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育靈
畫卷上的桃花林看著與和棲霞峰上的十分相似，但進入畫中便會發現他們正處在一片山谷中，谷里漫山遍野的桃花，比起棲霞峰，又多了些肆意生長的野趣。
兩人走進桃花林，這回倒是沒走多遠便看到了一間十分簡單的小木屋，屋外擺著一套木頭桌椅，旁邊還有一張竹編的躺椅，桌上三杯清茶正緩緩冒著熱氣。
「坐吧。」木屋中走出來一個穿著紅衣的年輕女子，似乎一早便知道會有人來，神色絲毫不見驚訝。葉霽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想起了洛隨風捲軸上那位紅衣女子，她們……會是同一個人嗎？
「扶疏前輩？」葉霽雨試探性地叫了一句。
扶疏懶散地靠在躺椅上，輕笑：「不叫師尊了？」
這畫中的扶疏竟知道外面的事，葉霽雨立刻打蛇隨棒上，拖了張椅子坐在扶疏旁邊直接問道：「師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您真是樓無涯的道侶？」謝無祁也跟著默默落座，但他更關心的是：「前輩，玉靈界的出現和您有關嗎？」
扶疏撐著頭，表情有些懷念，但是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兩人的問題，而是說了一件兩人至今都無法確定的事：「其實嚴格說來，你們會到玉靈界，的確和我有一定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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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霽雨曾猜測過這件事是否和扶疏有關，只是本以為以他們現在的修為暫時觸摸不到這個真相，沒想到畫中的扶疏竟這樣直接地說了出來。扶疏也沒管兩人怎麼想，悠悠地說道：「雖然，我也只是順水推舟。你們可知玉靈界是什麼地方？玉靈界，其實是育靈界。這件事在外界根本無法說出口，因玉靈界的『天道』時刻監視著這個羊圈。」
「羊圈？！」兩人異口同聲地震驚道，這個羊圈的意思，會是他們心中所想的那般嗎？
見扶疏點頭，謝無祁突然想到之前一直覺得疑惑的，化神期便飛升的事，他幾乎克制不住內心的震動：「所以，您的意思是，化神的飛升，其實……」扶疏似是驚訝於謝無祁能這麼快地了解自己話中的意思，她讚賞地點點頭：「不錯。但你們找過來的速度比我預想得還快。」
葉霽雨雖不知道前因，但是聰慧如她，通過這三言兩語也瞬間猜到了他們話中的意思，她難以置信地問道：「誰能做到這種事？傳聞中小世界一旦形成便會有自己的天道，可是誰能掌控天道？！」
天道作為世界意識的體現，一經誕生，便不再為人的意志所轉移。
扶疏臉上帶出了些諷刺，卻不知是對誰的：「當初，樓無涯修為已至大乘後期大圓滿的境界，可謂半步真仙境。然從未有人達到如此境界，他亦無先例可參考，始終找不到契機更進一步。直到某日他從秘境中出來，興奮地同我說，他在一處秘境中找到了所謂的能接連天道之法，或許能助他突破大乘。我若早些發現他的不對勁，或許事情便不會發展到那一步。」
說到後面，終究還是帶出了些許的懊惱。
而葉霽雨卻是越聽越驚訝，連接天道？天道如此玄之又玄的存在，要憑藉什麼逆天之法才能連接？
「我當時另有要事，故而並未與他同去秘境，至今我也不知在那個秘境裡他到底發生了什麼。自他從秘境出來後便開始變得不對勁，張口閉口便是找尋天道。我當時只道是他被心魔所控而迷失了心志，可以他的修為，普通清心之法根本無法奏效。一籌莫展之際，我偶然聽說上古神器伏羲琴，可掌萬物心靈，自然也能徹底清除心魔。之後我便一心尋琴。可伏羲琴這般上古神器，豈是說找便能找到？待我再回來時，他已徹底變了一個人。」
謝無祁突然開口道：「扶疏前輩，當初說的樓無涯突然失蹤，是與此事有關嗎？」
扶疏卻搖了搖頭，不知為何，她的身形竟變得比之前淡了些許。
「師尊，你的身體……」葉霽雨發現了這一點，她知道扶疏說的這些話在外定然是無法說出，只是看起來即使在這樣的結界裡，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扶疏眼神中多了一絲暖意，但她卻神情輕鬆地說：「無事，分身罷了。我在此處，也不過是為了告訴你們我所知的真相。之後樓無涯一意孤行，不僅建立了樓家，還開始試圖創造玉靈界。」
大概是說到了重點之處，扶疏的身形淡得更快了，她也加快語速：「之後的樓無涯更是變得不可理喻。他用通天塔吸引修士入內，用噬靈蟲將天資較好的修士們神魂吸取一絲，並藉由秘法轉生後投入玉靈界中。這縷神魂憑藉噬靈蟲和他那逆天之法，便能長成一個神魂有缺的修士。初始時因神魂不全如行屍走肉，但繁衍幾代後，便與正常修士無異。」
一直聽到此時，葉霽雨和謝無祁終於忍不住心神巨震——此法已經不僅是逆天而行，此間種種，根本不是一個大乘修士能做到的事！
「噬靈蟲竟是樓無涯所有之物？」
扶疏搖了搖頭，聲音快速變得虛弱：「噬靈蟲，或者說聖靈蟲原是我之物。當初我因受傷境界不穩需要閉關，而聖靈蟲也突破在即，我怕不能及時應對，便暫且交由樓無涯保管。卻不知他竟在聖靈蟲進階後用來做這種事。後來我和他因為玉靈界的事大打出手，便是在此時，我竟發現我和他的道侶魂契在慢慢淡去。我才終於明白，樓無涯極有可能是被人奪舍。」
「什麼？！」葉霽雨和謝無祁沒忍住同時開口。
天道規則下的道侶魂契淡去，只有一種可能……其中一方的神魂已經不足以維繫魂契。
只是……
「誰又能奪舍一個大乘後期的修士？」這件事確實有些聳人聽聞。
扶疏突然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適，她擺了擺手，示意葉霽雨自己沒事，繼續道：「聖靈蟲的存在本就有些超出界外，除了吸取神魂和靈力，它甚至能用吸取而來的這些東西徹底改善人的根骨。因此……」
說到此處，扶疏再也克制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