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這十年,你累壞了吧!
多麼貼心的話呀,君不離是在告訴紫晴,他當然看得出來她在裝暈,但是他對她的關心,並不是裝的,而是真的關心她這十年來的勞累。
紫晴輕輕撫摸著君不離乖順而稜角分明的俊臉,滿心的感慨,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了!
「我帶你到外公那去瞧瞧吧。」君不離認真道,太醫這麼久都沒來,父皇也這麼久沒來,外頭發生了什麼,其實他早就心中有數了。
「不礙事的!」紫晴拉住兒子的手,欣慰地都不想放開了。
「不成,好好檢查檢查,你的身體和別人不一樣。」君不離壓低聲音,笑著起身,背對紫晴蹲下身體,明顯是要背紫晴。
一股酸楚卻有溫暖的熱流剎那間就湧上紫晴心頭,她只覺得她最最熟悉的熊寶寶似乎又回來了,她一動不動地看著兒子寬闊硬朗的後背,第一次有種君北月之外的安全感。
「主子,小主子要背你過去呢!」紅衣連忙提醒。
「媽咪,你放心,保准比我爹爹還穩!」君不離笑道,那模樣似乎全然把一旁狼狽哭泣的李妃當空氣。
只是,當紫晴欣喜的攀上他後背的時候,他餘光瞥了李妃一眼,還是交待道,「紅衣,讓太醫趕緊過來。」
說罷,才背著紫晴離開。
紫晴也看了李妃一眼,倒是沒有多計較,她趴在兒子肩膀上,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滿足的笑容。
當君不離背著紫晴路過的時候,君北月一個側身避開了,遠遠地看著母子倆的背影,同紫晴一眼欣慰。
其實,當父母的往往只要孩子的一份心意就足夠了。
是日,君不離一直背著紫晴,直到深夜才離開,而君不離一走,紅衣立馬把御藥房裡所有治燙傷的藥送到屋裡來。
紫晴看得目瞪口呆,打趣道,「紅衣,多年不見,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歹毒了呀!」「主子,這是皇上令人送過來的,皇上在宮裡,說晚些時候才能回來,讓主子你先休息。」紅衣如實回答。
「李妃怎麼樣?」紫晴問道。
紅衣看了紫晴一眼,有些遲疑,見紫晴蹙眉,才如實交待,「主子,府上小主子的人多了去了,小主子一送你離開,立馬就有人把李妃帶宮裡醫治,聽說半邊臉都毀了,如今小主子正派人滿城找藥呢!」
聽了這話,紫晴沉默了許久,似乎在琢磨什麼,遲遲沒說話。
紅衣卻忍不住,勸道,「主子,你今兒個……太……」
紫晴抬眼看來,紅衣才繼續,「太假了,小主子鐵定知道你是故意的!」
「就是要他知道。」紫晴淡淡道。
「主子,你可聽說過,越是棒打鴛鴦,就越……」紅衣試探地提醒,皇室里,帝都里的名門望族裡,可是發生過不少類似的事情呀。
最後的結果,還不是兩敗俱傷。
「鴛鴦?」紫晴蹙眉,「我可不相信我兒子的品味會那麼差!」
紫晴雖不冷靜,但是,她可不笨呀,打死她也不相信君不離會對李妃那麼上心,這裡頭必定有什麼原因的!
否則,兒子也太讓她失望了吧!
紅衣正要勸,紫晴卻道,「帶我去李妃當人質時,住過的地方瞧瞧。」
紅衣立馬明白主子的意思,立馬帶路!
可是,當紫晴走了一圈西園之後,卻什麼都沒有發現,李妃之前住過的地方早就空置了,什麼都沒有留下!
「不離第一次見李妃在哪裡?」紫晴一邊往回走,一邊低聲問。
無奈,紅衣就是搖頭,對於具體情況,她也一無所知,就知道小主子在李妃成年禮上,一語震驚了朝野,也奠定了李妃的地位。
「難不成是李丞相那……」紫晴逕自想著,卻又立馬甩頭,她可不認為自己兒子需要利用女人來鞏固皇權。
思來想去,回到屋裡的時候,君北月已經回來了,見紫晴蹙著眉頭,無奈笑得直搖頭。
紫晴睨了他一眼,懶得說話,逕自進屋。
「你兒子呢?」君北月笑道。
紫晴這才想起這個問題,那臭下子是進宮了,還是還在王府里呢?
「在宮裡,他帶顧惜帶話,今晚上不回來了。」
君北月這話音一落,紫晴便重重地坐了下去,而君北月也坐了下來,唇畔勾起一抹自嘲,「你兒子……呵呵,夠沉得住氣呀!」
雖然李妃毀了容貌,可是,這件事倒頭來,卻也給了李妃一個名正言順離開曜王府的理由,不用想都知道,接下來君不離一定會讓李妃在宮裡住下來了。
顯然,紫晴裝暈,君北月阻攔太醫,倒頭來,都被君不離給利用了,他達到了送李妃離開的目的!
紫晴忍不住握緊拳頭,這才意識到自己其實被兒子用溫柔的方式狠狠的將了一軍!
「臭小子,他留李妃一定有原因!」紫晴很肯定。
君北月收斂了笑容,也認真起來,「到底有什麼事情,他要瞞著我們,不願意說?」
面對主子和王爺的討論,紅衣聽得雲裡霧裡了,她伺候小主子那麼久了,就沒發生什麼蛛絲馬跡,她不明白為何主子會那麼肯定。
感情這種事情,尤其是一見鍾情,總是沒有理由的呀!
自古多少帝王的寵妃,都像李妃這樣飛揚跋扈,金絮其外,可是偏偏就能禍了整個國呢!
這一宿,紫晴和君北月都無心睡眠,夫妻倆商討了一整夜,而宮中,君不離亦是一宿未眠。
此時,他正在御書房,認真地批閱奏摺,案幾邊上放著一盞茉莉青茶,散發出幽幽清香。
而同御書房裡,形成明顯對比的是,門外頭徐公公正著急地來來回回踱步呢,似乎有什麼著急的事情要稟,卻又不敢進去打擾。
終於,在天朦朦朧朧就要亮的時候,君不離穿戴好一身明黃尊貴的朝服走出來,徐公公這才鬆了一口氣,上前低聲稟告,「皇上,李妃哭了一宿,淚眼把藥全洗沒了,任誰勸都不聽,在這麼下去,就真醫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