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
當百里尾生跳下去的時候,第一個念頭就是召喚出自己那一身金色鎧甲,可是,當隱隱的疼痛感從每一寸肌膚傳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永遠都召喚不出金鱗甲!也永遠都無法現出鮫人原形了。
那是身份的象徵,那是最尊貴王族的象徵,只是,那也是他保住性命的代價!
沒有鱗甲,無法現出鮫人原形,在水中,他便和一般人沒有多少區別!
唯一能證明他是鮫人的,就只有他的聲音,在水中特殊鳴叫聲。
甚至,他游泳的速度都快不過君北月!
費了好大的盡,他才追上君北月他們!
君北月的臉,始終保持著落水那瞬間的冷峻和憤怒,但是,與此同時,他和紫晴一樣,冷靜理智得嚇人!
他一邊感受著水中,隱隱的水流動態,一邊尋著這動態遊走,而熊小寶他們跟一直跟在他身後。
見百里尾生追來,君北月立馬沖他比劃,想問出口。
一抹苦澀湧上心口,可是,百里尾生憋住氣,還是露出一個笑臉,聳了聳肩告訴君北月,他不知道!
倘若是以前,水下,可是他天地呀!
如今,真的連方向都分不清,感受不到哪裡才有出口!
見狀,君北月這也才意識到百里尾生的金鱗甲已經沒了,他也不再問百里尾生,而是遵循自己的判斷!
潭水,並非死水,隱隱有水流的動靜,只是,無法確定,流向是流到外面和毒水匯合,還是別有出口!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妻子,他知道紫晴墊後是在為他們爭取時間!她用的必定是風刃!
他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女人,你竟敢推我!我會留著性命找你算帳的!」
君北月看了潭口的方向一樣,心中默默冷聲,隨即便轉身,才右側游去,速度,堪比離弦之箭!
眾人見狀,立馬全都跟上,百里尾生墊後,心頭的苦澀感至今沒有消退,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好難受好難受,之前都不曾這樣過!
總覺得自己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甦醒。
一群人,魚貫一般在水中飛速游弋,熊寶始終牽著君北月的手,而君北月始終沒有回頭!
越往下,越黑暗,很快,他們便連彼此都看不到!
然而,就徹底黑暗的時候,片刻之後,突然,一道光出現在他們面前!
如果不是在水底,眾人畢竟都會驚叫出聲了!
這麼深的水底還有光,一定是另有出口!
君北月的速度更快了,快得後面的人都追不上,熊寶完全是被他拽著走的!
光線,越來越強烈,很快,他便看清楚了!
天啊!
那是一個水下的世界,一條甬道通入一座宮殿一樣!
君北月猛地一竄,便進入了甬道,這種感覺,就像是進入結界的感覺,而一入甬道,他便驚了!
真的是結界嗎?
甬道里竟然沒有水!
熊小寶跌坐下來,很快,夢婉約,百里尾生,百里曉笙也進來了,進入的瞬間,夢婉約分明感受到了什麼,眸光一冷,卻很快又恢復了。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擅闖入彌天深海!」突然,厲聲傳來,眾人定神一看,只見驟然憑空湧現一群侍衛,清一色的銀衣!
侍衛正要包圍過來的時候,誰知,君北月突然揮劍,無比冷厲狠絕的一劍,劍和風刃,居然一併擲出,直接就插在侍衛統領的腳下!
劍入地的瞬間,只見一道地縫從劍下爆發出來,穿過侍衛的雙腳,一路蔓延到甬道深處!
這下子,別說是那些銀衣侍衛們,就連百里尾生,夢婉約他們,也全都被君北月震懾住!
這個男人……惹不起!
「不管你們是誰,在本王回來之前,敢動他們一根汗毛,本王一定屠了這座宮殿!」
君北月冷聲說罷,不給任何人回答的機會,轉身就走!
而就在這時候,百里尾生才緩過神來,大喊,「君北月,有毒,我去!」
只是,就這片刻而已,便不見君北月身影了!
離弦之箭,都無法形容他的速度!
他知道有毒,但是,他也知道,那個笨女人,再沒有得到任何通知之前,她不會倒下的!她絕對不允許毒水蔓延到深潭的!
那個又笨又固執得像塊臭石頭的女人!
是的,這個笨女人,至今都還用自己渺小之力,硬生生當下一般般水浪,她的手指其實早就麻木了!
也不知道是震得麻木,還是疼得麻木,血肉模糊的指尖,都看不出來傷成什麼樣子。
一身力量,全都用在這手上,這琴弦上!
她都快撐不住了!
這一刻,她真的很想很想回頭,回頭看一看,會不會突然就從水裡冒出一個人來,告訴她,找到出口了,我們所有人都有救了!
甚至,她是多麼多麼希望,這個人就是君北月呀!
只是,她沒有回頭,哪怕是一瞬間都沒有,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前面的水浪上,全神貫注,透支身體最後的力量!
卻,就在這時候,突然,「嘭」一聲,潑水而出的聲!
紫晴怔了,控制不住自己,下意識就回頭了!
只見……只見那個男人,還是之前落水之前,那張冷臉,猩紅了一雙眼,憤怒地盯著她看!
「北……」
紫晴正要開口,卻突然聽到背後,背後的浪……
「君北月,走!」
她立馬回頭,浪已到面前根本來不及,她滿臉恐懼,瘋了一樣要揮手,卻,就這瞬間,一道蠻橫霸道之力,橫腰攬住她,猛地就將她撈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然而,即便是這樣,紫晴都還恐慌著,大叫,「君北月,你走,快走!水有毒!」
君北月眼中閃過一抹無奈,夾雜著自嘲和疼惜。
隨即,身體便能得後退,在毒水撲下的瞬間便消失在深潭口!
毒水,撲下了深潭,立馬在水中擴散!
然而,君北月的速度,就連這撲下來的水都追不上!
他緊緊抱著紫晴,面對毒水,急速撤退,不一會兒,便退到了甬道,直接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