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開奏,紫晴卻立馬停下,看向眾人,驚呼出聲,「離殤!」
「什麼?」決明子頭一個震驚,「離殤不是完整了嗎?」
「對呀,紫晴,離殤不是已經完整了嗎?」百里尾生也不解。
君北月攏著眉頭,沒說話,而是拿起琴譜來,認真看,一路回帝都,跟著決明子學音律,他底子好,悟性高,進步很大。
如今對音律的掌控能力,可不輸決明子呀。
隨即,君北月斬釘絕鐵道,「這曲子有問題!軒轅離歌要送的東西,不是藏在血箏里,而是藏在這曲子裡!」
這話一出,眾人都驚詫了,決明子才認真看起琴譜。
紫晴看了君北月一樣,夫妻倆很默契,心照不宣。
紫晴很快又重新彈奏氣這曲子,這時候,決明子一聽,才意識到不對勁在哪裡。
「離殤,果然是和離殤一樣的曲子!」決明子喃喃道,一臉不可思議!
這下子,看得百里尾生和熊小寶著急。
「到底怎麼回事?」
「媽咪,你別賣關子了!」
……
紫晴沒說話,繼續彈奏,然而,很快,就連百里尾生和熊小寶這樣的門外漢,都聽出來了!
這曲子聽著似平淡,卻自由一種攝人心魂的力量,聽著雖然輕快,卻莫名地給人一種哀傷的感覺!
似乎是樂極生悲。
離殤的開篇,就是有種感覺!
「這是仿離殤做出來的曲子,曲調不同,意境卻可以相似,如果我沒有猜測,而且……」
紫晴並沒有說下去,而是拿來琴譜認真看起來。
眾人都小心翼翼等著,直覺這裡頭會有一個驚天的大秘密,誰都不敢打擾紫晴。
然而,很快,紫晴便看明白了!
「而且,這應該是一首魔音幻象之曲!」紫晴認真遞送。
「魔音幻象?像耶律芊芊上次那種……」百里尾生怯怯道。
「可以這麼說,魔音幻象之曲,只有音殺之琴才能辦得到,換句說,只有血箏才能彈奏出來。魔音幻象之取,的琴譜通常都是非常普通的譜,但是彈奏起來,整首曲子的格調,意境卻可以出人意料……」
紫晴說到這裡,自己都驚了,這才意識到,軒轅離歌留給她幻象了!
心,突然一下子疼了起來!
說好的釋懷了,說好了淡然了,說好了放下了!
可是,此時此刻,整個心卻想是被攪碎了一樣,疼了!
軒轅離歌,不是把血箏留給她,也不是把這琴譜留給她,而是留給她用血箏和這琴譜彈創造出來的魔音幻象!
到底,會是怎樣的一個幻象呢?
不僅紫晴意識到了真相,君北月也幾乎是同時反應過來。
百里尾生雖滿了半拍,卻驚呼,「軒轅離歌留下魔音幻象,他不會……他不會……他不會是想見你吧!不不不……是他想讓你看到他吧!」
魔音幻象,相當於琴師通過琴聲操控聽曲者的意識,營造出來的一個世界。
雖然是一個假的世界,可是,在那個世界裡,一切皆有可能呀。
軒轅離歌,會營造一個怎樣的幻象世界呢?
他,會不會還存在於幻象世界之中?
一時間,大家都怔住了,卻突然,紫晴急急取來血箏,「鏗」一聲便彈奏起來。
她發現自己的手指都在顫抖。
軒轅離歌,你知不知道,你留給我最好的禮物,就是你呀!
魔音幻象里,你一定一定要在!
紫晴的情緒明顯不穩定,「鏗鏗鏗」地彈奏,雖然有節奏,但是,琴音變得嘈雜起來,毫無意境可言。
她現在的狀態,並不適合彈奏這首曲子,即便她完整地彈奏出來了,也無法營造出幻象。
只是,見她的手指顫成那樣,沒人敢攔。
終究,還是君北月上前,他什麼話都沒說,只從身旁輕輕擁住紫晴。
熟悉的溫暖,總能讓人安靜,安心下來,紫晴的手緩緩停下,這才知道自己衝動了。
「既是他留給你的,必定永遠都會留著,別急,你該休息了。」君北月淡淡道。
紫晴原本緊繃的身子,這才放鬆,她放開血箏,莞爾一笑,知道自己如果不緩一緩,再怎麼彈也彈不出什麼的。
見紫晴沒強求,眾人雖然也心急,卻都鬆了一口氣,這時候,外頭的敲門聲又傳來了,「咚咚咚!咚咚咚!」
「王爺,王妃娘娘……顧惜回來了!」
「王妃娘娘,顧惜回來了!」
……
紅衣都快叫破嗓子,而身旁的顧惜卻不聲不響,不攔也不跟著敲。
在外多年的歷練,如今的顧惜,已經不再是之前那稚嫩、青澀的小男孩。
他一襲藍衣勁裝,墨發高束,雙手交差負於身後,雙腳通肩寬,筆直地站著,如同勁松,他目光剛毅,沉著冷靜。
與其說,此時的他已經長成為一個有擔當的少年,還不如說他已經成為真正的僱傭兵。
「顧惜回來了?」
紫晴這才聽清楚紅衣的叫喊,頓是大喜。
顧惜當年主動請纓,去堯舜島,他以一人之力不僅僅成功登島,並且還混入島上教派中,送出了不少消息。
堯舜島的任務完成之後,紫晴問過他要不要回到身旁來,顧惜說想再外頭磨練幾年。
紫晴以為他會因為十兩,而不回來了,卻沒想到,他還是回來了。
這是件只得高興的事情呀!
紫晴看了一眼血箏,雖然她很想馬上就知道阿離留下了怎樣的幻象,但是,她還是忍了。
撫琴,尤其是那樣的魔音幻象之曲,不僅僅需要狀態,還需要心力的。
誠如北月所說,阿離留給她的,必定永遠都會在。
「過幾天再彈吧。紫晴說著,親自去迎接顧惜。
百里尾生這才走近,輕輕撫過血箏,喃喃自語,「小離離……我終究救不了你,不過,你托的兩件事,小生我可都辦到了!咱們,兩不欠了吧!」
說著,手指正要彈奏,卻被君北月及時攔住,「小心,血蠱雖破,但這琴,只認紫晴一個。」
百里尾生不相信,避開君北月的手,輕輕一勾血箏,誰知手指竟還真流血了,嚇得他連忙收回去,「乖乖,還真是!」
「決老,替你把把脈,看看是否全恢復了。」君北月淡淡道。
「不必不必,我好著呢!不就是失憶嘛……」百里尾生連忙推辭。
「你確定你完全恢復了?」君北月挑眉問道。
百里尾生正要回答,卻突然頓了,蹙眉想了一下,很快就面露難色,「那個……從玉瓊山到昨天這段時間……我……我……我幹嘛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