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皇后林菀就交出了傳國玉璽,並且在眾人的注視下在一份早就寫好的旨意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先皇駕崩,皇后的懿旨雖說效果不會很大。
但皇后在京城,終究是臨時執政了一段時間,加上傳國玉璽加蓋的印信,南方朝廷的建立,不僅不算分割大勝。
從一定意義上,更是樹立了正統的地位。
第二日一大早。
萬樹森就和許元勝一起返回湖漢行省,那裡畢竟是中都所在,也在那裡將會為皇后林菀以及燕王盛林,準備好一座寢宮。
不出意外的話,就養著這兩位。
在傍晚時,就已經到了兩省交界之處,很快就要進入湖漢行省的境內。
「暫做休息。」
許元勝示意道。
「若是抓緊趕路的話,明日天亮應該能趕到漢陽城。」萬樹森看了一眼天色。
「我已經派人來接。」
「天色黑了,以防萬一。」
「這裡畢竟處於兩省交界處,若是我等快馬出行,倒是無妨。」
「現在帶著那兩位,還是小心一些的好。」
許元勝沉吟道。
「也行。」
「剛剛完成了交接,若是這個時候出現意外,怕是天下都認為是我們做的。」
萬樹森點了點頭,然後走出了馬車。
好似去和後面馬車裡的林菀交代幾句。
許元勝也從馬車裡走了出來,透透氣。
「注意防守。」許元勝看向侯坤道。
「大人,放心。」侯坤鄭重點頭。
「派出去的人,應該快到了滄縣了吧。」許元勝看向湖漢行省的方向。
「應該一個時辰之前就到了,現在前來接應的大隊人馬應該在趕來的路上。」侯坤說道。
「那就在這裡等吧。」
「再往裡面走,就是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
「不太安全。」
許元勝點了點頭。
侯坤點了點頭,也覺得在此地等待最好,再深入馬車可就不好行走了,不如此地臨近官道,可進可退。
三千兵馬分散護持,更派出去了四隊負責遠距離的偵查。
帶來的吃食倒是不少,無需生火。
眾人默默的在此地等待。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突然遠處升起一道響箭,是負責偵查的隊伍發出的。
「果然歸途,不平靜。」
「護著老師回馬車裡。」
許元勝站起身來,面色凝重的看著響箭的方向。
侯坤也加緊調兵,一部分護持著四輛馬車,其中有兩輛是許元勝和萬樹森,一輛是皇后和燕王的。
餘下兩個只是一些物資等,也可做迷惑使用。
大部分兵士護在許元勝身邊,先是盾牌兵扛起盾牌上前,然後長槍兵以及手持軍刀的兵士,在後面是弓箭兵拉弓搭箭。
與此同時。
還有一部分兵士腰後鼓脹,拉起之後就是一把把小型的連弩。
即然弩打制出來了。
許元勝又豈會不給青山縣的兵,先行配備。
不僅如此。
更有上百個兵士把隨身帶來的包裹打開,其中赫然是軍械的部分零件,他們開始組裝一個更大號的弩,正是三弓床弩。
當然這個是後期改進的。
相對而言體型略小一些,但可進行臨時組裝。
像三弓床弩,每次可射出十支弩箭。
絕對是攻城乃至是殺傷騎兵的利器。
每架三弓床弩需要二三十人才能完全駕馭。
這次也僅僅攜帶了三架三弓床弩。
面對真正的戰鬥,雖說每個人臉上多少還有些慌亂,這是無可避免的,多經歷幾場戰鬥就沒事了。
但他們的身體卻沒有片刻的遲滯,飛快完成了各類部署。
萬樹森透過車窗,看著外面的一切。
「我的投入沒有錯。」
「青州府的兵馬比江南重鎮,在陸戰之上,絕對強了數倍都不止。」
「不過所謂的敵軍,又是從哪裡來的?」
萬樹森蹙眉,凝目看向遠處漆黑之處。
這個時候四處偵查的兵士也紛紛折返了回來。
有一支明顯受傷不輕,還好穿戴甲冑,只是一些皮外傷。
「稟告大人。」
「北方一側有埋伏,其人數不詳,多數配備了弓箭。」
一個兵士稟告道。
「儘快處理傷勢。」許元勝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從北方也傳出了大片的腳步聲,還有馬蹄踩踏地面的動靜。
「準備戰鬥。」
「不要亂。」
「只要堅守此地,我們的援兵就會趕到。」
……
「點火,放箭。」
許元勝一揮手。
很快周邊的火堆燃燒,一道道箭頭上裹著油布,然後一片片箭雨嗖嗖嗖的放了出去。
北方天空好似瞬間照亮了一般。
箭頭落在地上,並沒有熄滅,依舊在燃燒,因為其中的油料是猛火油。
接連幾輪箭雨之後,並非是為了殺敵,因為距離尚遠,弓箭的射程尚不及。
不過因為火光的原因,遠處的景象已經能看到了。
密密麻麻的敵人,有上百匹戰馬在前,後面步兵足有三四千人,皆是穿著尋常村民的外衣,看不出來路是哪裡。
能聚攏這麼多人,還有如此多戰馬,肯定不是尋常山匪等。
「冒著箭雨殺來,依然隊形整齊。」
「這絕對是軍方兵士。」
「三四千人,難道是北方兵馬過了滄江。」
侯坤臉色凝重。
還好沒有倉促趕路,否則對方依有心算無心,那他們只是一個照面,就會損失慘重。
可就沒有眼下整軍備戰的優勢了。
「人數相當。」
「若對方沒有後手,此戰可勝。」
許元勝目光看向四周。
等對方距他們兩百步遠的時候。
三架三弓床弩也完全裝備妥了,此刻上面罩著一層厚厚的甲板,可防禦對方攻擊的同時,最主要是為了掩蓋三弓床弩的模樣。
嘩嘩嘩
許元勝一揮手,前面的兵士立即散開。
三架三弓床弩頓時顯現出來威勢來。
砰砰砰
發出的聲音和剛剛的箭雨完全不一樣。
是那種猶如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初一聽就忍不住嚇得身子一晃,特別在這夜色下更是清晰。
只是這樣的攻擊聲。
遠處的戰馬都為之一滯。
隨著厚重如手腕粗的弩箭射出之後,速度快到極致,對於弓箭而言兩百步近乎難以造成殺傷。
但對於三弓床弩,哪怕千米遠,也能洞穿甲冑和人體。
砰砰砰
最前面的上百匹戰馬,突然間十幾匹直接被射的當即暴斃。
那戰馬前進的衝力,都無法阻止三弓床弩的弩箭勁道,被射的往後面倒飛摔出去。
還有最前面的十幾個敵軍,被弩箭擊中之後,倒飛幾十米遠砸出去,但凡觸及的兵士不死即傷。
猶如串糖葫蘆一樣,死傷絕對不止十幾人。
只是三弓床弩第一波的攻擊,就令前面氣勢恢宏的攻擊,硬生生的停滯了片刻。
「繼續!」許元勝雖然料到殺傷力很強,但還是倒吸了一口氣。
後面三十多人操持一架三弓床弩,三架床弩同時放弩箭,一起用力拉動弩弦,那吃力的聲響,就知道等會的反彈攻擊力會有多強了。
「這麼厲害!」
「遠勝,真是給了老夫一個驚喜。」
萬樹森也被剛剛的勁響嚇了一跳,此刻拉開了馬車帘子,凝目看向那三架三弓床弩,死死的盯著。
是震撼,是驚喜,是渾身忍不住顫粟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