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滅了十兩吧!
而她,剛剛才說過,只要他永遠留在她身旁,當她的守護神,她就滅掉十兩!
這麼說,他答應了!?
百里曉笙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這一刻她失去了所有的自信,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顧惜卻很認真,輕輕鋝著她的髮絲,溫柔道,「傻丫頭,我攔你,不過是因為還沒準備好要離開,我懷念的,不過是懷念過往那段日子。我們當僱傭兵的,從來都沒有相互照顧,只努力保住各自的性命。我曾經想過,跟主子贖了她,過平靜的日子,只是,想過而已。」
月光下,他真的好溫柔,溫柔得可以把她融化掉,然而,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回答了她剛剛固執地問題,確切的說,他不是回答,而是向她解釋。
不喜歡解釋的男人,總會不厭其煩,溫柔地同他心愛的女人解釋一切,這便是被愛著,被在意的感覺。
原來,是這種感覺呀!
百里曉笙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瞪大雙眸,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想大喊,她好開心,可是,她突然變得矜持了。
那表情,惹得他無奈而笑,毫無預兆,輕輕地便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吻,「傻丫頭,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百里曉笙想也沒想,甜滋滋地搖頭,惹得顧惜忍不住哈哈大笑,如果不是小主子派他看守著百里曉笙,或者,他和這丫頭不會有任何交集吧。
他從來沒有刻意去為她做過什麼,只是心裡想做,覺得有必要做就去做了,以前是這樣,以後也會是這樣!
不刻意,自然而然便護她,擔心她,或許,從今天開始還會多一件事,那便是疼她。
百里曉笙傻乎乎地看著他,看著他因為說話而輕輕顫動一張一合的唇,看著看著,突然有種衝動。
而此時他也正好低頭看來,撞見她的痴迷的目光,他微微一怔,不自覺也看上了她的嬌chun。
時間,似乎從此停止了,周遭變得無比安靜,彼此的目光越來越炙熱,全然被眼前那一抹紅占據,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緩緩地俯下,貼近、貼近再貼近……月光柔和,唇齒溫柔。
當翌日的陽光照射進樹林子的時候,顧惜立馬就醒過來了,見懷裡的丫頭還睡著,他一貫沉默肅然的眉宇間多了幾分柔和,幾分寵溺。
他並沒有叫醒她,而是朝一旁秦楚的屍體看去,百里曉笙很快就察覺到光線的明亮,迷迷糊糊醒來,她都不敢馬上睜開眼睛,生怕昨夜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他溫暖的懷抱,感受到他攬在肩上大手真真實實的力道,這才確定一切都是真的,這才敢醒過來。
「醒了?」他低頭看她,溫柔的眸子噙著春風一般的笑意。
回想起昨夜的一切,她唰得一下子紅臉,昨夜的吻一開始很溫柔,後來漸漸的就霸道了,她都不知道原來他也可以那麼霸道!
他笑得更開懷,眼神朝一旁秦楚的屍體飄去,淡淡道,「這個人,到底怎麼回事?」
百里曉笙自以為是個臉皮厚的人,什麼害臊害羞都跟她扯不上邊,可是,真正到這個時候,她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像顧惜那麼自然而然。
一聽他問秦楚,立馬逮住這個轉移話題,轉移注意力的機會,要起身來,可誰知,顧惜卻輕輕按住她,柔聲道,「再躺一會兒吧。」
「你的內傷……」百里曉笙心驚,以為他傷得至今還站不起來。
顧惜一愣,隨即狹促而笑,點了點頭,「嗯,所以再躺一會兒吧。」
於是,百里曉笙便乖乖地躺著了,她怎麼會知道,一夜的調整,顧惜已經恢復了六七分,讓她躺著,其實也沒有其他原因,就想這樣和她多待一會兒。
「要緊嗎?要不,我去找個大夫過來?」百里曉笙關切地問道,心下自責著,都是她的錯。
「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你還沒告訴我,這個傢伙是怎麼回事。」
顧惜的注意力都在秦楚那邊,就相貌特徵來看,這個傢伙應該是南詔本土人氏,南詔本土人氏一般武功都不強,只會一些奇術,武功那麼強的人,怕是出身宮廷侍衛吧。
「他叫秦楚,是個毒師,以前在沁妃手下當差,我也不知道他的武功那麼厲害。」百里曉笙連忙解釋。
「這湖裡到底有什麼東西?」顧惜真正想知道的是這件事,昨夜兩人就神神秘秘的了,到底有什麼東西能讓百里曉笙如此以身犯險?
「不滅之血!」百里曉笙很興奮,想起這件事,一下子就從顧惜懷中躥了起來,「他給過我一滴,我驗證過,千真萬確是正品。他說他有不少貨,估計都在湖底了!我現在就下去瞧瞧。」
百里曉笙火急火燎的,馬上要下湖,顧惜好脾氣也不生氣,就是很無奈,喊住她,「你等等。」
「我先下去找,再跟你解釋,這麼寶貝的東西,落袋為安嘛!」百里曉笙說罷,便又一頭載入湖水中。
顧惜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直直搖頭,撐著樹幹站起來走到湖邊,即便周遭不會有什麼危險了,他一樣得替她守著,隨時關注湖裡的動靜。
幸好,這一回百里曉笙很快就衝出水面,一身濕漉漉的,長發都貼在臉上,此時正值大白天,可不像昨夜,在陽光下,她濕漉漉的衣裳因為透明而顯得曖昧。
然而,顧惜絕對是正人君子,即便已經將這個女人認定為自己的女人,他依舊很有風度的別開眼,脫下自己的衣服丟過去。
「沒事,這兒沒人一會兒就幹了!」百里曉笙有些時候真的神經大條。
「我不是人?」顧惜反問道,煞是認真,一聽這話,百里曉笙立馬就臉紅了,這傢伙……一定要這麼提醒她嗎?
見她臉紅,顧惜也有些尷尬,輕咳了幾聲,強行用衣裳裹住她,也不急著問湖裡的事情,攬著她便往毒窟去,生怕她著涼生病了。
這是個遇到再天大的事情都不慌不忙的從容男人,能給人安定的力量,百里曉笙窩在他懷中,手裡握住一個小瓷瓶,原本雀躍的心都不自覺安靜下來,覺得整個世界都靜好了起來。
然而,不管是她,還是顧惜都沒有注意到,就在湖邊草叢裡,兩個黑衣人正窺視著這一切,他們似乎在竊竊私語著什麼,隨著說話的動作,嘴裡隱隱約約露出了一對血族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