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蕭景辰真是抓魚的一把好手,沒一會便抓了十來條魚。
林知南看著一地的魚,朝溪水裡的蕭景辰道,「將軍,已經不少了。不如先上來吧。」
蕭景辰看了一眼岸邊,甩了甩手,這才上岸了,吩咐道,「生火。」
真要烤魚呀?
林知南瞪著地上一地的魚,有些好奇他嘴裡的烤魚要怎麼做。
她還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東西,更別說做過。
淡春倒是利索,抓著魚便開始收拾。重畫從懷裡掏出火摺子,開始生火。
蕭景辰則帶著臨雲進了一趟林子,帶回來十幾根櫻桃木樹枝,將魚串了上去。
臨雲喜滋滋道,「嘖,這櫻桃木有淡淡的香氣,用來烤魚肯定很棒!將軍,您真是太聰明了。」
「少拍馬屁!」蕭景辰說著,一邊將串好的魚插在離火有一點距離的地方。
眾人手上都在忙碌,倒將林知南顯了出來。
她有些不知所措,看向蕭景辰,「那個……我能做點什麼?」
「你坐著。」蕭景辰頭都沒抬,淡淡回了一聲。
林知南:……
很快,烤魚便「滋滋」地響了起來,空氣中瀰漫出一股特殊的香氣。
臨雲聞了一口,贊道,「果然很香!可惜今日出門聰明,沒帶著調料,不然更香。」
淡春聞言,竟從一旁的包里拿出不少調料來,遞了過去,「喏……拿去用吧。」
臨雲眼睛一亮,立刻豎起大拇指,「淡春姑娘,你準備得真是妥當!」
他喜滋滋地去接調料。
淡春也不知道想起什麼,破天荒地沒有「哼」他一聲。
「嘗嘗。」
蕭景辰也是難得,親自給林知南送了只烤魚過來。
倒讓林知南有些遲疑起來。
今日,蕭景辰的態度有些奇怪。
蕭景辰挑眉,「放心。沒放毒。」
林知南:……
她伸手接過,終於抵不過好奇心,小心的咬了一口。
一股有別於平日所吃的魚肉清香在唇齒間爆發開來。
她不由得一愣。
蕭景辰睨了她一眼,問道,「怎麼了?」
林知南失笑,輕聲道,「總感覺這個味道有些熟悉,似乎以前吃過。」
她卻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了。
蕭景辰也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林顧北那個寵妹狂。」
「什麼?」
他的聲音很輕,林知南聽不清。
「沒什麼。」
兩人之間忽然陷入沉默,只有不遠處火堆在燃燒,發出「噼啪」的聲音。
林知南覺得氣氛有些怪異,連忙將手中的烤魚吃完,起身道,「多謝將軍招待。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今日,是她太過好奇,這才破了規矩。
「淡春,重畫,走了。」
兩個丫鬟聞言,也是連忙起身,回到林知南身邊。
三人匆匆離開。
臨雲手裡還拿著吃了一半的烤魚,有些茫然,「吃得好好的,怎麼就走了?」
蕭景辰抬頭看了一眼天上隱約閃現的星辰,輕笑道,「她最守規矩,能吃一口已經算是破天荒。」
啊?
京城的規矩這麼重嗎?吃個烤魚的功夫都沒有。
臨雲撓撓頭,「將軍,屬下忽然覺得,還是定北城好啊。」
多自在啊。
哪怕是婦人、閨閣女兒,也活得很肆意。
蕭景辰嗤笑一聲,沒有言語。
臨雲吃爽了,這才開口問道,「將軍,暗羽的人已經出發李建年老家。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是不是該找機會回宮見見陛下了?」
暗羽的消息里,可是說皇上也秘密派人在找將軍呢。
蕭景辰斂眸,「再等等。」
……
林知南回到清泉莊,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葛莊頭見她終於回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姑娘可算是回來了。山里入冬後可不安全。」
「葛叔,讓你擔心了。」林知南心裡也有些愧疚,「翠雲莊有一片花海,上頭風景很好,我們一時貪玩,這才晚了。」
葛莊頭倒也沒有懷疑什麼,點點頭,又問,「那老奴吩咐下人給姑娘擺飯。」
也許是上山跑了一圈,林知南是真的餓了,也沒拒絕。
莊子上的晚飯雖比不上家裡的精緻,但主打一個新鮮。
最難得的,就是那一碟子小白菜,綠油油的,看著賣相極好。
淡春笑道,「看到這一碟子菜,奴婢總算是明白姑娘為什麼要做這麼一個暖房了。冬日裡若真有一口這樣的青菜吃,多少銀子奴婢都肯花。」
林知南直接給她夾了一筷子,「喏,十錢銀子,快吃吧。」
「姑娘,你搶錢呢?」淡春驚呼。
屋子裡一下子都笑起來。
相比之下,韓家卻是一片哀嚎。
「痛痛痛痛痛痛。」韓璋叫著,躲開母親上藥的手,「娘,你清點。」
韓夫人見心愛的兒子疼成這樣,忍不住落下淚來,「林家那個賤蹄子,下手也太狠了些。明日,我就進宮去找娘娘!定要好好懲治她一番!」
韓璋一回來,便將莊子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當然,略過了他主動調戲林知南的言語。
「娘,你可別了。那林知南可是皇后的侄女,聽說最護著她。姑姑雖說是貴妃,可又不能越過皇后去。」
韓夫人一聽,便知道大概是自己兒子理虧。不然,早鬧開了。
自己的兒子,她自己最了解,也最心疼!
「不論怎麼說,她也不該動手打人!林家還自詡百年世家,就是這樣的教養?」韓夫人道,「貴妃娘娘管不了,御史台管得了,我這就找你爹去!」
韓璋自然不可能攔。
他巴不得林知南受些教訓呢!
……
蘇染染此時,也同夏君賢在說林知南。
「老太太聽說林姑娘不回來,發了好大一通火呢。」蘇染染偷偷瞧了夏君賢一眼,道,「也不怪老太太生氣。她好歹是已經出嫁的婦人,若傳出去她夜不歸宿,損害的可是君哥哥你的名聲。」
夏君賢倒覺得還好,「她去的是她陪嫁的莊子,也不算什麼。」
這是在幫林知南說話?
怎麼可以?
所以,他遲遲沒有對林知南發難,是因為心軟了?
「君哥哥說的是。」蘇染染咬了咬唇,道,「說起來,我是真的羨慕林姑娘。她隨心所欲,想去莊子上走走,便去走走。可我,連見念姐兒和堇哥兒一面都難。還得偷偷的,躲著人。」
夏君賢有些頭疼。
如今,蘇染染的話是半點都離不開孩子。
「我不是說我已經在安排了嗎?你再等等。」
蘇染染聽出他語氣里的不耐煩,心頭髮酸,忍不住發問,「君哥哥,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和孩子們了?」