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許元勝待在衙門班房裡翻閱著各類文書。
根據青州府發來的文書。
其它縣城也發生了暗殺事件。
根據兵部司的命令,已經明文責令各縣城內部進行嚴查,有不少山匪從潛伏中跳出來,造成了不小的破壞。
「其它縣城只是小打小鬧,露出頭的不過三五賊人,多了也就十幾個人罷了。」
「和青山縣相比,差的甚遠。」
許元勝搖了搖頭,知道這是華夫人捅的禍,當然歸根究底還是自己抄了華府,但他不後悔。
臥榻之側,豈能留下一支軍械精良,戰力不菲,且不受控制的隊伍。
「唯一遺憾的是。」
「應該把那個娘們留下來,管她是寧王的什麼人。」
「也總好過現在這般,連番動盪,大大遲滯了我的其它安排。」
許元勝眉宇間透著一絲遺憾。
這個時候班房外面響起敲門聲,稍後胡俊走了進來。
「遠勝兄,南城門口處決已經結束。」
「按照你的吩咐,邢明大人並沒有動那些孩童和婦孺。」
胡俊說道。
「你帶著人把那三戶給抄了。」
「所得財物全部賞賜給昨日參戰的人員。」
「把王燦,侯子龍以及謝飛也一併帶過去吧,總要多磨礪一番。」
許元勝沉吟道。
「是!」胡俊點了點頭,自從譚磊和張天走後,他的事明顯多了許多,對於後者三人,他心裡明白等他隨著許元勝前往廣平縣後,這三人勢必要挑大樑了。
對此,他沒有嫉妒。
因為青山縣雖然是大家的根子,但青山縣太小了。
外出才能建功立業,能外出者才是許元勝的親信。
很快到了晌午。
這個時候胡俊帶著許大彪過來了。
「遠勝,地基打好了。」許大彪高興道。
「好,好。」
「大彪叔,你安排人按照這份圖紙,開始動工,務必要早日建成。」
「另外瞭望塔無須按照城外建成二十米高,城內不比城外需要看的遠,在城內只需要十五米高左右即可,多建幾座,足夠俯瞰全城了。」
許元勝起身欲要過去一趟,最後停下了腳步,他現在可是各方盯梢的重要目標,不出去,瞭望塔或許能更快的建成。
「放心。」
「我安排人親自盯著。」
「晝夜不停,保證早日建成。」
許大彪接過圖紙,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瞭望塔,在整個縣城內足足建立了三十座之多。
每個片區有六座。
按照這些方位建成之日。
整個青山縣城內的一舉一動,不但盡皆收入眼底,立於塔上弓箭交相的覆蓋半徑,足以覆蓋全城九成以上的主幹道。
他也很期待這日的到來。
因為他知道,城內還有一伙人潛伏著,哪怕昨日如此動亂,也沒有見他們露頭,如此隱忍的一伙人,才是最難對付的。
望著許大彪離開。
許元勝長舒了一口氣,只要城內第一座瞭望塔的地基確認能夠打造成功。
按照地形走勢,就能很快的找到合適的方位陸續建成。
……
這一日許元勝都沒有離開縣衙。
等到了傍晚下衙時。
趁著一併離衙的差役,一起離開了衙門,喬裝打扮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了趙耀的宅子處。
等他安全進了宅子。
不遠處暗中保護的守備軍兵士,才是慢慢的隱於暗處,他們皆是村民打扮,並沒有帶軍械。
不過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一直都有一個挑著擔子的男子尾隨。
那擔子裡面裝的皆是軍械。
許元勝走進後院時,陳雨蓉正在那裡逗弄孩子,看到來人,她微微愕然。
「見過差爺。」陳雨蓉急忙欠身行禮。
「孩子沒事了吧。」許元勝蹲下來逗弄了一下孩子,小傢伙倒也怯生,咧嘴一直笑呵呵的。
「已經沒事了。」
「還要多謝差爺,派來的醫師。」
陳雨蓉低聲感謝道。
「只是隨手而為。」
「畢竟我答應過你的,自然要盡力做到。」
許元勝淡淡一笑,他沒有問她恨不恨自己了,因為這些說和不說,他也不在乎。
陳雨蓉看許元勝這個時候來,應該是要留下吃飯,就喊來了丫鬟,把孩子帶走,並叮囑灶房開始準備飯菜。
「把那兩份湯藥也一併熬上。」許元勝隨意說了一句。
「是!」陳雨蓉臉色微微不自然,但還是低聲應道,一份是喝的,一份是泡澡的,看來他晚上是要打算留宿了。
她不敢假手於人,知道那是他在意的,就先去灶房裡盯著了。
等到了飯菜上桌之後。
「差爺,可以用膳了。」陳雨蓉低聲道。
「不用那麼客氣,可以直呼其名。」許元勝說道。
陳雨蓉有些侷促,卻沒有應承下來。
許元勝見狀只是一笑,看向外面。
此刻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見過差爺。」陳阿吉恭敬道。
「坐吧。」許元勝點了點頭。
陳阿吉恭敬的坐下,看了一眼旁邊的陳雨蓉,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就沒有多說話。
陳雨蓉欠身離座,先行下去了。
「差爺,好福氣。」陳阿吉笑著道,此女容貌絕美,更勝在那股子嬌柔楚楚可依的氣質,加上舉手投足間顯露出的得當,非尋常女子可比的。
「那伙飛虎嶺的人,如何了。」許元勝淡淡一笑。
「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他們安排在了一處安全的地方。」
「他們對我很信任。」
「絕對不會生亂。」
陳阿吉臉色一正,立即恭敬答道。
「說說你對飛虎嶺的看法。」許元勝直言道。
「青州府十八路山匪,其中三洞口和九門溝已經被差爺打廢了,些許殘餘已不足為懼,餘下的十六路山匪,多數參與過燒殺搶掠,匪氣過重不足大用。」
「我當時考慮良久,選擇加入飛虎嶺。」
「飛虎嶺山匪是我少見的有良知的山匪,戰力超群,卻從來不對普通民眾動手,劫掠的也多數是不義之財,多數財力來源也是靠販賣山裡的飛禽走獸。」
「咳咳,當然這次青山縣,是慕容小姐擅作主張了。」
「他們若是知道差爺手裡的財物,多數是用在城外民眾身上,定然不會來青山縣犯事的。」
陳阿吉恭敬道。
「看來你是心向飛虎嶺了。」許元勝呵呵一笑。
此話不可謂不重,陳阿吉當即嚇的臉色泛白。
「差爺明鑑,屬下早年糊塗加入了九門溝山匪,得差爺恩賜,免了死罪,就決心棄暗投明。」
「若差爺哪日想剿了那飛虎嶺,我願繼續潛伏,助差爺一臂之力。」
「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陳阿吉臉色一變撲騰一聲跪在地上,當即咬牙指天發誓。
「起來吧。」
「自從抓了那慕容瑤,飛虎嶺我也大致有了解。」
「確實如同你所說的,未曾做過欺辱尋常民眾之事,哪怕這次攻擊縣衙,也沒有真的殺人。」
「也算是沒有一條道,走到黑。」
許元勝點了點頭。
「是,是。」陳阿吉這才顫顫兢兢的起身。
「談正事,若招安飛虎嶺,你覺得難度在哪裡。」許元勝沉吟道。
「飛虎嶺是慕容山說的算,他怕是不會答應。」
「差爺有所不知,那慕容山曾經是京軍一個將領,因為一次鎮壓暴動的時候,不滿同僚殺良冒功進行舉報,卻反遭污衊,連同他手下的一伙人皆依殺良冒功罪欲被朝廷問斬。」
「他們冒險逃脫,並殺了那個污衊他的人。」
「一路奔波逃命,死傷不少,才是逃到了我們青州府。」
「因為這裡離京城很遠,加上處於大青山深處,才算是有了立足的地方。」
「他們恨透了朝廷。」
「豈會再被招安。」
「而且他殺的那個同僚……叫馬伯安,是京城廣良伯唯一的兒子。」
陳阿吉娓娓道來,也是頭疼,若不能招安,真要剿了飛虎嶺,那些人也確實夠無辜的。
「倒是一個有故事的人。」許元勝眉頭微挑,收編飛虎嶺看來不容易,這慕容山是徹頭徹尾的朝廷欽犯,更殺了一個伯爵的獨子。
比尋常山匪,看起來罪責大多了。
是的,看起來。
在許元勝看來,他們只是殺了一個伯爵的兒子。
其他山匪,殺的卻是普通民眾。
按照人命來算。
飛虎嶺又算得上良善之輩了。
倒也不能說,無法招安,畢竟這裡是西川行省,離京城上千里的,一個王爺自己都不怕,何況一個伯爵。
至於朝廷欽犯,只要兵部司開口,問題不大。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會不會招安失敗。
對方的女兒和飛虎嶺的二頭領都在自己手裡。
還有對面一個三頭領。
加上三十多口人還被留在青山縣呢。
「想辦法讓那慕容山親自帶人過來。」
「只要他來了。」
「是否願意被招安,就由不得他了。」
許元勝平靜道。
「是!」陳阿吉臉色一喜,他決定雙手支持招安,即是功勞一件,又能避免兩虎相鬥。
接下來開始吃飯。
陳阿吉幾乎沒有動筷子,就匆匆離開了。
這個時候陳雨蓉又走了過來。
「差爺,湯藥已經煮好,沐浴的水也好了。」陳雨蓉望著桌子上的多人份的肉食,幾乎被他一個人吃完。
這人要多強,才能吃得下這麼多肉食。
想到晚上。
她就心裡惴惴不安,在裙內豐腴的雙腿都跟著有些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