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溪顏心情不好，想了會兒，她說道：「夏晚晚，你還是需要陪我去一趟。」
夏晚晚震驚失色，「你瘋了？！」
「姜眠欺騙了程夜，這是事實。」楚溪顏語氣堅定，「揭穿她偽善的真面目，我身為程夜的未婚妻，理應負有這個責任。」
夏晚晚不高興地擺了擺手，「我是不會去的，打死我也不去。再說，溪顏，你了解姜眠，能有程夜了解姜眠嗎？」
「一開始你那麼討厭程夜，沒有把程夜當作你的未婚夫啊。現在才試圖去挽留他，未免也太晚了吧！」夏晚晚覺得楚溪顏異想天開，「反正我不去，要去你去。」
夏晚晚破罐子破摔，「我們夏家都因為姜眠破產了，如今就剩下命還留著，以及國內等待轉移的資金。」
「你讓我過去，和讓我去送死有什麼區別？！」夏晚晚冷哼了一聲，「溪顏，你快點放我走吧，我真得急著辦理事情。」
楚溪顏皺了皺眉，「你不去當證人，我怎麼揭穿姜眠的真面目？」
「不是，姜眠不就是隱瞞了力氣大的真相嗎？」夏晚晚表示不理解，「不算是觸及到程夜的底線吧？！又不是出軌。」
楚溪顏性格固執，「可是她裝柔弱，這才近水樓台先得月，成為了程夜的女朋友。你不覺得很茶嗎？」
夏晚晚心煩意亂，她坐在了沙發上，此刻心情亂糟糟的。
「遇到喜歡的人，茶一點兒又怎麼了？」夏晚晚煩躁地看腕錶上的時間，她都快要急死了。
每在國內多待一秒，她恐懼感就會上升一分。
夏晚晚神色不耐，「又不是腳踏兩隻船的那種綠茶。溪顏，你清醒一點兒吧！程夜要是喜歡你，早就跟你表白了！」
「你怎麼還執迷不悟？！程夜他就喜歡姜眠那種類型！」夏晚晚說話有些沖。
楚溪顏抿著唇，她握緊了雙手，眼睛流露出堅定，「我不會放棄的。」
夏晚晚忍不住吐槽，「無可救藥！該勸的我都勸了！我可以走了嗎？總之我不可能陪你過去！你要殺要剮，隨你便！」
如果橫豎都是死，有選擇的情況下，她也不會選擇姜眠給自己帶來的死法！！
楚溪顏無奈地說道：「算了，你走吧，我再想想其它辦法。」
最起碼今晚也不是完全一無所獲。
至少她知道了姜眠的真實身份。
夏晚晚一聽可以離開這裡，她當即二話不說，忙不迭地逃出了楚家客廳，生怕再慢一秒，楚溪顏就會後悔。
楚溪顏坐在沙發上，陷入了長時間的沉思。
半個鐘後，楚父楚母和楚家老爺子，他們都從公司回來了。
楚母見閨女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她連忙來到楚溪顏的身邊，擔憂地詢問，「溪顏，你怎麼了？是最近遇上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嗎？誰招惹你了？媽替你討回公道。」
楚父和楚家老爺子，他們也是一臉緊張地看著楚溪顏。
楚溪顏感受到他們的關心，抑鬱的心情終於好轉了不少。
「我沒事兒。」楚溪顏說道，「只是今晚知道了一件對我不利的事情。」
楚父立即追問，「什麼不利的事情？」
楚家老爺子眼眸沉沉地看向楚溪顏情緒低迷的臉。
楚溪顏不打算藏著掖著，她將自己派人把夏晚晚帶到了楚家，再到最後知道了姜眠的姜家千金身份，全部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楚家人。
楚父等人滿臉不可置信。
姜眠竟然是沒有出現在公眾視線的姜家千金大小姐？！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楚家老爺子以前就有過這種懷疑，當時程父帶著程楓浩過來，給他看了物理競賽排名表。
他不經意間注意到了「姜眠」的名字，卻沒有把姜眠往姜家千金上想。
要知道，姜家人常年生活在海外，沒怎麼在國內活動。
更何況，以姜家千金的學習天賦，不可能還在讀高中。
他一度以為，就只是同姓而已。
卻萬萬沒想到，姜眠家世背景如此強悍。
楚家老爺子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不只是楚家老爺子，楚父楚母也同樣神情凝重。
原本楚家人還想要促進程夜和楚溪顏的聯姻，根本沒有把姜眠當回事。
結果血淋淋的事實，告訴他們，除非姜眠主動放棄程夜，不然溪顏想要和程夜聯姻，幾乎是不可能！
楚父嘆了長長的一口氣，「溪顏，攻略程夜的難度，實在是太大了，你還是考慮別的男生吧。」
楚溪顏瞪大雙眼，她語氣充滿了不滿，「爸，你怎麼可以勸我放棄？！我和程夜指腹為婚，還沒出生時，我和他就存在婚約了！」
「按照時間順序，我才是程夜的良配！姜眠一個後來者，憑什麼和程夜在一起！！」
楚父和楚母面面相覷，均是從對方眼裡看出了為難之色。
「溪顏，我們程家惹不起姜家，更惹不起姜眠。」楚母苦口婆心，「趁早放棄才是明智之舉。」
楚溪顏不聽勸告，「不行！我不能放棄！若不是我拱手相讓，姜眠怎麼會有機會接觸程夜？！之前是我大意了！這才給了姜眠機會！！」
楚家老爺子面色沉重，他話語變得嚴肅，「溪顏，世上男人那麼多，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程夜和姜眠既然已經是情侶關係，我們再去拆散他們，只會給楚家帶來不利。」
楚溪顏眼尾紅了，她聲音微顫，「爺爺，你說世上男人那麼多，可是像程夜這樣的完美男生，就只有一個啊！」
「大部分男人，要麼長得好看但是沒有什麼才華，要麼只有才華但是長得寒酸，甚至相當一部分，顏值和才華都沒有。」
「顏值和才華都有的男人，就已經是極少數了。況且——」說到這兒，楚溪顏喉嚨哽咽，「顏值和才華也是分等級的。」
「先不說富家公子哥吧，就單單論顏值帥哥眾多的娛樂圈，但凡出名的那些明星或網紅，就沒有哪個人長得比程夜好看，身材身高比例比程夜好。」
「還有才華，程夜目前只有18歲，但是他已經拿到了含金量極高的全球數學競賽總決賽第一的優異成績！！」
「歷屆數學競賽不是沒有出現過天才，可是像程夜這樣的，真得只有程夜一個人。」
楚溪顏越說越失落，「現在程夜成立了公司，已經能夠經濟獨立賺到不少金錢了。這又是加分項。」
「國內能做到像程夜這樣的優秀男生，恐怕屈指可數吧？」楚溪顏難受極了，「程夜又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夫。」
「各種優勢加起來，能完美符合我理想另一半要求的男生，真得就只有程夜了。」
楚父等人沉默了。
溪顏說得沒錯，程夜身上有太多太多的閃光點，隨便拎出一個都是秒殺別的男生的存在。
然而如今這個局面，程夜女朋友可是姜家千金姜眠啊！
程夜本就難攻略，對方女朋友還是姜家千金，攻略難度一下子就上升到了地獄層次。
楚父楚母和楚家老爺子，不禁感到惆悵和遺憾。
如果程夜剛被接回程家，那時候，程夜還沒有取得這些成就。
他們要是對程夜好一點兒，或許程夜的感情，之後就沒有姜眠什麼事了。
可惜，一切都是如果。
世上沒有後悔藥。
過去是無法改變的。
他們不僅沒有給過程夜好臉色，還經常在程楓浩的慫恿誣陷下，對程夜的態度可謂是惡劣到了極點。
楚父等人悔不當初。
楚溪顏看向他們，聲音中帶了點兒希翼，「你們支持我嗎？」
楚父為難地捏了捏眉心，「溪顏，程夜太難追了，搞不好還容易得罪姜眠。」
楚母也是很為難，她開始勸慰楚溪顏，「閨女，我建議你換個目標對象。曾經你和他關係就很一般，不像姜眠，從一開始就和程夜相處成了好朋友的關係。」
楚家老爺子感到十分棘手，「是啊，我們當然希望你和他聯姻，但是要考慮到現實情況。」
聞言，楚溪顏心情很差，「你們怎麼都不鼓勵我，就知道潑我冷水。算了，我先上樓休息了。」
說罷，楚溪顏悶悶不樂地上了樓梯。
她是不會放棄的。
樓下，楚家人不知所措。
楚溪顏上完樓梯，突然想起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
她又折回來，站在樓梯口，認真地對楚家人說道：「爸，媽，爺爺，姜眠是姜家千金的事情，你們不要告訴程家人。」
楚父眼睛閃過不解，「為什麼？」
楚母和楚家老爺子抬眸望向楚溪顏。
楚溪顏深吸口氣，解釋了原因，「因為程家人一旦知道姜眠是姜家的千金，肯定不會把程楚兩家的聯姻當回事了。」
「畢竟程楓浩那邊，由於給我下藥和身體不太行，程家人十分清楚，我不會考慮程楓浩了，只會考慮程夜。」
「程家人不知道姜眠千金身份，他們會想著促進我和程夜的聯姻。可他們一旦知道了姜眠是姜家千金，程夜和頂級豪門姜家千金還是情侶關係。」
說到這兒，楚溪顏抿著唇，升起了一股不自信的狀態，眼眸之中變得黯淡無光。
「程家人心裡有了比較，很有可能會把姜家千金作為首要聯姻對象了。」
「所以，你們都不要說出去，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夏晚晚她自顧不暇，不會在國內亂說，只要你們不說，程家人就不會知道實際情況！」
楚家老爺子聽完楚溪顏的話，他不由得蹙眉，「溪顏，你有沒有考慮過，程夜他已經知道了。兩人相處親昵，說不定程夜提前知道了姜眠的身份。」
「至於程家人是否知道，萬一姜眠自爆身份，程家人就全部都知道了。」
楚家老爺子摸著鬍鬚，鄭重其事地提醒楚溪顏，「溪顏，姜眠身份，遲早有一天會被所有人熟知的，這是遲早的事。」
「到那個時候，你又該怎麼辦？」楚家老爺子有些心疼自家孫女。
楚溪顏一愣，她雙手攥得緊緊的。
「爸媽，爺爺，你們別說出去就是的了。能瞞一天算一天吧。」楚溪顏背影孤傲地回了自己臥室。
楚父煩悶地抽了一根煙，「程夜運氣太好了，他是怎麼做到，讓我們家溪顏如此沉迷於他？！」
「就連姜眠也喜歡程夜。」楚父壓力山大，「照這趨勢發展下去，程夜與溪顏的聯姻，壓根不可能。」
楚母特別焦慮，「溪顏不應該這麼固執。」
楚家老爺子若有所思，「不一定。也許姜眠只是對程夜產生了一時的興趣，並不是真正喜歡程夜。」
「再說，姜家父母那邊還不一定會同意程夜和姜眠的婚事。」楚家老爺子分析其中的利害關係，「程夜再怎麼嶄露頭角，比起姜家來說，發展空間還是很大。」
「豪門最講究門當戶對。」楚家老爺子說道，「未來到底什麼樣，現在不好說。」
楚父楚母內心掙扎，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
翌日。
程夜幸運地分到了本班教室的考場。
早上，班主任蘇皎站在台上講著注意事項。
程楓浩昨天從監獄裡出來之後，回到程家臥室，面對著厚厚的課本和練習冊，他完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複習。
渾渾噩噩的學到凌晨三點，程楓浩今早起來的時候，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非常不好了！！
糟糕，太困了！！
程楓浩出監獄前的好些天，都沒有睡個好覺，昨天回去也沒有好睡眠。
導致他睡眠嚴重不足。
班主任講完注意事項，程楓浩前往自己考場教室的途中，已經打了不知道多少次哈欠。
語文卷子一發下來，程楓浩睏倦地做了十幾分鐘的題目，便再也承受不住，直接趴在桌上睡著了。
周圍學生都在忙著答題，這可是期末考試，成績如何決定了寒假期間能不能過個好年。
倘若沒考好，他們絕對少不了家長的批評教育。
因此大家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語文試卷上。
沒有留意到程楓浩趴著睡著了。
只有監考老師注意到了入睡的程楓浩。
他過去提醒了兩次，但是程楓浩每次都是堅持了沒有多久，就又趴著繼續睡覺。
事不過三，監考老師搖搖頭，索性不提醒程楓浩了。
一直到中午時分，周圍學生陸陸續續離開考場，程楓浩這才疲倦地清醒了過來。
他滿臉懵逼，猛地低頭，桌面上哪裡還有語文試卷和答題紙的影子。
再連忙環顧四周，除了講台上剛整理好試卷的監考老師，他看不到別人的身影。
程楓浩曾經在學校屬於風雲人物。
全校師生都知道他。
監考老師也不例外。
他看到程楓浩醒來，說道：「楓浩同學，語文考試結束了，你可以出教室，下午再過來參加考試。」
程楓浩瞳孔地震，完了完了完了！
他沒有做完語文試卷！！
準確地說，除了選擇題，其餘題目包括作文，他碰都沒碰！！
程楓浩臉色難看，他直接沖了上去，「我睡著了，你們幹嘛不提醒我？！都怪你們！」
三名監考老師被程楓浩厚臉皮的無恥行為，給噁心到了。
「程楓浩，我提醒了你兩次，你沒印象了？」其中一名老師開口質問。
聞聲，程楓浩愣住，後知後覺意識到，當時自己確實迷糊地醒來了兩次。
可是自己太困了，醒來沒幾分鐘，就又倒頭睡去。
思及此，程楓浩牙齒都快要咬碎了！
他義憤填膺地走出考場。
剛出考場，程楓浩整個人都emo了。
淚水哭花了他眼瞼的深黑眼線。
塗著厚重粉底的臉部，也因為流淚，變得又髒又亂。
他該怎麼辦？！
有什麼臉面，去面對程家人？！
負面情緒噴薄而出，程楓浩走著走著，人就開始精神恍惚。
下午的考試，程楓浩精神狀態也沒有恢復過來，導致刷題時精神力不夠專注集中。
第二天考試，程楓浩昨天晚上由於過度焦慮，又是熬夜通宵複習。
導致今天考試，不管是上午還是下午的考試，程楓浩都是在睡夢中沉沉度過。
下午考完試，程家人姍姍來遲。
往常程楓浩考試，程家父母和三個姐姐都會事無巨細地陪考。
因為那個時候，作為全校第一的程楓浩，是程家所有人的驕傲。
每次他們過來陪考，總能聽到周圍師生或者家長們對程楓浩的由衷讚許。
可是現在，程家人沒有臉面過來陪考。
程楓浩在網絡上的名聲，簡直臭得要命。
學習成績也是一次不如一次。
程楓浩早就沒有之前的風采了。
程家人主要是過來找程夜的。
高三（1）班教室里的班主任蘇皎，正在給同學們解答和期末考試成績相關的問題。
「大家辛苦了。老師們會加班加點批閱期末試卷。」
「預計後天上午就可以知道成績，大家在教務系統裡面查詢即可。」
「各科的老師已經給你們布置好了寒假作業，大家記得按時完成。開學初沒有完成作業的同學，會被記處分和叫家長。」
「寒假期間，也請同學們不要懈怠學習，下個學期六月份就是高考時間了。」
蘇皎差不多囑咐完畢，也不再囉嗦，告訴同學們可以自由回家了。
同學們興高采烈地整理書本，爭先恐後地奔出了教室。
程夜收拾桌面和抽屜里小山似的書本。
他篩選出沒什麼價值的書本，然後賣給了教室里收舊書的陳陽。
陳陽高興地將同學們不要的書籍，全部用體重秤稱上之後，轉帳付款一氣呵成。
程家人來到教室門口時，首先將目光移到了程夜身上。
大姐程薇率先跑了過來，「小夜，這次過年，你回程家可以嗎？我們一家子人，好在一起吃頓團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