒有對我們下殺手。前世小夜把我們程家人當成了精神支柱，姜家千金又怎麼忍心去摧毀小夜的精神支柱呢？」
這句話醍醐灌頂，瞬間擊垮了程詩妍所有的藉口。
她攥緊了手心，指甲嵌入掌心而不自知。
程詩妍嘴唇發白，她雙眸布滿了悲傷的淚水。
是啊。
像大姐說得那樣。
前世的程家人，就是殘忍的劊子手。
犯下的重大錯誤，又怎麼能得到小夜的原諒呢？！
「大姐，你說了那麼多遍姜家千金，卻從未提起過她的名字，她到底叫什麼？長什麼樣？」
程薇神色無奈，「夢境裡，她的面容是模糊的，也不清楚她的名字，但是......」
說到這裡，兩人好似心有靈犀一樣，彼此盯著對方的眼睛。
程詩妍急切開口，「大姐，你不會猜測，姜眠就是姜家千金吧？！不可能啊，她不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嗎？！」
程薇表情肅立，「我之前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其實仔細想想，以姜家的龐大背景，對外製造出虛假身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嗎？我們調查到她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也在合理的猜想之內。」
「應該不會錯的，姜眠就是姜家的千金大小姐，姜時宴是姜眠的親哥哥。」程薇果斷的得出結論。
程詩妍卻是不理解，「姜眠如今是小夜的女朋友，程楓浩三番五次想要謀害小夜，姜眠幹嘛不直接動手搞死程楓浩？」
程薇皺眉，「姜眠表面好像什麼都不參與，但是她會在背地裡幫助小夜，替小夜兜底。有她在，程楓浩的計劃是不可能實現的。」
「之所以不直接一鍋端，我覺得是她想借著程楓浩，促進小夜事業加速成長。」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姜眠深諳這個道理。再說，站在小夜的角度，小夜肯定是希望親自報復程楓浩，這樣報復來得爽快。」
程詩妍怔住，突然意識到什麼，「大姐，這次程楓浩想要製造意外車禍的視頻證據，不會就是姜眠利用了楚溪顏，然後提供給我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