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眾人就離開了皇后所在的後宮。
等到了宮外。
「接下來的事情,你處理吧。」袁武說完,就面無表情的直接離開了,現在他來見皇后,是妥妥的要大家一起來。
萬樹森決然不會放他一人進來。
哪怕皇后想召見他,也不行。
「不如到我那裡坐坐。」這個時候湖漢行省布政使大人陳博彥笑著道。
「行。」萬樹森點頭一笑。
兩人開口,一旁的按察使徐嵩近乎是透明人一樣,就點了點頭。
許元勝也沒多說,跟著走就行了。
很快到了陳博彥那裡。
「堂兄,這上萬京軍該怎麼安置?」陳博彥直言道。
「要麼放到元勝那邊,要麼直接放到江南行省那邊,湖漢行省這邊肯定不能讓他們久留。」
「不過倒是給咱們的皇后,留下一些十幾個人吧,人嘛,總要找個說話的人,不然的話,會憋的有其它想法。」
萬樹森笑著道。
「那就送我那裡吧。」許元勝呵呵一笑,京軍嘛,剛好交給慕容山。
「行。」萬樹森點了點頭,也有意如此。
經過上次襲殺之後,萬樹森對於江南重鎮的侯家,多少還是有些忌諱。
「另外就是這兩物,應該怎麼用?」這個時候,陳博彥又是沉吟道。
「虎符留著。」
「至於這份大勝全境的軍事布局圖,我會安排人和北方做一些交易。」
「想來兩江重鎮和北方三家邊軍重鎮也不會很和睦。」
「剛好彼此間,給他們添點火。」
萬樹森呵呵一笑。
「即然堂兄有了安排。」
「那我就安心了。」
陳博彥點了點頭。
一旁的徐嵩面色平靜,沒有插嘴。
「此兩物不可對外人言。」
「怎麼來的。」
「也要保密。」
「說不定還能有機會藉此分離北方各方的關係。」
萬樹森鄭重道。
「是。」陳博彥鄭重道。
「明白。」徐嵩點了點頭。
許元勝也點了點頭。
稍後就從陳博彥那裡離開了。
許元勝和萬樹森,來到了萬府。
「老師。」
「這天下軍事布局圖,是否對西川重鎮和滇南重鎮,有過提及?」許元勝呵呵一笑道。
「你派慕容山出關的事,我已經知道。」
「元勝你該不會想拿事關西川重鎮和滇南重鎮的消息,賣給大荒國吧?」
萬樹森一愣道。
「只要把握住度,有何不可?」
「何況知己知彼,才能占據主動。」
「老師放心,我只是臨時起意,並非一定要做。」
許元勝只是一笑。
「那你看看吧。」
「這個度,可一定要把握好。」
「我可不想南方被大荒國給入侵了。」
萬樹森再次提醒,這玩的有些大。
不過,給南方的西川和滇南兩家邊軍重鎮,找點事情做,他們也能安分一些。
左右逢源。
大國政治便是高空踩高蹺行事。
南方雖是大勝之南方,但論面積可比大荒國還要大的多,比周邊一些小國更要大,稱得上大國,也不為過。
許元勝拿起那份錦緞。
攤開在桌子上。
這錦緞看似放在一個小盒子裡,但攤開之後才發現其面積竟是不小,不過大勝如此大的國土,分布九邊重鎮,一京十三行省。
太小了,也弄不明白啊。
這錦緞攤開足有兩個多平方大小。
是整個大勝的軍事地圖,詳細對九邊重鎮所掌控的關隘進行了詳細的描述,以及關口大小,城牆高度,關隘內的建築布局以及駐兵的地方,以及可能容納的兵士最大人數等等。
最關鍵這些關隘以及城池,躍然於錦緞上,竟是惟妙惟肖,猶如真正的雄關顯於眼前。
可見這張錦緞,十分重要。
若是現在這些關隘,沒有做出大的改變。
這份布局圖對攻占這些關隘,起到的作用是非常大的。
因為布局圖上,詳細描述了各關隘能夠動用的軍力以及核心位置所在,這些都是極其重要的消息。
「這些只是表面的。」
「最重要的信息,據說要這麼看。」
萬樹森忽然開口,走過來的時候端起一杯水,直接倒在了錦緞之上。
忽然就看到錦緞上在關隘所處的位置上,凸顯出一些剛剛未曾看到的畫面來。
主要是在一些城牆上,一些護城河的位置上。
「老師,這皇族為了掌控天下,故意讓各大關口出現薄弱處。」
「這就不怕被敵人察覺到嗎?」
許元勝臉色凝重,一些城牆的薄弱點,完全可以用重物撞擊整面城牆的,特別一些護城河,竟然還有暗道。
可直達城內。
「大勝內部不亂。」
「外部只是小麻煩。」
「縱觀歷史朝代更迭,多數是內部出現了問題。」
「特別是那些擁兵之人。」
「換成你在那個位置上,你會完全放心讓領兵數十萬的大將軍在外嗎?」
「一旦反叛。」
「這圖紙上標註的薄弱點,就是依最小代價剿滅叛亂的關鍵。」
萬樹森呵呵一笑。
「大勝皇族,也算是極盡用心了。」許元勝唏噓道,其中連他現在掌控的騰龍關和河內關,都有薄弱點凸顯其中。
還好這些年來,大荒國沒有發現。
不過許元勝倒也不太擔心,畢竟騰龍關和河內關外圍的城牆已經建立起來,後期慢慢把關內本身的薄弱點,給堵住吧。
要堵住嗎?
此刻竟連許元勝都不由的遲疑一下,畢竟領兵在外總要限制的?
掌握這些薄弱點,就是掌握主動權。
許元勝只是一個恍惚,突然理解了大勝皇族搞這個天下軍事布局圖的緣由了。
「是不是在考慮,你掌握的關隘,是否要把薄弱處給補足了?」萬樹森笑著說道。
「確實恍惚一下。」
「不過還是打算補足。」
「在我看來最大的薄弱處,不是關隘本身,而是鎮守關隘的兵士。」
「他們不反叛,那就無任何可懼的。」
「他們若決心反叛,說明我失了民心,我拿下這個關隘又如何?」
許元勝直言道。
「元勝,你很自信?」
「人都是會變的,特別掌握了權利後。」
萬樹森輕嘆一聲。
「我的根在底層。」
「只要我初心不改。」
「軍隊不會跟著將領走。」
許元勝堅定道。
「或許你走的這條路是對的。」
「完全紮根底層。」
「但如此紮根底層,也會讓很多上層的人失去輕而易舉就能獲得的特權和榮華富貴,這是會得罪很多很多位高權重的人。」
「難啊。」
「但做成了,或許正如你所說的,底層軍隊會永遠忠誠你。」
「畢竟這天下普通民眾占據了八成以上,軍隊也出自他們。」
「我們確實要善待他們。」
萬樹森沉吟道,感覺很難,就說萬家如此龐大的財富,若說不是踩著普通民眾聚斂的,連他自己都不信?
向自己揮刀。
何其難。
「老師。」
「普通民眾其實包容性很強的,忍耐力也很強。」
「他們不仇富。」
「一部分人富裕是正常的,任何時代都無法避免。」
「只要讓大多數民眾,得到最基礎的生活物資,以及給予他們公平的上升渠道,他們就已經很開心了。」
許元勝看出了萬樹森臉色凝重,怕他想歪了,自己並非聖人,還做不到人人絕對平等,財富絕對平均的地步,這些也不可能做到。
那種生活,不過是一個夢。
誰信誰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