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眾人你說一句我說一句,表面是說楚懷風太年輕不能升任會老一職,實際上卻都在攻訐蔡潘看人眼光有問題,老糊塗了,是要動搖他在會內的權威和名譽。
蔡潘一早就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只是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開這個口,自己的老對手就已經群起攻之了。
當即他就要解釋一番,卻聽楚懷風呵呵笑著說道:「我從小就聽家父說起長春會內的各位,都是英雄豪傑,男的是好漢,女的是巾幗,心下十分的佩服。」
聽到這話,長春會內不少人都冷笑了起來,尤其是之前帶頭攻訐蔡潘的那個老頭,更是鼻孔朝天,衝著楚懷風看去的眼眸里,滿是不屑的神色。
「小子,你以為恭維我們幾句,就能在我們這裡站穩腳跟,當上會老了嗎?」
「呵呵,老頭你誤會了,我可沒有誇你們的意思,我話還沒有說完呢。」楚懷風笑著說道:「俗話說聞名不如見面,見面不如聞名。本來我和潘老等人見過面,覺得長春會諸位當真是家父從小說起的那樣。」
「但是今日一見,當真是大失所望。堂堂老會長還沒有介紹我半句,你們就一個一個地像是雞鴨貓狗一般,你說一句我叫兩句的,嘈雜不堪,不成體統。哪裡有什麼英雄氣節,巾幗風貌?」
「我看還不如菜市場大媽大爺呢!」
「小子放肆!」鼻孔朝天的老頭臉孔立即冰冷,雙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呵斥了一聲。
他話語聲剛落下,身後就冒出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青龍偃月刀,當即喝道:「大家讓開,我來教訓教訓這小子!」
說完這話,這大漢便耍起了大刀。
哐當哐當,哐噹噹!
青龍偃月刀被他耍得虎虎生風,威勢非凡,刀身一旋,刀尖就朝著楚懷風的腦袋、眼珠子、脖子、心臟等致命要害的地方閃電般連刺了七八下。
陳岩石只覺得頭皮都不由發麻了,想要勸楚懷風立即走人。
但是他稍微一扭頭,卻見楚懷風嘴角含笑,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竟任由著對方的刀尖刺來,絲毫不為所動!
『好鎮定,好小子!』耍了一手極好的青龍偃月刀的魁梧大漢,見楚懷風如此鎮定自若,心下也不由暗自佩服。
真正的江湖人就和真正的手藝人一樣,甭說得天花亂墜神佛拜倒,只看你是否有真本事!
若是有,縱然是殺父仇人,也要贊你一下!
但要是沒有,便是親兄弟,那也瞧不起你!
大漢心下佩服,但立場不同,該做的事情卻半點也不會不做,當即低喝一聲,提醒道:「小子且看好了,真傢伙來了!」
說是真傢伙要來了,就代表著不再是嚇唬你,而是要動真格的了。江湖人說要動真格的,那起碼是要傷人見血的!
楚懷風這一次要是不躲閃,什麼都不做的站在原地的話,被刀給刺瞎了雙眼,扎穿了心臟,可就不能怪人家沒提醒了。
眼看大漢再次出刀,刀風凜冽如塞外臘月寒風,速度快如閃電驚雷,刷的一下,竟然要點掉楚懷風的一對眼珠子!
在場行家們臉色驚變,好一個一刀雙花!
不懂行的人,也看得出這耍刀大漢的本事有多厲害,心裡頭也明白,這一刀下去,是真的要弄掉人雙眼珠子的!
眼看刀尖點來,楚懷風卻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伸出了一隻手。
「哐當!」
青龍偃月刀猛地一頓,耍刀大漢臉色跟著猛地一變,神情驚駭地看著刀尖前的兩根手指!
在場不少人也瞧見了那兩根手指,不管是懂行的還是不懂行的,盡皆倒吸一口涼氣!
「好小子!」
「好功夫!」
「不可思議!」
楚懷風竟然只是用兩根手指頭,就將刀尖給夾住了!
這可不得了!
就連一早知道他本事的蔡潘老會長等人,也不由張大了嘴巴,心頭驚嘆!
「你,」耍刀大漢不敢置信地看向楚懷風,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楚懷風嘴角微微一勾,笑著說道:「老兄耍大刀,宛如鐵杵繡花,舉重若輕,相當的高明。讓我開眼界了。不知道老兄怎麼稱呼?」
「不,不敢當。」
見他輕易接住自己的殺招之後,不僅沒有羞辱自己,反而還高抬了自己一手,耍刀大漢性格耿直,登時臉孔火燒一般的血紅起來,連忙收刀退後,連名字都不好意思報出來,就隱沒到了人群中去。
一些原本也打算出手教訓楚懷風的人,見他這麼善待耍刀大漢,心下有些好感,朝著楚懷風抱拳拱了拱手,然後就後退了幾步,表示自己無意與楚懷風不對付。
之前那個老頭察覺到這一點,臉孔有些難看,冷冷的哼了一聲。
楚懷風笑道:「老頭,你鼻炎發作了嗎?怎麼老是這麼一哼一哼的,要不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不必了。」老頭悶哼了一聲,但想到他剛才說的話,臉色更加不好看,張嘴盯著他說道:「小子,雖然你手上的功夫不算差,但是要當我們長春會會老,可還是差了點功夫。」
「哦,不知道當你們長春會會老,還需要什麼功夫才行?」楚懷風笑呵呵地問道。
老頭說道:「所謂仁義長春,我們長春會的人更要講究品德。你當了會老,肯為我們兄弟們兩肋插刀嗎?」
「要是我們占理的話,何止是兩肋插刀?便是腦袋上再插兩刀也在所不辭。」楚懷風毫不猶豫地說道。
老頭冷笑道:「只怕這話說得好聽,做起來就未必了。」
「那可未必。」楚懷風說道,「老頭你有什麼指教的,不如直接亮出來吧。一直動嘴皮子,對於事情一點進展都沒有,我看也沒有什麼必要的。」
「大家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楚先生說得不錯。」長春會老會長蔡潘笑了笑,然後看向那個老頭說道:「黃老兄,你既然覺得楚先生不配當這個會老,不如就出題考教吧。要是楚先生過關了,那麼我也請你不要再阻攔。」
「哼哼,只怕他過不了這一關!」黃老頭陰冷地笑了一下,然後撩起了自己的褲腿,露出一個碩大發黃的膿包。
「你說願意為會內兄弟兩肋插刀,我現在也不要你插什麼刀,只要你幫我解決這個膿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