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不管是剛剛面對的陷阱,還是之前毒浪陷阱,全都是致命的!
此行,他們並沒有惡意,只想找到孤島遺蹟。
難不成,這幫人知曉他們目的,知曉他們的身份?
君北月首先要的,就是一個理由!
然而,這話一出,少年卻沒有馬上回答。
不知道少年此時什麼表情,君北月只冷冷地盯著他的指尖上,因為拽握太久,少年的五指全都失血泛白,被刺在一指直冒鮮血。
「你在考驗我的耐性呀!」君北月冷聲,少年正要開口,可惜,已經晚了。
又一刀下,「啊……啊……」
這一刀,正正刺在指縫中!
少年終於大喊,「啊……是我!是我下令布陷阱的!從來就沒有人敢下到無邪深澗來,你們必定來者不善!所以……所以我先發制人!」
「先發制人,就要我等的性命?」君北月反問,這小子年紀輕輕的,夠心狠手辣呀!
「是我錯了……原諒我吧!是我年少無知,狗眼……狗眼看人低!」
少年忍著疼,連連求饒,被傷的手指已經被君北月放開,然而,完好的手指卻依舊被握著,真真切切的嚇得連手指都發顫!
再刺下去,自己這雙手會不會廢掉呢?
「放了我吧!我跟你們道歉,我一定送你們出去!」
「你的意思……要趕我們走?」君北月反問,一旁百里尾生聽了,都自嘆不如,這傢伙原來這麼毒舌!
少年一愣,隨即搖頭,「不不!你們……你們來做什麼?你們怎麼知道無邪深澗的?」
「無邪深澗之下,就是彌天深海?」君北月繼續問。
「是,原本水位很高,後面退潮了。我們世世代代都居住在海邊的洞窟里,捕魚為生,幾百年來都不曾有外人來過,所以……大哥,剛剛真的對不住呀!小弟不是故意的!」
少年哪裡會說實話,住在洞窟里的是多貢族人,在彌天深海里住著鮫人族中,最尊貴的兩大分支。
其一便是他們銀鮫,而在深海的金鮫宮,便是鮫族中最最尊貴的王族,金鮫!
在金鮫面前,銀鮫再尊貴,都世代為仆,又不允許離開無邪深澗,暴露行蹤。
於是,銀鮫騙走了當年只有兩歲大的金鮫少主,引起金鮫混亂,銀鮫趁機暴動,幾乎將為數不多的金鮫毒殺殆盡,只剩下一個幾個階下囚。
如今就關在深海之下的金角宮。
彌天深海,波濤洶湧,如果不是因為被下毒,他們豈引海水退潮,這幫人明顯不是下毒之人。
他們手上有匕首流光,那個女人一定是夢族的人,她似乎不知道夢族為這把匕首流光,和銀鮫一族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制不了他們,如今就只能想辦法將他們引到娘親那裡去。
他就不相信,這幫人有再天大的本事,還能逃得了娘親的手掌心!
任由少年哀求,君北月都面無表情,「甬道的入口,可是結界?」
這話一出,夢婉約陡然蹙眉,她以為君北月不會再問的!
而少年,一樣心驚,怎麼都沒想到這個男人會問這個問題!
那當然是結界,那是當年夢族先祖和銀鮫交好時,為銀鮫留下的封海結界,整個彌天深海之下,多的是這樣的結界!
難不成,他們不是夢族人,否則,怎麼會不知道那是結界呢?
如果不是夢族人,為何那把匕首流光,會在他們手上?
少年百思不得其解,卻鐵了心,不將一切捅破!
橫豎,他只要把這幫個引到娘親那裡去,娘親自然會應對!
「結界?什麼結界?」少年一副迷茫的樣子,「打我出生就有了,你們進來是淺海宮的入口,再往下走,就是深海宮,要進深海宮,還有一個入口!彌天深海下,就只有兩座宮殿,淺海宮和深海宮!」
紫晴遠遠地看著少年,明淨的眸中閃著絲絲複雜,至今都一聲不吭。
百里尾生也一聲不吭,摩挲著下頜,琢磨著,這少年說謊怎麼也不打草稿,剛剛還說他們世世代代居住在洞穴里,如今又冒出兩座宮殿!
這不是要引他們下深海宮嗎?
深海宮殿,這和鮫族都有的一拼了!
百里尾生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如果是同族,他必定會感受得到,這些人不像呀!
再說了,除了南詔之外的鮫人,不都一直只有他一個嗎?
只見君北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卻冷不丁轉頭朝夢婉約看去。
質疑的目光來得如此突然,嚇得夢婉約的心掉真真的就頓了一大拍,一時間,她腦海都空了,不知道如何回應君北月,目光下意識就閃躲了。
「夢姨,會不會我們要找孤島遺蹟,就是這裡?我們走一趟,如何?」這時候,紫晴才低聲詢問。
心虛的夢婉約恍然大悟,原來是問她這事情!她這才朝君北月連連點頭。
百里尾生將一切看在眼中,笑了笑,道,「小子,我們來者是客嘛,帶我們到處走走,瞧瞧海底美景吧!」
「你們……你們為什麼到這裡來。」少年忍不住問,這幫人顯然對一切一無所知呀。
「你這小子,廢話不少呀!叫什麼名字?」百里尾生冷笑道。
「我叫…赫連少澤。」少年說著, 怯怯地看著君北月,哀求道,「大哥,你放了我,我這就帶你們去,深海宮也去!」
「好。」
君北月爽快地點頭,赫連少澤心下大喜,心想,他等著,等著這幫人到深海宮還能怎樣囂張!
兩個手指頭的疼痛,他一定要身旁這個男人,一百倍還回來!
然而,就在赫連少澤記仇的時候,誰知,君北月並沒有放開他,匕首流光的刀劍,冷不丁地第三次刺下,抵在指縫中!
赫連少澤心驚,「你……大哥,你不是說……」
「我沒說放過你。」君北月冷冷說著,眸光一沉,刀劍直接刺入!
「啊……」
第三刀,赫連少澤疼得五官都痙攣在一起。
君北月眸光深邃冷鷙,仿佛一切陰謀在他面前都無處遁逃,令人不敢逼視。
「啊……啊……不……不要!」
一刀刀,五個指尖,無一倖免,片刻而已面血肉模糊。
這時候,君北月才狠狠將他甩開,起身朝紫晴走來,還是像之前那樣,輕輕握住紫晴受傷的手。
「帶路,再磨蹭,我不介意廢了你另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