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荊的服裝非常有特色,依據沙漠多變的氣候設計,被戲稱為「蒙頭蓋臉」。
男的帶頭巾,女的也帶頭巾,女的頭巾還帶有蒙面,在外人面前一般要遮臉,一般為黑白兩色。
耶律芊芊絕對是個例外,別在她出使都沒有這麼穿,就是在宮裡也從來不這麼穿戴,足見西荊皇帝對她的縱容。
她一身簡單的淺黃色衣裙,蹦蹦跳跳的像只歡喜的蝴蝶,攔在顏紫前面,回頭沖她笑,「告訴我你們去哪裡了,幹什麼去了,否則,你休想離開!」
蒙面之下,顏紫早已一臉陰沉,在她眼中,這天底下還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如此命令她呢!
她忍這位公主,可不是一天兩天,如果不是看在耶律辰毅可以帶給她巨大的利益的面子上,她現在就一巴掌把這個臭丫頭打出去!
但是,這丫頭不僅僅打不得,就連一根汗毛都碰不得!
這丫頭可是耶律辰毅最重要的一步棋呀!
西涼太子為何會看上她,正是耶律辰毅一手策劃出來的。
只要西荊的西邊,無後顧之憂,西荊的野狼軍足夠強大,東征便得以實現!
久居沙漠的野狼,豈會不覬覦東海之濱肥沃的土壤?
她要嫁的,不是別人,是即將成為西涼皇帝的西涼太子,她嫁過去,便是太子妃,便是將來的一國之母,她將為西涼誕下下一任儲君!
血緣至親,若非萬不得已,西涼和西荊將不會再有戰爭!
西荊和西楚一戰,是君北月算計出來的,是寒紫晴教唆出來的,其實,也是耶律辰毅一直等著的!
否則,出使南詔那麼天大的事情,西荊皇帝答應了她,耶律辰毅也未必會答應!
「公主,太子殿下嫌宮裡太吵,去巴西亞城避寒去了。」顏紫淡淡道。
「騙人,我明明看到你們往東邊去的,你們去大周了?」耶律芊芊狐疑道。
「公主一定是看錯了。」
「沒有看錯!」
「公主看錯了。」
「沒錯,我的婢女也看到了!」
「公主的婢女也看錯了。」
「你!」
「公主恕罪,殿下真的是往西走的。殿下還等著奴婢呢,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婢女先過去了。」
顏紫很恭順,微微彎著腰從耶律芊芊身旁繞過去,可是,還沒走幾步,耶律芊芊便冷聲,「站住!」
顏紫眸光頓冷,卻不得不止步,「公主還有什麼吩咐。」
「也沒什麼事。」耶律芊芊慵懶懶地伸了個懶腰,便要去御書房。
顏紫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奴婢告退。」
然而,耶律芊芊就是不放過她,「我讓你走了嗎?」
顏紫又止步,「公主,殿下急著要奴婢過去呢!」
「少拿我哥來壓我,他那死性子我父皇都應付不了,你這些年倒是伺候得很周遭呀!」耶律芊芊說著,又走過來,不屑地從下到上打量顏紫。
顏紫心下微微驚詫,今日才發現這臭丫頭似乎……似乎不像想像中那麼笨呀!
她這都要遠嫁的人了,這是要幹嘛,怎麼突然找她麻煩了?
顏紫不動聲色地任由耶律芊芊打量,琢磨著耶律芊芊話里話!
可誰知,耶律芊芊卻突然湊近她的耳朵,低聲,「你幫我辦個事,辦成了,我就不揭發你和我哥哥的姦情,怎麼樣?」
哥哥那麼個悶葫蘆,那麼個自閉的傢伙,他身旁從來就只有侍衛,沒有婢女的!
這個胭脂是個例外,跟著哥哥老久了,絕對是哥哥的心上人,否則不可能跟那麼久的!
聽了耶律芊芊的話,顏紫一下子就懵了!
而耶律芊芊則笑得賊兮兮的,卻冷不丁將顏紫的蒙面扯下來,笑道,「大美人!」
顏紫確實美,有足夠的資本顛倒縱聲,目光毒辣的耶律芊芊都覺得她好美好美。
「我偷偷瞧過的,嘿嘿,我哥的眼光不錯,可惜你只是個婢女,你放心吧,只要你幫我把事情辦妥了,我一定不揭發你。」
顏紫眸中的冷意立馬轉為笑意,還笑得羞答答的有模有樣,「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嘿嘿,你過來,過幾天大周曜王爺來訪,有個叫司徒浩南的……」
耶律芊芊越說越小聲,而顏紫則越聽越開心。
她都還不知道如何應對正直奔而來的復仇者呢,機會竟主動送上門了!
「公主放心,這件事奴婢一定辦妥,太子殿下不會知道的。」顏紫立馬答應。
「一言為定!」耶律芊芊樂呵呵地伸出小指頭來要拉鉤,顏紫笑得比她還燦爛,「公主放心,這件事,奴婢知道分寸,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耶律芊芊這才滿意,轉身往御書房去了。
顏紫看著她的背影消失,這才緩緩拉上蒙面,而與此同時,她姣好的唇角卻勾起了一抹狠毒的笑意,「君北月,既然來了,我可不會放你走了。」
此時,君北月就在路上!
登港之後,整個中原大陸便流言蜚語四處飛,甚至有傳言荒唐到說南詔鮫族背叛了南詔王,投靠君北月而來!
他不僅僅收到了東秦女皇的譴責信,而且也收到了南詔王的密函,雖然是客氣的詢問海戰情況,但是也不客氣表示要派出鮫人前往察看!
然而,這些,君北月都沒有理會!
一上岸便登上早早就準備好的馬車,走早早就清空了的官道,直奔西荊!
此時,已經到大周的邊關了!
馬車是特製的大馬車,車內,瀰漫著濃濃的中藥味,紫晴浸泡在一個大的浴桶中,雙眸緊閉,至今不醒。
君北月每日除了晚上親自更換藥湯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守在一旁,浴桶占據了馬車大部分恐懼,身材高大的君北月只能蜷縮在角落裡。
他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做不了,總是安安靜靜地看著紫晴,看著看著就不知不覺靠在浴桶邊緣睡著了。
日夜輪流駕車的是影子和司徒浩南,逆著西邊風走,十分艱難,可是司徒浩南和影子卻將本要十天的路,硬生生只用五天就走完了!
馬車緩緩停下來,邊關到了。
影子下車去出示令牌,可不一會兒便吐著白氣氣喘吁吁而來,一臉焦急,「八賢王早到了,就等著呢!」
「怪不得沒在港口見著人,原來直接攔這裡了!」司徒浩南碎了一口,一邊搓著長了兩個凍瘡的手,這位養尊處優的貴公子可是有史以來第一次長凍瘡呀,他小心翼翼掀起帘子一角,「北月……你皇叔攔路呢!」
「拿這個過去。」君北月沒露面,聲音有些沉有些啞,他伸出手遞來蠍形戒指,只見那比司徒浩南更養尊處優的手,腫得不成樣子,滿滿的全是凍瘡,還有不少都裂開了。
司徒浩南眼底閃過一抹心疼,沒多看,拿了戒指便走,這蠍形戒指如同軍令,直接號令守疆將軍,八賢王沒有軍權,無權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