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雙手的異樣,紫晴不會考慮這個問題。
但是,此時此刻,眼前好端端的手,讓她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一直以為他們進入軒轅離歌的殤離幻境,是真真實實的人,真真實實的身體。
而如今,她才意識到不對勁了。
不管是魔音幻曲,還是攝魂之曲,都是操控人的意識,靈魂,幻境幻象里所發生的一切,也都是在意識領域,軀體並沒有參與的!
他們進入了軒轅離歌創作的殤離幻曲,為何會是身體的進入?或許,他們都理解錯了,其實他們是靈魂進入的?
他們此時進入離殤幻境,又到底是被攝魂了,還是真真實實的人進來了!
如果他們不是身體進入,而是靈魂進入,那麼他們該如何離開?
紫晴一直都記著,他們進入殤離幻境至今,有七八天的時間。
這七八天裡,他們的身體是不是還一直留在大周帝都的琴房裡呢?
就在紫晴看著自己的雙手,陷入沉思的時候,軒轅離歌焦急的聲音突然傳來,「紫晴,你的手怎麼樣了!」
「手?」君北月蹙眉,抓起紫晴的雙手看,並沒有什麼不對勁。
軒轅離歌從一旁疾步過來,見了紫晴的手完好的樣子,頓時鬆了一口氣!
「怎麼回事?」君北月問道。
紫晴說了情況,君北月並不放心,反覆檢查了她的手好幾回,先確定沒事,才問道,「為何會這樣?難不成我們是靈魂進入?」
這話一出,百里尾生立馬否定,「不可能!,如果是靈魂進入,那麼早在我們進入殤離幻境的時候,就是靈魂了,殤離和離殤都是攝魂之曲!突然是靈魂進入,紫晴的手就不會受傷!」
「可是現在又沒事了?」紫晴喃喃自語。
這時候,一直緊繃著一張臉的軒轅離歌終於笑了,「紫晴,那是幻覺。」
幻覺?
紫晴一愣,隨即就明白了!
他們是身體進入了殤離幻境,也是身體進入了離殤幻境,他們一直都是真真正正的血肉之軀,只是,剛剛在彈奏離殤的時候,紫晴十指出血,鮮血倒流,那不過是因為離殤而引起的幻覺罷了,並非真實的!
所以,當離殤結束,他們進入離殤幻境之後,幻覺自然也就消失了,紫晴的手當然還是好端端的!
「還疼嗎?」君北月的心思全在紫晴手上,牽著她的手甩了甩,雖然沒有廢掉,但是彈奏那麼久,也會勞損的呀!
「沒事!」
紫晴甩了甩手,雖然還隱隱有些疼,但是,她已經滿足了,暗暗鬆了一口氣,笑道,「我們都理解錯了吧,離殤不是悲曲,而是悲壯之曲,絕望里生出希望。「琴師,該是把族人們的亡靈都帶到這裡來了吧。」
「那為何我們不是亡靈,卻進得來?」君北月剛剛就想問這個問題了,確切的說,他更想問的是,「我們,能出得去嗎?該如何出去!」
雖然離開不到十日,他那天離開御書房的時候,也做了些安排,至少能離開一個月,但是,他們畢竟沒有料想到彈奏離殤後,會發生這麼多事情,他們並沒有交待府上任何人一句話呀!
相當於不告而別,思及此,君北月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熊小寶!
以他對熊小寶的了解,那小子斷然不會在南詔久待的,萬一他回來找不到人了,那該怎麼辦?
「我們如何才能離開?」紫晴喃喃道,把君北月沒說的話給說了。
這話一出,才驚醒了大家,不得不承認,不但紫晴和君北月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軒轅離歌和百里尾生也一樣沒有考慮過!
如今好了,進入了幻境,卻發現,並不知曉歸路在何處。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一時間,四人陷入了沉默,這個問題,不是他們想就可以想得出來的,畢竟,他們都不熟悉!
軒轅離歌也只是對魔音幻曲了解,對攝魂之曲並不清楚。
寂靜,寂靜得氣氛漸漸沉重起來,從此出不去的後果,紫晴和君北月都不願意去想,因為,那太可怕了!
半晌,是百里尾生第一個打破,「好了好了,既來之則安之,大不了揪出個人來問問!我打打賭南詔琴師一定在這裡!」
南詔琴師雖然不是同孤島一起消亡的,但是,離殤是他所作,他死後亡靈要進入離殤幻境,應該不難!
百里尾生這話一出,紫晴和君北月齊齊朝軒轅離歌看去,似乎想到了什麼。
而與此同時,軒轅離歌似乎也明白了,喃喃道,「難不成是因為契約魔箏,所以……我死後的亡靈,並沒有灰飛煙滅,而是留在我自己創作的攝魂幻境裡!」
這才猜測,令人心驚,卻可以合理地解釋軒轅離歌為何會在殤離幻境裡。
如果這才猜測是對的,那麼,毫無疑問,南詔琴師的靈魂也在離殤的幻境裡,也就在這裡,和他們同一個世界,他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一時間,眾人都緊張而激動起來!
孤島當年的一切,最最真實的一切,他們一直想不通的謎團,甚至,他們這三個活生生的人,為何會進入攝魂幻境,又該如何離開,似乎都有答應了!
而答應,就在南詔琴師身上!
頓時,沉重的氣氛一下子明朗了起來,軒轅離歌看著周遭的一切,山林,懸崖,海洋,一切如同真的世界一樣,他釋懷而笑,「這一趟必定不會白來!」
「族人的亡靈,必定也都在這裡。我一直琢磨著,亡靈能收入幻境,孤島那麼一個真真實實的島嶼,怎麼就在海洋上憑空不見了呢?呵呵,找到那琴師,得好好詢問一番!」百里尾生笑道,身為鮫人,對於發生在海洋上的事情無法解釋,真的有些尷尬呀!
這時候,君北月卻若有所思道,「你們不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嗎?」
「是嗎?」紫晴納悶著,他們身處高山懸崖上,背後是山林,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大海,這種地方,很常見,並沒有什麼特殊的!
她說著,走到懸崖邊緣去往下一看,誰知,這一看,她便怔了,驚聲,「怎麼會是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