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刻的景象是,最後一窩蜂至少十個人摔倒在了終點線上。
想評出最後一個名額。
在後世還能看回放,現在想讓所有人信服,還能評出一個名額,可就難了。
此情此景,許元勝也有些無語。
「最後這十幾個人,加跑一圈。」
「決出最後一個名額。」
王三通淡淡道。
好似這個麻煩,在他看來並非難事。
沒有明確結果,那就再跑,還出不來結果,那就繼續跑,總有明明白白出結果的一刻。
那十幾個摔倒的人,二話不說就急忙爬起來就跑。
最後一個名額,可以去吃早飯,還能休息。
不像昨日十圈跑完,大部分人還要兩兩交手,勝者才能吃個饅頭。
昨日許元勝等前十名,那是完全漏掉了一個訓練科目,足見前十名的好處了。
「許元勝是吧。」
「對我的決斷,怎麼看?」
「說得好,我給你一個驚喜。」
王三通淡淡一笑。
許元勝心裡罵娘,第一名的榮耀啊,竟然是被問話,談心裡感受,闡述人生感悟,這找誰說理去?
不過他不敢不回答。
驚喜,希望不是驚嚇吧。
「看似多跑一圈,對於真正獲勝的那個同僚而言,是不公平的。」
「但大人的做法是對的。」
「他若是有本事,應該像我等一般,早早甩開身後的人。」
「既然沒有那個本事,多罰跑一圈。」
「那是來自大人對他最深沉的期望和關心。」
許元勝拱了拱手道。
在場陸續趕到終點的差役們,也都聽到了許元勝的話。
多跑一圈?是期望?是關心?
你拍馬屁的時候,難道沒有想到,是誰讓我等遭罪的嗎?
最關鍵這廝,拍馬屁也就罷了,還抬高他自己。
不要臉!
「不錯。」
「這麼多年,終於有人懂我了。」
王三通忽然哈哈一笑。
跟隨王三通的兵士們,也都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大人如此高興。
「因為大人是忠誠大勝,忠誠朝廷的人,哪怕對於區區第十名,也會認真對待。」
「恰巧,我也是這樣的人。」
許元勝拱了拱手一臉正色道。
在場的人都揉了揉胃部,覺得不用吃早飯了。
但這話,又不敢不跟從,畢竟上升的層次太高了。
「我等認可大人的決斷。」
「我等也是忠誠大勝,忠誠朝廷。」
在場的差役們,齊聲抱拳道。
「好。」
「不錯,只要忠誠大勝,忠誠朝廷。」
「大勝是不會埋沒任何一個人才的。」
「從明日起,每日晨跑十圈的前十個名額,遠勝你不必計算在內,可享前十名的待遇,但是還要跟著陪跑的。」
王三通笑著道。
許元勝還以為不用跑了。
那自己就在家吃好了,肯定比兵部司食堂豐富。
但獎勵還是不錯的。
最起碼不用擔心餓著了。
其他人看向許元勝,又看向王三通,獎勵完了嗎?
我們也忠誠大勝,忠誠朝廷的。
這個時候還在競爭最後一個名額的十幾個差役,也到了關鍵時候。
距離也拉開了。
最先衝過終點線的是一個中年差役。
「你們去吃早飯吧。」王三通擺了擺手。
許元勝拱了拱手,帶著人就走了。
餘下的一些差役們,滿臉的羨慕和無奈。
接下來五日的訓練,許元勝有福了。
很快到了公廚。
許元勝簡單拿了一些吃食,自己是不需要再競爭每日晨跑的前十名。
倒是譚磊,胡俊和張天,卻要繼續。
還要帶帶他們啊。
「恭喜遠勝兄。」姚森以茶代酒討好道。
譚磊和胡俊以及張天,也是一臉榮焉。
另外五個差役雖然做不到姚森如此赤裸裸的討好,也都端起茶杯敬道,心底也稍稍踏實一些,最起碼明日少了一個競爭對手,他們機會更大了。
「同喜。」許元勝笑著道,看向那六個人,除了姚森之外,餘下的五個人都是昨日的前十名。
看來他們是真的天賦好。
「遠勝兄,昨日和今日都能坐在一個桌吃飯,我們也是有緣,在下開源縣陶大力。」一個魁梧漢子笑著道。
「華亭縣段三江。」
「平原縣陳黎。」
「明光縣高堯。」
「在下是廣元縣陳木。」最後那個倒霉多跑一圈的中年男子悶聲道。
「我是天河縣姚森。」姚森呵呵一笑。
「青山縣許元勝。」許元勝也介紹道。
稍後譚磊和胡俊以及張天也各自介紹。
「咦,我們還是臨近縣城。」陶大力一愣道。
唯獨明光縣稍微離的遠一些。
「確實離的很近。」許元勝點了點頭,看著他們一下子就想到了山匪,好像陳阿吉介紹的離青山縣最近的五股山匪。
離青山縣最近的三洞口山匪被自己滅了,禍亂的是天河縣。
九門溝山匪也被自己重創,禍亂的是廣元縣。
北洞裡山匪禍亂的是開源縣。
山澤潭山匪禍亂的是華亭縣。
神山口山匪禍亂的是平原縣。
……
以後真是剿匪的時候,沒準還有機會合作的。
畢竟按照自己向張方平提的意見,大概率被採納,到時候剿匪六家一起上,就省事多了。
加上青山縣在內,這臨近的六個縣。
總人口達三十多萬。
對付三五千的山匪,還不是手拿把攥。
妥妥的功績到手。
可惜,他們沒有兼職各縣守備軍千總,要不然大家稍微一團結,六個縣搞個操練,那山匪肯定嚇的竄到其它縣去。
其實送他們上千總,也大有機會,畢竟他們訓練成績不錯,都是前十名吶。
最關鍵是自己上面有人。
不過自己也只是千總,若不能節制他們。
呵呵,自己還不至於當那個老好人。
「遠勝兄,接下來我唯你馬首是瞻。」姚森壓低聲音道。
「嗯?」許元勝一怔看向姚森,好傢夥,你難道聽到我心裡話了,這麼急著表態?
「遠勝兄,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姚森一愣。
「馬首是瞻談不上,畢竟咱們不是一個縣的。」許元勝搖頭一笑。
「不瞞遠勝兄,我現在的片區也在城外,和遠勝兄的片區接壤。」
「城外之大,縣衙難以約束。」
「以後在外面,怎麼搞,我聽你的。」
姚森拍了拍胸口,近乎是當眾表態。
其他人都是看向姚森,大家都是同僚,又份屬不同縣衙,你這麼搞,是不是有點過了?
姚森滿臉的嚴肅,心底卻不以為然,片區在城外對大多數差役而言近乎是前途盡毀,他可不是許元勝,他自問沒有那個本事把城外片區搞好。
最關鍵的是,從青山縣回歸天河縣的那五千亂民,把青山縣城外的村子描述的太強大,太富裕了。
那些人更是對許元勝,又敬又怕。
加上許元勝在青山縣一家獨大,逼走兩大主官的本事。
以上等等,早就讓他心服口服。
此刻又有緣同在兵部司訓練,許元勝出類拔萃般接連兩次拿下第一名,明顯又得到朝廷內衛的看重啊。
我靠,就憑這本事,還不抱緊大腿,那才是腦子進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