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進了西關城後。
城門關閉。
許元勝看了一眼守城的兵士,皆是西關城的守備軍,之前約乎五千人,現在各行省以及各府都在默默增兵。
之前和熊家談的募兵限制,也已經蕩然無存。
約乎現在的西關城,守備軍估計超過萬人。
「薛大人,這西關城的守備軍,是鄭大人的人嗎?」許元勝問道。
「是的,正是我岳父本家的人。」
「忠實可靠。」
……
「元勝你放心,有我岳父在西關城,唐淵在外面不好說,但在城內他玩不出什麼花樣來的。」
薛濤說道。
許元勝點了點頭,身邊就一百多人進城,雖說相信鄭九舜大人的能力,但該有的謹慎還是要有的。
很快就到了一處小院。
再次見到了鄭九舜。
「萬樹森和你被圍殺,大概率不是皇后所為。」鄭九舜沒待許元勝開口,就先說了一句,看來也知道了消息。
「事後想想,依皇后的睿智,不大可能犯這種小錯誤。」許元勝點了點頭,對於鄭九舜的知情,並不奇怪。
「並非皇后睿智。」
「而是三四千人,她沒辦法周密部署且調動,這裡畢竟是南方。」
「況且萬樹森也不傻,從皇后入了南方,定然身邊已經安排了人,皇后沒有那麼多時間部署。」
鄭九舜直言道。
「鄭大人,覺得是誰?」許元勝鄭重道,對於這位德高望重,令萬樹森都不得不服的老人。
他也是充斥著敬畏和尊重的。
嚴格來說,他現在的一切,都是這位大人支持下得到的。
「抓到唐淵,就能知道個大概了。」
「依唐淵的地位,不會不知道的。」
鄭九舜直言道。
「這唐淵現在出了城,怕是不好抓了。」許元勝蹙眉道。
「呵呵。」
「他是出了城不假,但誰敢說他沒有在城內。」
「這個唐淵是有小聰明的,還比較自負。」
「或許就在城內等著你的。」
「畢竟你可是直接導致他實力大損的關鍵人物。」
「當然還有老夫。」
鄭九舜說道。
「大人的意思,他現在有可能在城內?」許元勝眼前一亮。
「不是有可能。」
「是很大概率就在的。」
「他以為留下一些家人,就能迷惑我。」
「卻不知,他提出要出城的時候,我就留意了他的部署和調動,仔細一查才發現,守備軍里竟然有不少他的人。」
「我還納悶,守備軍有一些他的人又能如何。」
「畢竟我對守備軍的掌控,可不止是上面,還有中下層,只要我不死,我的命令絕對能令守備軍將士做出選擇。」
「現在看到你派兵而來,我就知道了。」
「唐淵掌控一部分守備軍,主要是為了關鍵時候,能夠死守城門,令這西關城再次成為一個封閉的城池。」
「在淮陽府那一戰他輸了。」
「現在還想在西關城,親自找回面子。」
「真是一個倔強的人。」
……
「可惜沒有早點洞察出他的部署,要不然就能少死一些青州府的好兵了。」
「所以我乾脆將計就計,靜待他出現,到時候抓住他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鄭九舜直言道。
「岳父,我要不要命令守備軍開城門,迎城外青州府兵馬入城平叛。」
薛濤低聲道。
「不用。」
「估計唐淵很快就會到了。」
「隔絕我和守備軍的聯繫,是他唯一有機會翻盤的機會。」
「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鄭九舜擺了擺手道。
就在這個時候。
侯坤也從外面走了過來。
「大人,外面安靜的可怕。」
「我感覺有些不妥。」
「要不要立即派兵入城。」
侯坤低聲道。
「估計現在城門一時半會,打不開了。」許元勝搖了搖頭道,他也好奇,唐淵的邊軍殺手,在淮陽府和剛不久一戰之中,接連大批的戰死。
難道還有更多的人手?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大片的腳步聲。
「岳父。」薛濤臉色一變。
「遇事要做到面不改色,不能讓人看到你心裡的想法。」鄭九舜平靜道。
「是。」薛濤鄭重道。
許元勝從腰間抽出軍刀,真到了這個時候,也由不得怯懼了。
侯坤等百名鐵血軍兵士,一直貼身保護許元勝,此刻進城也悉數跟隨了。
很快響起了撞擊聲。
不大一會,就看到唐淵帶著數百名邊軍殺手威風凜凜的走了進來,每個人腰身上都扎著孝帶。
一副赴死之態。
「可惜萬樹森沒有回來。」
「那個老東西,還真是夠謹慎的,出了西川行省,就是不打算回來了。」
唐淵面色陰沉道,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鄭九舜,又看向了許元勝。
「唐淵何必執迷不悟。」
「大勝已經崩潰,南北分裂已成必然之局。」
「如此好的局面,本是你建功立業的機會。」
鄭九舜神色平靜,坐在椅子上不疾不徐道。
「建功立業?」
「在南方朝廷里,有我的活路嗎?」
「你鄭九舜太霸道了,根本不給下面人活路,萬樹森為何走?你不知道?」
「你賣給他一個許元勝。」
「他為你站位,許你南方朝廷公卿之位。」
「這筆買賣,和旁人又有什麼關係,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
「許元勝,你以為鄭九舜看重你。」
「呵呵,你不過是他手裡的一個棋子罷了。」
唐淵冷笑道。
「天下誰人不是棋子。」
「不過我竟然能換一個公卿的位置。」
「看來我在萬師心裡,還是挺有價值的。」
許元勝呵呵一笑,完全的不以為意,大家都是為了求存,為了一個好生活,好未來,在這個利益的糾纏中,人人本身都在做交換。
「一丘之貉。」
「執迷不悟。」
唐淵冷笑道。
「唐淵真的要錯下去嗎?」
「現在收手,其罪在你,我保證不活及你的妻兒等。」
鄭九舜淡淡道。
「沒有回頭路了。」
「若無未來,毋寧死。」
「我唐淵辛勤耕耘。」
「在淮陽府一事上,我放棄了所有權利,忍氣吞聲。」
「何嘗不是等待一個機會。」
「現在屬於我的機會,來了。」
「守備軍接不到你的命令,定然不敢打開城門,外面五萬兵又如何。」
「院外已經被我布控,短時間內守備軍也別想趕過來。」
「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
唐淵陰沉道。
「唐大人,即然到了這一步。」
「能否告知,背後到底是誰在出手。」
許元勝忽然道。
「等你死了,我會告訴你的。」唐淵冷笑道,一揮手,數百名邊軍殺手一步步的朝著鄭九舜,許元勝等人走來。
「哎。」
鄭九舜輕嘆一聲,手裡的杯子驟然落在了旁邊的石桌上。
忽然間。
從後院突然間湧現出三百多名身穿甲冑的兵士。
更幾乎同時,內院圍牆四周也出現了兩百名弓箭手。
其人數還要多於唐淵帶來的邊軍殺手。
「老匹夫,早就知道你不會沒有部署。」唐淵冷哼一聲,身影往後面退了兩步,落在了人群之中。
幾乎同時外面的動靜更大了。
不多時,一隊隊兵士扛著巨大的盾牌涌了進來。
唐淵一方,再次增兵千人規模。
使得這原本不算太大的院落,頓時顯得擁擠了起來。
這些兵士的盾牌更是很特別,盾牌之中有洞口,裡面加入了長槍,彼此之間盾牌好似可以完美契合。
完全把唐淵等人護持在了中央的。
尋常弓箭根本無法穿透,且又具備長槍的攻擊力。
怕是除了強攻之外,也唯有許元勝的三弓床弩以及車弩等大殺器,才能硬碰硬的突破這些盾牌的正面防禦。
「盾槍陣。」
「兩江重鎮。」
「宋家這麼快就開始出手了?」
鄭九舜輕嘆一聲,他和宋家那位總兵算是老友了,到了如今這一步,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但這就是現實,是權利下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