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皇后死,燕王哭訴哀求

  此刻,中都西城門。

  望著一個個兵士的包圍,以及唐晏廷的堅持。

  林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助和無力感,這是過去不曾有的。

  此刻她才真切的明白,先皇在世時,她是多麼的幸福。

  「母后。」這個時候燕王盛林走了過來。

  「不要過來。」林菀沉聲道。

  「唐相,我願放棄爭奪皇位。」

  「求您饒過我母后。」

  「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我父皇已經駕崩了,這天下我們不要了,你們愛怎麼爭就怎麼爭。」

  「放過我母后,好嗎?」

  燕王盛林雖然也很害怕和畏怯,但還是走到了唐晏廷的身邊,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欲扯唐晏廷的袖子,最後還是嚇得縮回手,仰頭哀求道,他身子微微躬下,滿臉的期盼。

  「盛林,你是先皇之子。」

  「是本宮的孩子。」

  「你有君凌天下之姿。」

  「給我直起腰,就是本宮死了,你也不要忘記,你是誰的孩子,留著誰的血,這個天下,沒有人配讓你彎腰。」

  林菀怒喝道。

  「母后。」

  「這天下和我何干啊。」

  「父皇駕崩了。」

  「我只剩下你了。」

  「我只求你不要死,哪怕拱手讓出這天下又如何。」

  「母后,我求你。」

  「求你說句服軟的話,讓唐相放過你。」

  「我願終身監禁,放棄爭皇位之心。」

  「咱們母子好好活著,就行。」

  「父皇如此英明神武之輩,卻也無力匡扶社稷,我每次看到他老人家,都能感受他的無力和無助。」

  「他老人家做不到的事。」

  「我又怎麼能做到。」

  「您讓我爭這個皇位,難道就是為了讓兒一生孤獨無助,耗死在那皇位上嗎?」

  燕王盛林哭著道。

  說完。

  燕王盛林突然跪在地上,向唐晏廷求情。

  「燕王,不可。」唐晏廷挪開身子到了一側,伸手欲扶起燕王盛林。

  「唐相,求你饒我母后吧。」

  「我們不爭了,誰還要那個皇位,誰要去。」

  「好嗎?」

  燕王盛林搖著頭不願起身,滿臉淚痕的哀戚仰頭看向唐晏廷。

  唐晏廷沉默以待。

  「林兒,或許你說的對。」

  「母后不該一直逼你,九邊重鎮擁兵自重,你坐在那個位置,又能如何,充其量是個擺設。」

  「唐相,麻煩送我兒迴避。」

  「本宮,依你便是!」

  林菀深深一嘆,望著膽怯的兒子,此刻如此大膽的為自己求一條活路,心裡也軟了下來,兒子真的長大了。

  她明白今日唯有她死,兒子才能活。

  母子同活,沒有機會了。

  雖然她也想。

  「送燕王回宮。」唐晏廷揮了揮手。

  「母后不要啊。」

  「唐相,求你了,不要殺我母后。」

  ……

  「母后你走了,兒臣該怎麼辦啊,我該依靠誰啊。」

  燕王盛林當即臉色大變,掙扎著不願離開,這個時候手無縛雞之力的他,竟是兩個兵士都險些攔不住他。

  但終究哭的嘶啞,喊累了,掙扎的無力。

  被兩個兵士強行帶離了西城門區域。

  「我不死。」

  「他們又怎麼會放心,讓你活著。」

  「你沒有依靠。」

  「他們才會真的放心。」

  「兒。」

  「母后這是唯一能最後為你做的事了。」

  林菀輕聲道。

  這個時候迎著所有的目光。

  「我為大勝皇后。」

  「要有屬於皇后的死法。」

  「不為過吧。」

  林菀沉色看向唐晏廷。

  「白綾還是鴆酒。」唐晏廷抬手一揮,從後面走過來兩個兵士,手裡正捧著一道白綾和一壺酒。

  可見林菀之死。

  唐晏廷早就有準備。

  「唐相坐鎮中都,怪不得萬樹森敢放心離開,準備的可真夠充分。」

  「希望我走後,不要為難我兒。」

  林菀說完整理了一下儀表,一甩袖子,徑直朝著不遠處的守備軍大營走去,一隊兵士護持著過去,外帶三個黑冰台成員。

  眾人目視著他們進入一間營房。

  過了沒多久,林菀就被抬了出去,身上只是簡單的披了一件白布,可謂甚是簡陋。

  唐晏廷掀開白布,然後觸及鼻下一試過後。

  他輕嘆一聲,總算告一段落了。

  這個時候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看到原本應該被帶走的盛林,瘋了一般折返了回來。

  當他看到了那擔架上的女人。

  頓時哭著撲了過去。

  兩個帶走燕王的兵士,急忙告罪。

  「算了。」唐晏廷揮了揮手。

  那燕王滿臉淚水,哭的撕心裂肺,過往他被皇后掌控,不得自由,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此時,無人干涉他了。

  他卻感覺像是抽離了主心骨,整個人茫然了。

  過了一會。

  「唐相,我母后葬在哪裡。」

  「能把我的圈禁之地,設在那裡嗎?」

  燕王盛林擦了擦淚水,乞求道。

  「城外十里外,有一處梅花島。」

  「梅花開時,遍地落花。」

  「傲骨寒梅,她年輕時最喜歡梅花。」

  這個時候袁武低聲道,近乎自言自語。

  「就在那裡吧。」唐晏廷看了一眼袁武,也是痴情種,若林菀不入皇家,或許今時今日在南方,也是巾幗不讓鬚眉。

  稍後林菀遺體先行送入宮內,擇日入葬。

  畢竟眼下還有兩件事,沒解決。

  一是眼前還有一位寧王。

  二是城外的京軍,並不知道皇后已死,還在攻打著西城門。

  「西川行省北部三府,這麼快被兩江重鎮滲透。」

  「應該和寧王有關係吧。」

  唐晏廷看向寧王。

  「是本王。」寧王輕嘆一聲。

  「你為先皇之弟,按照大勝律,不管怎麼排,也輪不到你坐皇位。」

  「為何要走到這一步。」

  「那西川行省也是你的就藩之地。」

  「此刻因你,而戰爭早早打響,你不覺愧對那裡的百姓嗎!」

  唐晏廷沉聲道。

  「藩王。」

  「籠中鳥罷了,誰不想掌握自由!」

  「越是年歲長了,那種感覺越強烈。」

  「我如果說,我沒有打算爭那個皇位,你相信嗎?」

  「本打算渾渾噩噩過下去了。」

  「是林菀找的我。」

  「兄終弟及,我這個皇嫂,是個有魅力,有魄力的女人,我不如她。」

  寧王自嘲一笑,想到西川行省的百姓,他深深一嘆。

  袁武臉色陰晴不定。

  「把寧王先行看押。」這個時候唐晏廷擺了擺手,從心底他還是不想讓先皇的名聲有染。

  至於皇后林菀,已死。

  也不想多提。

  只是苦了袁武,這老頭還建了一個梅花島,可惜林菀心裡唯有權利。

  哎。

  一入皇家身似海,斯人已不再如過往了。

  解決了皇家的事。

  其餘數百京軍直接進行了看押,待戰後再按罪責處罰。

  對於解決城外的京軍叛軍。

  若是其它城池,打開城門,加上現在的兵力倒也無妨。

  然。

  這裡是中都。

  除非萬無一失。

  這個時候一個黑冰台男子快步趕了過來。

  「大人。」

  「青州府傳信,一路騎兵從良山谷底出發,已經趕到了湖漢行省。」

  「離中都只有半個時辰的腳程。」

  那黑冰台男子恭聲道。

  「來的好。」

  「良山谷底這一支,足以平叛。」

  「元勝,雖然人在關外雪山城,但對於中都的安排,猶如近在眼前。」

  「諸位準備出城,策應援軍。」

  唐晏廷捻須,大笑道。

  「是!」

  眾人也都心情大好,這一夜大家揪住的心,此刻終於能完全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